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什么,真相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你相信什么是真相才重要;真相不一定是你看到的事,而是每个人心里认定的事。
这次差点改变大明命运的暗杀在历史上显得那么重要,就是因为这个逻辑;后世的学者一直在想着如果这次暗杀成功了会怎么样?他们没意识到其实这是历史迷雾在他们眼前造成的假象,真相永远藏在迷雾里,抓不到也摸不透。
朱由检就是趁这次不成功的谋杀加上前期一系列动作,彻底改变了历史,而不是“崇祯中兴”四个字这么简单的认定。
天启七年这次遇刺案就是这样,人人眼见着皇家马车跑入皇宫,随后禁军进城,宫门紧闭、厂卫出动,皇家的报复快、狠、准。
案件很快水落石出,你能说破案时间短,抓错了么?不能!
人证、物证及供词都摆在那里,为首者供认不讳,本以为“瞒天过海”转眼间“命丧黄泉”。
你能说这是“钓鱼执法”,但亲眼见到的人回反驳你,不用曹变蛟这位近臣出马,宣大总督孙传庭会带兵冲进你府里大骂你道:“好你个乱臣贼子,老夫亲眼见到皇上左臂受伤,面色惨白、身体虚弱、满屋血腥,太医慌成一团,要不是皇上大度,劝老臣国事为重,老夫自提三尺宝剑,亲将乱臣贼子斩于脚下。”
他这些话没在你面前骂,当时在宫里是骂了,连王承恩及曹变蛟都挨了骂,闻讯赶来内阁几位大臣都可以作证,据说骂得比这个还厉害几分,那边正在徐应元那交钱没走的勋贵们听得都两腿发软,在当时那情况又不能走,只得在那聆听骂声。
更不要说原来信王府侍卫营的那些潜邸旧臣们、皇庄的庄户们、匠户营的匠户们、龙骧四卫的军士们,当然还有厂、卫的里的探子们,就在京城这些力量就能让你发抖;他们会问你,什么才是真相?有一国之君自己去做饵的么!都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被驴踢了么!
朱由检昏迷一天后才醒来,见到了慌成一团的众人,下诏招在各地就藩的亲王们来京商议国事;包括被软禁的代王和晋王,不同的是他们两是被押进京关在天牢;其他是被请到皇城东面的太子府、信王府等地,等着开会议事。
在养病期间,国事繁忙,内阁增加人数分点政务压力也是合理,本来就要增加人手,只是情况特殊,增加武将代表更能处理涉及军事事物,这个内阁成员包括备选的孔运贞都认为必要。
其他的事都是按部就班的事,各类工坊是皇帝和勋贵商议好的事;不做叫皇家失信于天下啊!当然内阁几位听说后也是出钱入了股的,还拉了朝中好友一起来,有好处一起参与。
那匠户们的住所改造是皇帝自己的心愿,又是内库出钱,内阁也不想多说;万一做了这个善事皇上真的好了不更好么,没好也与己无害啊!
真正让人奇怪反而是环境卫生局,但这些龌蹉之事不是读书人喜欢去管的事了,被真正的忽略掉了;这其实是东厂的外围组织,东厂以雷霆手法整合了几个帮会组织,火并掉有背景的人组成的一个的机构,一举多得。
东厂的人当然不会自己去扫马路、清洁厕所了,管着那班人不就好了。
真正的真相是当徐应元报告查抄六位谋反勋贵及这些工坊整合到钱时,朱由检一掀被子就下了床,抢过徐应元手上的单子就看,边看边说道:“乖乖,这帮家伙怎么这么有钱啊!”
六位逆贼共抄到:白银三百万两,金三万余两,金银珠宝价值百余万两,京城商铺百余,外地商铺四十余,独立院落二十余处,田地万顷。
这次入股轻工业的勋贵约三十人,文臣十人,共入股第一批开放的纺织、印染、成衣、鞋帽、玻璃、马车等这几个行业,约五百万两。
朱由检一看平均十来万,知道这是他们投效的钱,估计被自己这段时间的操作吓的,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投进来的,砸了也不影响大局。
能不挣钱么?几十万军队要穿衣,几百万北京市民要穿衣,几千万大明子民要穿衣,江南的“鱼米之乡”变成“桑塘之乡”就是最好的例子。
会让你们把钱拿出来流动的,只要流动起来就好办。
得把自己手上的钱花出去,可重工业不能动,在城外的重工业基地弄不好十有八九会被弄掉,先等等;还是依靠目前的能量,全力多弄点天启六式步枪,投资建点其它的吧。
一天后,兵部尚书田吉被革职查办,任王之臣为山西巡抚,陈奇瑜为莱登巡抚,原莱登巡抚王缄调为山西巡按。
下旨御史台协助吏部对各部门进行人员清查,重点清查兵部、工部、户部及太仆寺过往账目及库存;清查刑部两年内审理案件,重点是死刑案件。
查抄原大同总兵、镇守太监、山西巡抚及巡按资产,白银约一百两,金约一万两,金银珠宝价值五十万两,商铺五十余间,田产四十万亩。
给满桂三十万补军饷和奖励,同黑云龙例,余下分作两部分调给三边总督及宣大总督,商铺由皇商接管,田产拨给宣大做军改用,金银珠宝押送入京,代王与晋王直系家属任由当地驻军软禁在王府。
在催促下,刑部终于将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叛充军云南,家产没收。
朱由检知道是刑部的网开一面,也就算了不再追究。
他们家产其实也不多,三人加起来还没五十万两;真实历史上也是如此,田尔耕两次查抄累计不到十五万两,崔应元也差不多,不知是藏了还是花掉了。到现在朱由检也不想弄得太明白了,交徐应元去处理这些问题了。
朱由检要曹变蛟去了趟匠户营见刘老汉,现在的刘副厂长问他能否在三个月搞定五千杆。
这个问题让现在仿佛年轻十岁的刘厂长哑然失笑道:“要打仗么,有啥不可以,北京匠户营的铁匠就有上万人;象我这样的虽不多,最多十来个,但能做出合格枪管倒不少,起码有六成以上。”
刘老汉喝了口曹变蛟带来的酒,吃了口京城新开香满楼的拿手菜——红焖肘子,将它推给围在一边的几个小孩子,继续说道:“你不信,老汉我几辈是匠户营铁匠,这个都不知道?平常铁匠们是分散做刀、枪尖、盔甲、火炮等,加上工钱拖欠,大家干劲不足;现今咱们匠营变样了,咱匠户的心也亮了,别说五千杆,只要资金充沛、原料充足,几万杆老汉都敢打包票。”
说着猛灌了口酒,满脸通红的站在槐树地下,和曹变蛟一起看着漫天霞光下紫禁城城那金灿灿的金顶。
备注:
1、杀掉的这些勋贵,在明末都先后投降李自成的农民军和满清,毫无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