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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姜是老的辣

    这时三楼所有人的目光都移聚在了景隆身后奇装异服的五位力士身上,有见多识广之人惊呼道:“五丁力士!”

    景隆闻听颇为得意,炫耀的说道:“不错,正是巴蜀之地的五丁力士!”

    锥父向秦梦靠了靠,颇有兴趣的询问道:“这可是能开山的力士?”

    秦梦当初准备入巴蜀时,曾经提过一句五丁开山力士,没想到锥父还上心记住了,他定是心痒痒想和人比较力气了。

    五丁开山的传说秦梦早就听闻,《史记》也有所记载,似乎是个神话人物,不过秦梦来到这个时代,近距离接触后,才知晓五丁,其实就是古蜀国的一种徭役单位,五人一组,负责开山铺路挖河筑城之类的重体力活计。

    蜀道难行,绝壁之上开凿道路,中原人见之叹为观止,时日一长,五丁也就被神话成了神力之人。

    巴蜀早已灭国,老巴蜀人成了秦人,他们也懂得冒着五丁的名头更容易出来谋生,同时诸夏豪门大家也热衷跟风攀比,雇佣一些巴蜀力士充作门客,视做身份的象征。互相造势之下,五丁力士就成了神话。

    秦梦点头,拉了锥父一把,警告他不可轻举妄动。

    “彭叔何在?”小鄂君气不过景隆的霸道。立时高呼道。

    侍卫彭叔闻声而来。

    “可有获胜把握?”鄂君婴吼道。

    彭叔回话明显犹豫,不过还是抱拳刚毅回道:“不胜,仆下愿以死谢罪!”

    随即年轻的鄂君婴也充满了希望,信心饱满对景隆说道:“那就扛鼎一比!”

    比力气,在楚国上层阶层中,就是约定俗成的扛鼎。

    世人只知楚庄王是五霸之一,世人不知道他其实也是一位大力士,一样喜欢举鼎。当年他跑到周都洛阳,就去派人询问周鼎的分量。从王孙满哪里得知周鼎铸造的比较重,识趣的他,也就断了人前举鼎炫耀的心思。

    此事后来被好事之人左丘明在左传上附会了一句“在德不在鼎”的千古名言。

    人家楚庄王是真的热爱举鼎运动,楚国外孙秦武王就是明证,最终把生命献给了这项运动,后来的项羽也有楚人举鼎的嗜好。

    一提举鼎,所有楚王宗族子弟,不论老幼,都是热血沸腾,都想扛鼎一鸣惊人。

    景隆闻听鄂君迎战立时大喝一声好,扭头转身下楼说道:“那就一比!”

    五丁力士似乎明白主公的心思,走起路胸脯都挺到了天上去,所过之处伴随着木头脆裂的嘎吱吱声,众人看去,不由心惊地上楠木的板子多了一个个脚印。

    五丁力士此举无疑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更是让所有楚王宗室老少憋足了怒火。

    所有人都去看热闹了,三楼只留下了老鄂君和芈琳以及一众僮仆,鹖冠子从后面屏风后绕了出来,摇头说道:“狗肉未吃好,反倒自乱了阵脚!咱们出世太久,真的是老了!”

    一旁的芈琳沮丧的抬起头,抱拳对老鄂君说道:“如今李园兄妹一派势大,曾太公要不就算了,小女随他们去吧!”

    老鄂君面如表情的冷笑一声拍案说道:“算了,岂能算了?”

    “启兄,清静无为!莫要晚辈耻笑,咱们修道几十载,就此心性!”鹖冠子手捻须髯淡笑道。

    老鄂君轻颔首随即闭目不言盘起腿来了。

    楼下乱哄哄一片,三楼僮仆心痒难耐,却不敢擅动,只能隔着窗子斜视楼下的一片光明。锥父可不管那么多,径直就趴到了窗前。僮仆发现无人理会,于是不一会所有人都凑到了船前,唯有秦梦不动。

    至到芈琳露出一脸惊异表情之后,秦梦才挤到了窗前。

    秦梦眼角余光看到芈琳缓缓起身,也来到了窗前,满心期待的看着下面聚集的人群,却小步慢慢向秦梦靠近。

    楼下扛鼎比试已经开始,地面空地排列了大小不等的五尊铜鼎,在灯火照耀下,黄铜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五丁力士抱着肩膀和一众鄂君侍从相对而立。

    “宫中的五尊千斤铜鼎头一次聚这么齐!”

