她不知道电话接通后,她应该跟自己的女儿说些什么。
女儿迟迟没来找自己,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生出了抵触之心,她不想自己把她牵连下这个万恶之源。
她是不是恨上自己了?
沈曼的内心,纠结了半天,还是放弃了给宋乔打电话的冲动,至少等她再次拨打电话,还要一个积攒储蓄能量的过程,等能量补充到位后,再打吧。
宋乔不知道沈曼已经从白家逃出来了,还给她打过电话。
母女两人第一次的通话,就这样无疾而终地错过了。
沈曼躺在床上,望着四周,这么多年,其实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可这会待在狭小的宾馆里,还是不免涌上了几分孤寂落寞感。
那个固若金汤的白家,她居然逃出来了。
哪怕此时此刻,她还是没有完全的真实感。
她忍不住又发散思维了下,白家人,有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呢?
应该没有吧?
她这么一个疯女人,平时也没有人关注她的存在。
就是最近白老夫人做了个梦,心虚得受了刺激,时常过来妄想弥补减轻她的罪孽,只可惜,为时已晚,她不需要了,她所遭受的痛苦,是白老夫人永远想不到的。
当初她的心软,纵容了白锦东野心的滋长,继而造成了自己的第二次的创伤。
沈曼大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悲痛欲绝的经历,咬破了自己的唇角而浑然未觉,直到口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才幡然醒悟了过来。
她被白锦东玷污的时候,她只想着当被猪拱了,她要活下去,揭穿白锦东的罪行,让当年的害群之马都遭到报应。
可是,她这么脏,她的女儿,在得知事实后,会原谅她吗?
有自己这样一个肮脏的生母,她应该会感到不堪吧?xdw8
尤其是,女儿现在跟陆胤宸在一起,陆胤宸出自的是帝都第一豪门陆家,那样的家族,本就不会接纳宋乔的身份,更别提拥有自己这样的生母了?
在她跟白锦东的丑事被爆发之前,她或许不应该苟且偷生活下去了。
但,她还要再等等,等白家人遭到报应,等她再跟女儿相处一段时间。
她的**有些贪婪,但是她就是遏制不住。
沈曼慢慢合上眼,累,她真的很累了,但是她却了无睡意,出来的时候,她一门心思想着逃出来,偷了王婆子的钱,却把药忘记带了。
长期服用那些精神类的药物,身体对此依赖日益加深,她已经脱离不开了,一时半刻是戒不掉了,毕竟维持了二十几年。
疯子,她其实早就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只是她复仇心思太强大,药物没能完全把她的神经侵蚀掉而已。
……
卢家发达后,卢志成也就是陆老爷子在海市置办了家业,名下房产自然是不少的,但是他最惊人之举还是给卢家置办了祖宅。
祖宅占地面积不小,市中心这种地方自然是不适合的,他修建的地方在城郊青洋山的一个湖心岛上。
湖心岛是个岛中岛,景色优美,卢志成发达后,就把这整个湖心岛给买了下来。
湖心岛上住的不止卢家人,还有海市有头有脸不少名人,湖心岛并不小,卢志成在此除了修自家住宅,还开发了这里的房地产,另外,岛上该有的应有尽有,酒店,商业购物中心什么的,度假屋,博彩业什么的都有。
卢志成是以旅游业发家的,所以在他开发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岛后,又在这里大为发展旅游业,因而这湖心岛的经济也被带动了,甚至比起海市市中心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这里可是海市首富的地盘,冲着这个嚼头,哪怕见不到首富本尊一面,慕名而来的游客依然数不胜数。
卢志成年纪上来了,最近几年都在岛上生活、办公,除非有必要的活动需要他本人出席,否则很少出岛了。
卢家三代同堂,都在湖心岛上居住。
因为湖心岛旅游业盛行的缘故,这里的交通也极为方便。
宋乔跟陆胤宸顺利登上了湖心岛,这里的民风不错,岛上小生意纪念品什么的门店,沿路经过,就有不少,游客随口对这里赞不绝口。
卢家是在湖心岛的中心地带,还设有门房,他跟门房道了一声,想要见卢老爷子,门房问他有没有预约,陆胤宸说没有,人家的态度就恶劣了起来。
“我家老太爷不是任何人可见的,别以为你打扮成人模狗样就能混进来跟我家老太爷攀关系了,我劝你适可而止,你已经不是第一个了,你是今天的第十八个没有预约却妄想见我家老太爷的,不自量力。”
宋乔听得脸色都铁青了,这门房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
如果这是在陆家,如果陆老爷子还没失忆,陆胤宸见他爷爷多方便。
他们,明明是最亲近的爷孙关系。
她想跟门房理论,陆胤宸却趁机拉住了她,拽着她出来了。
“你干什么,他那么说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作践她,宋乔还能接受,毕竟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所致,但是她却忍受不了别人用言语侮辱陆胤宸,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门房,只不过因为卢家,他门房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而已。
陆胤宸垂眸敛眉,并没有动怒。
“没什么好生气的,难道被狗咬了,还要咬回来吗?”
陆胤宸轻描淡写地道。
宋乔突然觉得这句话好耳熟,对了,在北宸的时候,她也说过这句,那是对主动挑衅她的某女说的。
办公室那三个对自己看不顺眼的女人,很久没见了,她们想必依然不待见自己。
在帝都发生了那么多事,加上来海市又碰了壁,宋乔还真有些怀念起那几个跟自己针锋相对的女人了。
至少,她们几个对她的伤害,无关痛痒,掀不起大风大浪来。
在北宸,她的状态还是放松的。
但是,无论在帝都还是海市,她的大脑神经总是保持在高度戒备状态,一刻也不能得以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