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无耻学三国里的刘皇叔跑路,好兄弟的曹变蛟做了明朝“赵子龙”,留在平台上紧张的盯着皇长子;他对皇长子可是溺爱有加,以前还没出北京时,瞅着机会就将这小家伙抱在怀里不撒手。
直等到那小子嚎叫着将一箱子弹打完,毫发无损的站在他面前,两手乱舞激动得语无伦次;在仔细检查确定无误后,曹变蛟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迎着湖边的微风,看着满园春色,可听到的却是远处传来的枪声,任谁都想不到是在大明的离宫。
哎!这事闹的,还真不是游玩赏景的好时刻!更不是聊军国大事的好时机。
偏偏有人煞风景,不仅在此刻游山玩水,更谈论国家大事。
这个人就是崇祯帝朱由检,只见他边走边得意说道:“朕知道这武器的弊端!也知道解决的办法,可成本下不来,就只有干等着;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是用金属壳子弹,而且以铜壳为妙!可大明有铜矿的地方都比较偏远,先等等吧!你们也就不用想啦,至少这几年不会大规模装备!”
五月的颐和园气候宜人,宽阔的湖面不仅吸收了大量的热量,从白塔山到玉泉山一带的湖边都不仅种上了树木,而且修建了连绵的长廊,加上亭台楼阁,提供不少避暑、乘凉、观景的场所。
鱼藻轩就是这么个地方,临湖而建,边上种有杨柳;几位老家伙本想着是给皇家的喝茶、赏鱼的地方,现在被征用做了茶室,倒也恰当。
君臣临湖而坐,自有人奉上香茶与点心,总管曹化淳轰走不相干的人,与王承恩等几位司礼监的大佬充当了临时“服务员”,至于徐应元留在德辉殿服侍那群皇亲们。
试想大明有几人能有这样的待遇,瞧着这阵战,武将们知道肉戏来了。
崇祯帝朱由检慵懒的靠着座椅,端着茶杯,盯着湖中间的桃花岛发呆,好久才懒懒说道:“哎!这地方还正是个‘好山园’’,难怪帝王们喜欢游山玩水,不喜政事;朕在这只呆了半日,就有了喜欢上这了!”
虽说有几位文人出身的武将,但大部分武将还是大老粗;看得懂军报,也懂得站队,但要他们去品这话里的意思,这真是难为人!
两个“刺头”这时也很安静,赵率教有了上海的教训,再也不敢在陛下面前造次;曹变蛟远处听到枪声停歇了很久才真正安心,此刻在回味皇长子玩枪的情形,那心思根本就不再这。
“刺头”们都不敢接话,其他人如何凭空接话,只顾得闷头喝茶、吃点心,忙得几位大太监是不亦乐乎。
没人搭腔?朱由检也无所谓,那就这么干坐着,刚好自己也可以歇会,偷懒谁不会!
总管曹化淳看着这也不是个事,知道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不敢搭话;拉了下刚给曹文诏添了茶的王承恩一下,那意思是什么?你懂的!
要说王承恩也是苦命,宫内地位要搞不高,要低不低!十足的“堵枪眼”的命!
看着拉了自己一下的曹化淳,自然明白是啥意思;白了躲在自己后面的几位老伙计一眼,转身弯着腰看了下朱由检身边的茶杯,打破沉默:“皇爷!各位大人还真是忠心,听到陛下召唤,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从靶场直接进的颐和园,看他们现在饿的,好像是从没吃过东西,咱家的腿都快跑断了!”
武将原还感激王承恩出面打圆场,此刻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刚到嘴里的点心给噎死;都慌忙找茶杯,想喝点茶顺顺喉。
听到响动,朱由检哈哈一笑“哈哈!看看各位爱卿的表情,朕就知道王总管的话没错!先吃点东西垫着,晚上再吃大餐!”
这样可不行!卢象升毕竟做“参谋总长”的时间长,小心翼翼问道:“陛下召臣等进宫,是不是与皇子们有关!”
皇帝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的盯着几只落在湖里的天鹅,手里把玩着精美的骨瓷茶杯。
立太子?见皇帝没有反应,曹文诏知道肯定不是要立“太子”的事,想起了木平台的一幕,便小声问道:“陛下!此事是不是与大公主有关!”
大公主?能有什么事?有人想与皇家接亲?这事犯不着把所有军队大佬都喊来啊!
看着朱由检越来越冷的眼神,王承恩咬牙说道:“曹大人说的没错!是大公主的事,大公主想和皇长子一起去崇德公学读书!”
