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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期 望

    年长者想以退为进寻找帮手,可是又一次打错主意;这些混混要么是无知者无畏,要么就是纯粹的没事找事,即不在乎你是谁,又怎么会让你喊帮手?

    眼见明人还要拖延,混混头目不耐烦了,断然回道:“哪那么啰嗦!顺化是讲理的地方,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快跟我们走吧!”

    说着向两边一挥手,混混们哗的围了上来,瞧这架势是要强行动手押人。

    嘿!还真他娘的有种!真准备动手啊?周围看热闹的顺化人原以为讹点钱算了,哪知是真热心肠!热情一下高涨起来,叫骂声与喝彩声不绝于耳。

    群情凶险,硬顶肯定脱不了身,好汉不吃眼前亏!

    年长者也再不坚持,装作无奈的样子回道:“好!哪咱们就去见官!走!”

    大事成矣!混混头目暗自得意,举着手往四周做了个罗圈揖,嚣张的大喊道:“在下阮三!在这谢谢各位父老乡亲出手相助,改日兄弟在顺化“太白楼”摆酒设宴,谢谢各位的盛情!这明人就由我等押往衙门,谢啦!各位!”

    不要钱要见官,如今又借故支开其他人!看来这些人非奸即盗没安好心,年长者看着码头的船,想起少爷在茶馆说的话!

    原来如此!看来自己的行踪被人跟踪,连谈话也被偷听;安南人打得好算盘,为了“莫须有”的船只数据,竟不惜在明军舰队访问时挑起事端!

    年长者向几位随从使了个眼色,将自家公子护在中间,跟着那群混混挤开人群就这么走了。

    还真行啊!顺化人彻底疯狂了,跟再后面的拼命鼓着掌起哄,尽情的跳着、笑着,发泄着心中的激情,哪还有点刚才的窝囊样!

    没人在意倒地老者没有跟着去,更没人注意他早已消失不见;所有人只顾着兴奋得相互讨论,“安南混混大战天朝勋贵”的桥段估计很快会在顺化传开,全然忘记自家大王脑门还顶着几百门大明火炮!更不知道捅出个天大的篓子!

    这边街头混混打战明朝勋贵,顺化城仁郡公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安南顺化阮家在乱世间崛起于陇亩,终成诸侯割据一方,象极东汉末年偏安江东的孙权;一边指责北方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一边凭借险要地形固守,加强内部控制、整军备战。

    越是割据越是要树立自己的正统性,现在机会来了;天朝上国的舰队的访问,虽有威胁示威的成分在,可好歹算是正式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些不起眼得屈辱又算得什么。

    体弱多病的阮主阮福源正在书房静坐养神,听闻天朝舰队护送“天使”来访;老天开眼,阮家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看到良机的阮福源惊喜得直接起身,不顾步履艰难就要去城门口迎接,吓得一旁阮家众人忙劝阻不止。

    也不怪阮福源把持不住,权力的诱惑面前,没几人能如高僧坐禅!

    阮家几代人偏安顺化,多次遣使大明需求支持,高在云端的大明朝对安南的“孙权”一直爱理不理;如今大张旗鼓前来,不管所谓何事,只要不刀兵相见,就是阮家的胜利!

    今天还真是个“黄道吉日”,亲自迎接不成的阮福源害怕怠慢了“天使”,误了家族大业,下令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天朝使节。

    公府中门洞开,蜂拥而出的安南人拿着扫帚,将府前的青石板路面又一次清扫干净,又打来清水洗去灰尘;府内各处也被整理得一尘不染,挂起了红绸,红木香案被摆了出来。

    一切准备妥当,阮福源带文武百官恭敬的站在大门前,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静候“天使”驾临。

    远远的“奉旨出使”的旌旗出现,紧接着是使节的华丽仪仗,“趾高气扬”的大明使节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的招摇过市好不威风!

    还别说,使节的那匹河套骏马还真高!不过再如何也没咱们的大象威风,安南的大象才是真的高大威猛!

    阮福源的希望没有落空,大明推迟了南侵计划,决定先拉偏架扶植实力相对弱小顺化阮家;册封他为安南仁顺王,还准备给他军事援助,帮助他北上“勤王”恢复安南大黎朝的秩序。

    不过做大明外藩王爷也是有代价,不能再南下进攻占城国仅剩的“宾童龙”地区,并通报大明已租用“芽庄”地区做为皇家海军基地。

    外有大明海军军舰在城外虎视眈眈,内有使节殷切的目光;阮主阮福源不顾次子阮福澜幽怨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伏地山呼万岁接受了大明的册封,也接受了大明做为“维和部队”的现实。

    特使周凤翔是崇祯一年的进士、现任礼部藩理院主事,见任务圆满完成也不久留;以阮主身体欠佳为由,婉拒了晚宴的请求,想直接回到驿馆休息。

    大明天使喝了茶、吃了块点心,满意的带着着丰厚礼物离去,诺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阮家父子几人,心中百味丛生。

    次子阮福澜见明使桀骜不羁目中无人,不等自己的老父亲起身,为发泄内心不满,不管不顾的说道:“父亲!大明分明没安好心,让咱们与郑家拼得两败俱伤,自己好从中渔利;为何答应明国册封,禁锢自己的手脚,不能向南发展,现在又将属国‘占城’夺去!分明是断阮家后路,逼咱们去死!”