    “平时洒扫,我等两人都抬不起,也不知道这些力士吃什么长大,天生就有这么大的力气!”

    秦梦身边的僮仆小声议论道。

    秦梦一眼注意锥父,一眼注意芈琳。

    发现锥父抱着肩膀一副不屑神情,秦梦心里说不出的轻松。

    芈琳借着查鼎数,来到秦梦身边,借用长袖袍裙偷偷掐了秦梦大腿一把,旋即回到鹖冠子所在的窗前。

    “鹖冠公据你看谁能取胜?”芈琳向鹖冠子发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鹖冠子捻着须髯,摇摇头说道:“人家这是有备而来,你说焉能不胜?”

    正如鹖冠子所言,五丁力士首先出马,每个人都轻轻松松举起千斤铜鼎走了十多丈之远。轮到鄂君的侍卫,却是连鼎都未搬离地面。

    楼下一片又一片的叹息声,让所有鄂君宫的人都无地自容。

    楼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鄂君哭丧着脸愤慨的对着养神闭目的老鄂君说道:“竟陵君使诈,将我所有能举千斤鼎的力士都给劫掳囚禁了!”

    “有无明证?”鄂君睁开眼冷漠的问道。

    鄂君婴面色羞愧只是摇头。

    “没有明证,倒不如痛痛快快认输!做事应当考虑周全,当下扛鼎胜败无关紧要,你当思虑如何保护女公子!”老鄂君意味悠长的指点道。

    “是!曾太公教训的极是!曾孙儿愚钝,还望曾太公明示!”鄂君婴挠着脑难为情的求教道。

    “年轻见识少,没关系,当向门客多加求教,假以时日,你自会做好封君!”老鄂君爱意浓浓的望着鄂君婴敦敦教诲道。

    爷孙交谈时,楼梯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小鄂君急扭头,见是侍卫长彭叔领着一个仆役前来,不由暴怒呵斥道:“不说寻找力士,你还敢来?真想让寡人斩了你吗?”

    彭叔扑通跪下神色惶恐的说道:“仆下前来就是请人!”

    鄂君婴气急欲要出手责打彭叔,只听身后的鹖冠子哼了一声道:“那老夫一大把年纪,就试试!”

    彭叔抬头,一脸惊诧,不可思议的望着走来的鹖冠子。

    鹖冠子出场,这让秦梦始料未及。彭叔身后所带之人是樊狗,多半听闻锥父力大,前来应是找锥父救场。

    秦梦也捏了一把汗,若是鹖冠子能胜五丁力士,锥父也就不用抛头露面了。

    彭叔为了顾及老前辈鹖冠子的自尊心,也就把想说的话给咽下去了,只是向身后的樊狗点点头,拱了拱手。

    彭叔护着鹖冠子离去,樊狗怯生生的巡视了大殿一遭,踉跄的来到了显眼的锥父跟前,抱拳求道:“帮帮彭叔,这份恩情,樊狗永世不忘!”

    锥父拉住樊狗的手,用眼光询问秦梦。

    秦梦闭上眼,长长吐了口气,随即张开眼,向锥父点了点头说道:“去吧,有一点,少说话!”

    得到允许,锥父一脸灿烂笑容,拉着樊狗就向楼下走去。

    鹖冠子亲自出马,就连老鄂君也坐不住,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婴儿琳儿随我一同前去为鹖冠公助威,让你们这些竖子看看,我们雄风依旧!”

