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沉着脸,喃喃自语:“绝对是脑子短路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做!”
郑夕川不明白‘短路’是什么意思,看到李宽的脸色也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很识趣的没有追问就当是从未听过;武珝尴尬的碰了碰李宽,示意他说话要注意场合。
“殿下,要是没什么事奴才回宫复命了!”郑夕川想了想还是抽身而退,免得惹火烧身,要是再待下去听到什么大不敬之言,他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留在这里太难堪了。
李宽回过神来准备送郑夕川,却被对方婉拒,随着郑夕川离去。李宽实在没忍住,旁若无人说:“老婆,你说他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武珝哭笑不得:“你啊,说话也得注意一下嘛!”
“难道我说错了?”李宽不解的回答。
武珝摇摇头叹道:“这事真的说不准!”
王槐等三人一直沉默不语,他们也没明白皇上此举是何意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猜测却又不敢断定,他们觉得皇上此举应该是想将李宽推至前面,说白点就是让他成为挡箭牌。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没再纠结皇上赐予大安宫的事情。当晚,武珝倒是问起李宽有关大安宫的一些事情,李宽也没隐瞒如实相告。武珝这才懂得李宽为何这么吃惊的原因,大安宫承载着李宽童年回忆,而且那里是高祖皇帝李渊退位以后居住的宫殿,意义非凡,绝非普通的宫殿那么简单。并且,大安宫距离皇宫很近。
武珝听着李宽述说着童年,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李宽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倒是根本睡不着。如果知道今日早朝居然有这样的赏赐,李宽绝对不会不去,不再局中根本不知道具体事情,李宽想了想还是暂时不搬至大安宫,先进宫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翌日!
李宽早早醒来,昨夜满怀心事的他根本没怎么睡,匆匆忙忙洗漱以后便穿好朝服直奔皇宫。昨夜没有参与朝会,今日李宽可不敢缺席,要是再来一次突发情况,李宽根本无法承受。
久未露面的尉迟敬德、魏徵也来了,这倒是让李宽十分意外。尉迟敬德得到允许每逢初一、十五上朝即可;魏徵自从身体出状况以后,几乎不曾露面,也就前些日子出现一次。
同样,李宽的出现也引起不小的震动,众人纷纷侧目而视,李宽走到魏徵身边,小声问道:“郑国公,昨日到底发生什么事?”
魏徵摇头道:“殿下,臣昨日也未前来,倒是真不知道。”
“那您今日为何而来?”李宽追问。
魏徵回道:“陛下有诏!”
李宽若有所思的低着头,他觉得今日前来兴许是真的来对了。如果再不来,朝中大事他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房玄龄、杜如晦被下诏禁足,闭门思过,故而没有前来。
恰好此时,程咬金、李勣、李道宗等与李宽熟悉的人也来了,可是朝会时辰将至,内侍省的官员前来整顿朝会秩序,也无法继续攀谈下去,全都按照官阶高低整齐有序的排列。
随着鼓声响起,文武百官躬身上殿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由于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朝会,所以不是行三跪九叩之大礼,而是一拜礼即可。
李宽现如今位居三品大员,又是皇子身份,所以他的朝会班列与以往不同,而是与同为皇室宗亲的李道宗并排而立,站在右侧第一排。李世民陡然看见李宽居然破天荒的来了,眼中闪现一丝惊诧,随即明白李宽肯定是因为昨日那份诏书而来的,转眼间便释然了。
“臣再奏请吾皇另立太子,国不可一日无君,蛇无头寸步难行。”中书令岑文本躬身说道,“前太子承乾已为庶民,如今我朝并无皇太子,臣叩请陛下另立贤才为太子,以此稳住朝纲。”
李世民淡淡的说:“那依你之见该立何人为太子?”
“皇太子乃我朝未来储君,必定是皇室尊贵血脉方可。”岑文本据实回答,“臣以为当从陛下与皇后娘娘之子中挑选为最,纵然楚王殿下亦是贤才之王,吴王亦是大才,然嫡庶有别,臣以为不当立,唯有魏王、晋王当立。”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附和道:“臣以为当立晋王为太子!”
“臣等复议!”长孙无忌派系众多,他开口自然得到更多人支持。
“臣以为魏王当立太子!”就在众人纷纷拥戴李治为太子时,同样也有不同的声音反对,他们自然支持李泰立为太子,“魏王才华横溢、聪敏绝伦,乃晋王之兄,处事稳重颇有陛下之遗风。晋王年幼,立为太子,怕是难以服众,还请陛下慎之。”
“臣等复议!”又有一部分支持李泰立为太子。
李宽算是看明白了,不论是他还是李恪、李愔这些庶子都不可能了。即便是另立太子,也只能在嫡系子嗣中挑选,而不是从庶子中选择。再说了李恪、李愔的血统注定了他们与皇位无缘。
试问李世民答应立李恪为太子,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派系会答应吗?答案很明显,他身上流淌着前隋杨氏皇族的血统,要是他立为太子,在他们眼中不就是相当于大唐江山又回到杨氏手中,所以李恪、李愔就算有想法也得望而止步,唯有李泰、李治俩才是适合人选。
李宽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不仅是他就连魏徵、李道宗、李勣等人也不曾开口。其他人吵得不可开交,反倒是他们满脸的平静,不过目光都停留在李世民身上。
因为另立太子与否,以及何人为太子,决定权在皇上手中,就算他们再怎么争执也无济于事。另外,李世民目光中有些阴冷,望着下面争吵的大臣,他心中莫名涌出怒火。
李承乾太子被废短短三日不到,文武百官纷纷奏表另立太子。李世民自然清楚另立太子的重要性,不过他更反感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没有哪位皇帝喜欢看到有派系的力量存在。
因此,李世民任由他们争论不休,面色平静的看着下方的闹剧。与此同时,李宽微微皱眉,心想:“难道昨日的诏书与另立太子之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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