女子读书?这不是难事啊!有些大家族的族学也是这样,没啥问题啊!
前后两任“参谋总长”终于明白了,问题就出在“崇德公学”!
按陛下的意思,崇德公学是一所新式蒙学学校,专门为各新式大学、学院培养学生;大公主去这会涉及男女混校问题,原来是这事!
曹变蛟刚从遐想中缓过神来,听清楚王承恩的话,满不在乎的回道:“陛下!大公主读书这是好事啊!能有什么事?谁还能多嘴不是!”
好事?赵率教鄙夷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回道:“瞧你这脑子,如果这么简单,陛下召咱们进宫干嘛!”
曹变蛟一怒,瞪着眼睛就要发作;曹文诏怕自己的侄子坏事,忙插话道:“陛下!以本将看,这事在民间本平常,普通人家的女孩谁不抛头露面的,反倒是大户人家麻烦!”
曹文诏虽文武双全,但终究非文人出身,说话还还有点顾忌!
卢象升可没那么顾忌,恨恨道:“大户人家?怕是那些酸儒人家吧!曲解圣人意思,逼迫女子裹脚,也就江南的酸儒做的出这龌龊事!”
两位“参谋长”开了炮,久不开口的梁世勋忙接着说道:“陛下!是啊!谁家娃都不如自己的亲,有些事不能由着那些文人胡来!”
你们这些人啊!什么时候能把眼光放远点,这事的源头是“三纲五常”!
文人强调“三钢五常”是干什么?最终就是强调男权!绝对的男权!
朱由检讪笑道:“呵!你们只想到这些,你们想过其它的么?真要放开,皇权、父权的影响倒不大,夫权怕有很大的影响,估计以后谁想乱糟践女子可不行哦!”
想着家里的“母夜叉”,曹变蛟不以为然的说道:“哦!这也没啥啊!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来糟蹋的,再说唐朝的女人不就做皇帝么?陛下!臣认为不是大事!”
怎么能在陛下面前信口开河,曹文诏忍不住喝道:“住嘴!陛下面前休得胡言乱语!”
朱由检见状,笑道:“变蛟!看到没,这就是‘父权’的一种!你们真有勇气去打破?朕不是说文诏说得不对,这是当今的现实!”
曹变蛟畏惧的看了眼叔父,毅然回道:“陛下!叔父是关心臣,非不明事理;臣觉得叔父教训的对,也不对!”
呵!这小子!朱由检来了兴致,站起身不顾礼仪的伸了下懒腰,走到窗边,看着湖面上几位忙着收拾破船残骸的太监,笑道:“有点意思,说说!”
曹变蛟看着皇帝如此作态,知道是给自己撑腰,忙回道:“陛下!臣觉得叔父说得对,是因为在陛下面前是该保持礼仪,不得妄语失了体统!臣觉得叔父说得不对,那是因为任何事都要看地方,今天这事在这里谈与在厚德殿谈,本身就是两回事。”
这家伙,难得知道朕心里想要什么!
朱由检转过身来,笑道:“呵!还说出点东西来了,看来这几年你叔父没白教你,继续说说,为啥不同。”
曹变蛟起身行礼,恭敬的回道:“是!陛下!在这,是君臣之间的闲聊,没那么多礼数约束,可以畅谈,也不一定会影响到朝政;而在厚德殿,那是正式的会面,一切都是要记录在册的!所以在那,话还真不能乱说。”
同是刺头的赵率教看着曹变蛟文绉绉的样子,一翻白眼,满不在乎的说道:“那么麻烦!咱知道陛下说啥就是啥!谁敢不服气,先问俺老赵的拳头!”
满桂与黑云龙两个大老粗与他一般心思,站起身大叫道:“就是!陛下出口成律!说啥就是啥!谁不服气,先问咱俩答不答应。”
看着这几位大老粗急着表忠心,朱由检会心一笑,乐道:“别!朕还想活得轻松点,说啥就是啥!出口成章都做不到,更别说出口成律!”
卢象升没去听皇帝话里用词不同,事情到这地步其实没那么复杂;皇帝表明一定会做这事,就是想试探下他们的态度;而对武将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事,就一些文臣喜欢叽歪。
想着“忠君社”原来那么大阵势,交给文官没几年就不成样子,这和以前的兵部管着军事是一样道理;军队在皇帝的支持下已逐渐建立了自己的后勤支撑体系,对整个文官体系更看不太起,不就是与文官对抗么!还怕了他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