    鹖冠子今年八十多,本身站到这里就是个传奇,更别提立举千斤鼎了。

    鹖冠子一身长袍并未看出他身体的健硕,然而等他将衣服脱下,露出脊梁之后,所有人无不喝彩击节。

    这就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妖异现象,八十多岁的人,身上的肉依然红润丰满,一点都看不出衰老的迹象。

    若没有鹖冠子下巴的一把银须,世人绝对想不到他是个老人。

    鹖冠子不似其他力士,上来就猛力去搬鼎,而是原地活动腿脚,直到筋骨热络后,才来到一尊铜鼎前,吸气用力,扎好马步。在众目睽睽之下,鹖冠子竟然抱起了千斤举鼎,这让院中所有的人无不喝彩。掌声雷动,震撼九霄。

    “老了!年轻时,鹖冠公那是楚国第一的勇士,无人能敌,他的一生吼,白起都会从马上摔下!”老鄂君也神情兴奋的讲述鹖冠子当年的无敌风采。

    鹖冠子抱着鼎艰难挪动了十丈之远,随即一声刺破长空的大吼将鼎重重摔到了地上。

    “鹖冠公胜!”

    鄂君家令跑到近前和五丁力士举鼎的距离做比较,立时对所有人宣布道。

    景隆没有反驳,只是不屑的摇头,对五位力士呵斥了一声。

    只见五位原本神情漠然的力士,突然精神抖搂了起来,他们将两尊鼎摞在一起,有人将鼎捆扎结实,而后一人出列抱起两鼎,向前走去,停下来的地方,远超鹖冠子数丈,五位力士依次如此。

    这让适才鄂君一方的高涨士气顿时都消散。

    明眼人都知道,本来鄂君帐下无人,就已经输了,鹖冠子虽然老当益壮,扭转了士气,可是他是抱鼎而非举鼎,细究起来其实输了,不过以年纪一大把论,也能胡搅蛮缠不输五丁力士。谁知五丁力士来了这一招,一下子就把算有人的嘴堵上了。网首发

    “老夫败了就是败了!”鹖冠子收敛心神,穿上衣服,对众人宣布道。

    “既然鹖冠公承认力不如人!那么小子就把女公子带走了!”竟陵猖狂的大笑宣布道。

    “休想!”这时鄂君侍卫长彭叔跳了出来说道:“我方还有人!”

    彭叔的一嗓子瞬间就召回了所有人的期待。

    樊狗在背后锤了锥父一下,锥父雄赳赳气昂昂来到五丁力士所摞的一组铜鼎前,轻轻一抱抱起,将两组铜鼎靠在一起,而后,单手拎过鹖冠子抱过的单鼎,两手轻松举起,重重摞在两组铜鼎之上。

    锥父仅仅用了这几个动作,就让人头攒动的宫苑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难道要抱起五只大鼎?”

    “我的天啊!这是五千斤之重啊!”

    “这人是谁?”

    “谁家的门客?”

    就在锥父用麻绳捆绑五鼎之士,院中的楚王宗室大佬封君们就如同开锅一样喧哗起来了。

    “彭叔,你是从哪里请到的这人?”小鄂君揪住彭叔的衣袖激动地问道。

    “狗肉樊氏家的远房族兄!”侍卫长彭叔也扬眉吐气故作矜持的说道。

    “此战之后,一定要给我留住此人!”鄂君婴望着锥父吸溜着口水命令的道。

    “尊令!”彭叔爽快的答应。

    锥父开局就给了五丁力士当头震撼,他们适才嚣张的气势也已荡然无存,个个手攥拳头,暗暗用力,屏气凝神再看锥父的举动。

    锥父捆扎后五尊大鼎之后,背靠上去,反手抓住捆缚大鼎的麻绳,身子一躬,接着一较力,稳稳背起了五只大鼎。

    秦梦从未看到过锥父咬牙憋气过,五鼎看来是他的极限了,秦梦很后悔,适才没有交待他一声悠着点,万一不慎伤着了,那就是损失了一员得力帮手。

    锥父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迈步,所踩过的青石不是深陷就是断裂,伴随着咯嘣咯嘣的声音,令人看在眼中太过抓狂。