    阮福源身体本不好,跪得头晕脑胀,自己仅剩的儿子又没城府轻浮冒进,又如何能让人放心将阮家交给他!

    想着忧心事,不禁为家族的未来担忧,气从心起大喝道:“孽障!胆敢妄议圣言,冒犯天朝,还不跪下!”

    病老虎也还是老虎,阮主发怒,不仅阮福澜吓得一软跪下,刚才跪在院子的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两位美妇扶着阮福源起身,好不容易柱着拐杖颤巍巍的站着,看着消失得无影无踪天使队伍,缓缓吩咐到:“来人啦!将圣旨供奉到祖庙,撤去香案!天使及天朝的军队,你们要好生侍候着,有什么要求尽管答应!不要惹恼了明军,给顺化、给阮家带来灾难!”

    看来自己的话都白说了,跪在地上的阮福澜并不服气,一拧脖子又嚷道:“父亲!您这不是助长他人威风么!不……哎哟!”

    这个孽障,还不住嘴!

    见次子还在胡言乱语,刚站稳身体的阮福源气急之下,举起手里的拐杖打了下去,堪堪只打了一下,就再也打不下手;摇摇晃晃的走回正厅,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直喝了两口参汤才缓过劲来。

    两父子今天好像杆上了,缓过劲来的阮福源看着不争气的儿子,消气的怒气又回来了,举着拐杖大骂道:“孽障!交你多读点书,偏爱舞枪弄棒!大明还是原来的大明?西洋人那么利害,还不一样被大明收拾的服服帖帖!如今吕宋陷落,依照大明贪婪秉性,在南洋的西洋人会落得好?这时招惹大明,你想咱们阮家绝种么!”

    “可是父亲!咱……!”

    有点叛逆的儿子根本就听不进父亲的教导,反而要继续申辩!

    对付顽劣不堪的儿子,以前的父母可没那么大耐心来劝说,直接暴力镇压!阮福源不想将此事扩大,吩咐道:“来人啦!把这个孽障关在祖庙里闭门思过,等他想清楚了再放出来。”

    哎!要是“卧龙先生”还在就好了,对这些烦心的事,他一定有办法;当初咱家老三要夺权,还不是他推荐的阮有镒看出破绽的。

    儿啊!不要怪为父的心狠!为父也是没办法啊!

    现在的大明如日中天且睚眦必报,藩国中忠心如朝鲜,几百年前吞下的土地都被迫要吐出来;安南又算什么?算下来不过是“背叛之地”!

    强大起来的大明怎会放过报仇雪恨的机会!如果不是南部省份出了问题,怕大军早南下升龙或顺化,哪会派出使节安抚。

    这么看来大明现在示好,不过是缓兵之计。

    可阮家又能如何?如今北面的郑家步步紧逼,大明在芽庄驻军挡住阮家南下的脚步,两头受制的阮家怎么能发展?只得依附在大明脚下,与北方郑家死磕到底!

    好计谋,好算计!拿住了阮家的命脉,不合作不行!

    对阮家来说,这是机会更是挑战!阮家能否存留于乱世,要把握住一切壮大家族的机会,只有活下去,才有翻身的机会!

    夜长梦多,考虑清楚的阮主阮福仿佛又年轻几岁,仔细端详了下在一旁服侍得美妾,看得两人面红耳赤才作罢,得意的哈哈大笑道:“来人啦!快准备礼物,本王明日要亲自去请天朝使者到王府一聚!对了,还有那几位大将军也一并要请,那可是本王的贵客,怠慢不得!哈哈!”

    阮主不顾身体健康堪忧是否成就好事不知道,只知道完成夙愿的他那晚睡得倒挺踏实!

    哪知道顺化城还埋了个定时炸弹,也是这个炸弹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备注“

    1、 卧龙先生是指阮主阮福源的军师陶维慈,陶维慈是越南南北朝时期士人,病逝于1634年,著有越南历史上著名的六八体诗作《卧龙岗》,自比三国诸葛亮。

    2、 周凤翔、汪伟、高其勋都是历史人物,明末自杀殉国;其中周凤翔、汪伟都是崇祯一年进士,高其勋是参将。

    3、 阮家家主都是历史人物,阮福源病逝于1635年,也就是崇祯八年,其次子阮福澜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