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就到了国子监例行的休沐。
正巧,今也是军的休沐。
赵匡胤带弟弟赵匡义,来到了平里常来的一处蹴鞠场,观赏今在此举行的蹴鞠比赛。
赵家两兄弟都是蹴鞠的狂好者,平里在家中一有空闲就会互相“白打”。
所谓白打,又称“白打场户”,不限场地,无需球门,只需一颗皮球,就地便可以踢起来,通常是一到三人互相颠球玩,球落地就换人,是一种锻炼控球技术的玩法。
在家中狭小的庭院里两人互相白打,自然没有来专业的蹴鞠场里观看“筑球”比赛有意思。
所谓筑球,便是在球场的中央筑起一个离地三丈高的球门,球门只比球稍大一点,参赛球员分为两队,分立在球门的左右两边,只要将球送进球门就算得分。
“二哥,今将会登场一只新球队。”赵匡义坐在环绕着球场的看台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球场中正在的球员们,梭巡着从未见过的影。
在国子监内度过了枯燥又繁重的六天后,赵匡义今硬拉着自己的二哥来陪自己看球赛,对于今的球赛他充满了期待。
新的球队登场,就意味着能够看到新的球员,更多新鲜的赛事,对于赵匡义来说,那就意味着更多新的欢乐。
坐在三弟旁的赵匡胤尽管对于这种球赛没多少兴致,却还是尽职尽责地起着陪伴的作用,装作兴致满满的样子问道:“什么新球队?厉害吗?”
赵匡胤这几年公务愈来愈繁忙,看球的时间也比从前少了不少,对于球场中的新闻也不再关心。
如今的赵匡胤连常驻这个球场的球队都说不全,自然也认不出正在场中的球员分别来自哪个队伍。
赵匡义扭过头对着二哥说道:“听说名为黑云队,一支来自相州的球队,只不过他们今的对手,是开封城内的老牌劲旅赤虎队。”
“赤虎队?有点印象。”赵匡胤略有所思地说道:“我记得四年前这支球队就出名的了,当时好像还号称踢遍开封无敌手。”
说完,赵匡胤忍不住轻声笑了笑,为自己往追捧这样的球队而感到好笑。
自打进了前司后,赵匡胤就再也看不起这些军队外的球队了。
因为军中多得是踢“筑球”的好手,从自己麾下随便拉十二个人出来,就能踢爆“赤虎队”这样的民间球队。
主要的差距不是技术,而是体。
若光论控球的技术,军队外也不乏各种好手,但只要上了筑球场,军中的球队是绝不可能输给这种民间球队的。
因为军中的精锐部队能够天天吃饱饭,盘盘菜里有油盐,体质比这些民间选手要强壮太多了。
在持续半个时辰的筑球赛里,军们能够全力以赴踢满整场,而民间选手们往往踢上两刻钟,甚至一刻钟就会气喘吁吁无以为继。
“四年前这赤虎队还称得上是踢遍开封无敌手,不过这些年却渐渐颓势了,目前在开封城里只能算是一支中流球队吧。”
赵匡义面带得意地指正自己二哥的错误。
“不过对于黑云队这般初来开封的球队,赤虎队也是他们绝无可能战胜的对象。”赵匡义嗤笑道:“开封城外的队伍,不在城里锻炼个两三年,那都不配称之为筑球队。”
“哦,照你这么说,那今的比赛估计是无趣的。”一听是这种虐菜局,赵匡胤本就没多少的兴致更是消散无迹。
自己干嘛要陪三哥儿来看着这种球赛呢?难得的休沐,在家中陪陪妻儿多好,赵匡胤烦躁地扯了扯颌下黑须。
赵匡胤妻子贺氏的子不太好,有两个儿子因为先天不足而早夭。
如今仅有排行第二的儿子赵德昭幸存了下来,对于这名仅存的儿子,还有体弱多病的妻子,赵匡胤都极为惜。
不过赵匡胤转念又想到:律学馆内的学生很少,学业又繁重,三哥儿在国子监中寄住这么多天,恐怕过得很是无趣,自己花点时间陪陪他也是应该的。
一念至此,赵匡胤宠溺地摸了摸弟弟的头:“三哥儿,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给你买来。”
赵匡胤现在可是刺史级的官员了,总得有些排场,今出门他带了两名随从,前些子投效他的王仁赡就坐在他的边。
“羊饼,煎梨,再来一份羊杂汤吧。”赵匡义微笑着拨开哥哥的手,小声说道:“二哥,我也不小了,别摸我的头了。”
“习惯了嘛,再说了,摸摸头又不会怎么样。”赵匡胤转从褡裢中掏出一贯钱递给王仁赡:“刚才说的几样东西,你们去买两份来,想吃什么就自己买。”
未多时,看台下的蹴鞠场内,一名灰衣老者踱步至东西向方形球场的北边,敲响场边立着的一面铜锣,宣告了今比赛的开始。
今比赛的主角,赤虎队和黑云队,在全场观众的烈欢呼下有序步入球场。
开封城冬的严寒,根本冷却不了民众们对筑球比赛的。
赵匡义心中因为国子监考校而生出的沉重烦闷,也随着这震耳聋的欢呼声而烟消云散。
黑云队的球头,也就是队长方志和,穿着比赛专用的白色短打袍衫,插着腰昂首立在冷风中,扎着头发的黑色布带随风飘。
杀千刀的袁立,这种天气叫人来踢筑球赛,一会比赛完了后,非得让他请自己去潘楼海吃一顿,方志和弯下腰,揉了揉略微发僵的小腿肚子。
转过,方志和伸出右手张开,对着后的十一名队员喝到:“不要留,今天我要赢对面五十个球!”
作为曾经武德司的精锐,方志和根本就不将这所谓的赤虎队看在眼里。
一名队员凑到方志和耳边,小声问道:“可球头,袁六他不是说要我们收着点,险胜两个球就行了吗?”
“真他娘的扫兴,那就两个球吧。”方志和扭了扭脖子,挑衅的看着对面不远处的赤虎队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