    十步之后,因捆缚铜鼎的绳子不能承受之重,五鼎轰然散落,砸地声,互相撞击声,砰砰巨响。随即而起的击节叫好声掩盖了大鼎滚落声。

    楚人是个崇尚英雄的族群,他们见到锥父如此孔武有力,那些适才败下阵来的鄂君侍卫一拥而上,便要抛扔锥父一示亲近和崇拜。

    谁知锥父和他们较起劲来,十多个人愣是没有把他搬抬起来。

    五丁力士纷纷面面相觑,一个个对鄂君婴抱拳摇头。

    五千斤的鼎相当后世一吨的重量,若是有人举起,那绝对就是异形人,然而人借助肩膀的力量背起来,就把不可能转化了可能。锥父人高马大,身高又高过三鼎的高度。而巴蜀来到的五丁力士却低锥父一头,自然落了下风。

    力士整天玩的就是重量,如何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继续比下去只能丢人现眼,倒不如罢手,留给体面。

    “还要接着比吗?”鄂君婴神色骄傲的冲一脸奸笑的景隆喊道。

    “我们走!”景隆倒也光棍,一挥手就要领着一众五丁力士离去。

    “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竖子目无兄长,藐视族公,你既是芈姓之后,那么就得受我楚王宗法约束,来人啊,拿下此子,我要替临武君训斥他的这个不孝子,即便大王在此也不能不讲宗法!”突然老鄂君冷冷的发话道。

    姜还是老的辣,鄂君启搬出了宗法。

    “宗法?你又非宗正,就凭你在上中隐居数十年?”景隆不慌不忙质问道,说着就猖狂大笑了起来:“寡人看你们谁敢!”

    景隆一声大吼,突然从人群中迅速集跑来十来个青壮汉子,围聚在他的周围,他们掀开袍衣掏出一架架精致的手弩,就和围上来的鄂城甲士对峙了起来。

    “他们是大王的凤凰禁卫甲士,鄂君难道连大王也要冲撞吗?”景隆迅速掌控局面后对鄂君启冷笑道。

    “哈哈哈……本公子小看你这个竖子,临武君你儿子比你有出息啊!”身为当今楚王祖父辈的阳文君在人群中戏谑袖手旁观的上柱国景阳道。

    身为楚国名大夫的阳陵君的庄辛也畅怀大笑道:“竖子,你老子大概没有告诉老鄂君为何被封鄂城吧!你小子拿大王当做挡箭牌还嫩了点!”

    “竖子!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快让你的人把箭弩收起来?你非逼你老爹亲自下手清理门户吗?”人群中的安坐的上柱国景阳也不淡定的站起来,手指景隆训斥道。

    场面又一下子静寂了下来,面对三个大佬摸不着头脑的严厉训斥,似乎景隆也感受到危险而至。他收敛了几分骄狂,对景阳说道:“父亲发话,小子遵从就是。听令,收起箭弩,随我出城!”

    竟陵君旋即向门口方向离去去不想身后小鄂君大喊一声道:“竟陵君想出城,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来人给寡人将他们统统擒拿!”

    鄂君婴话音未落,宫门后的便冒出一众盔甲鲜明手持长戟盾牌的甲士。

    “围攻凤凰禁卫,就如同造反,鄂君你可要三思啊!”景隆高声嚷道。

    “谁说老夫这是造反,老夫有先王赏赐的金节,你个毛头小儿,大概你父亲未曾告诉你,老夫还有清除叛逆,匡扶社稷的金节吧!”老鄂君骄傲的举起一只金杖雍容不迫的说道。

    “可笑!谁不知道你的鄂君启金节?那是怀王为了方便你流转货物,给你颁发的免税金节!你却拿来唬人!鄂君你也太不知羞耻了!”景隆依旧面带桀骜的讥笑道。

    “小儿,你是死到临头,嘴还硬,来人,拿去让他过目一看!”鄂君启淡然笑道递出了金节。

    时代鄂君的买卖做得很大,除了铜器和皮革不涉足,其他货物全都囊括,世人都知道他们拥有一根水陆免税鄂君启金节。

    可是世人不知道的是,三十年前白起攻破郢都之时,楚王还曾颁发过鄂君一支铲逆金节。这是楚国倾覆危急时刻,楚王为了确保迁都郢陈之后后方稳定,特意颁发给鄂君生杀大权,用来震慑投降秦国的楚人。

    景隆接过金节仔细了上面的篆字,嘴中吐着寒气说道:“这是铲逆金节,寡人何尝有过背叛大王之举?”

    “勾结韩人,谋害我楚国女公子,还不算是叛逆行径吗?来人拿下贼子!”老鄂君愤慨的命令。

    一声令下,森然密集的戟尖陡然向前,景隆再有手持短弩的楚王精锐禁卫护身也全无反抗之力。

    景隆万分危急时刻从怀中抽出一支号角,仰首吹了起来,咕咕咕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传的很远。

    鄂君启眉头一皱顿感不祥,立时吩咐小鄂君道:“快,婴儿,绑了鄂城令,接管鄂城防务!”

    鄂君启还是晚了一步,鄂城四门打开,不知从哪里的冒出来的打量披坚持锐的楚国甲士迅速涌进了鄂城,直抵内城——鄂君宫城。

    “看来令子是有备而来!不知外面是谁统领的兵马?”老鄂君试探上柱国景阳道。

    景阳咳嗽不断,一脸苦涩说道:“仆下病重期间早就被几个不孝子架空,仆下如今苟延残喘,不顾路途迢迢前来相见鄂君,也就想向鄂君讨几颗延年益寿的金丹吃吃!”

    老鄂君拍拍景阳因剧烈咳嗽而颤抖不已的肩头,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随即领着楚国宗室的老少封君去了宫门。

    “女公子何在?”鄂君婴突然想起芈琳,回头寻找却不见踪影,于是询问左右侍从。

    一众随从都摇头表示不知。

    “鹖冠公何在?”鄂君婴更是发现鹖冠子也不知了踪影。

    “不要操心其他事!领人快些收好宫城!”大步流星赶往宫门的老鄂君声色俱厉的命令小鄂君道。

    鄂城外的江面,明月之下,一条大船停靠江边,无数苦力沿着狭窄的船板担上来一筐筐如雪的蚕丝。船尾处,秦梦和芈琳一身农家卖丝人的装扮扶栏远望。聚精会神观察从大船上蜂拥而出的黑衣甲士蜂拥冲入城中。

    “老鄂君和鹖冠子都老了,他们轻敌了!”江水急流,秦梦叹道。

    “那秦郎为何不出手帮帮鄂君呢?”芈琳疑惑的问道。

    “咱们逃出来就是在帮鄂君!”秦梦神色悠然的说道。

    “啊?此话怎讲?”芈琳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李园亲自出马,从韩国借了两万人马他是为了平息这些老顽固封君吗?错了,他们的目的还是为了我!”秦梦微闭双眼似是微醺颇为享受的说道。

    芈琳更是一脸迷茫,秦梦笑道:“你父和竟陵君勾结,在竟陵君封地的第一晚上,我就得知了。接下一天更得知,李园的使者也抵达了竟陵君封地,就连他们之间的密谋,我也通过收买竟陵君的人,得知了一二。

    竟陵君本来是要杀我,可是李园的介入,让他改变了主意。

    于是我就将计就计,听从你的话,上了你父护送我前去秦国江陵的船。半路上锥父劫持你父凿漏大船,于是就有了我们的沉船。

    告诉你个真相,你父上官弘心肠还算不错,他至少没有置你于死地的心思。触礁沉船那皆是你的三位兄长贪图荣华受景隆李园之令所为。

    你父被我扔在云梦泽的一座荒岛上,临别之时,他以为我会杀了他,于是告诉我李园也想要掳我前去东胡换马。

    他奉命只是擒拿我,并未想到要谋害你。后来因为沉船,一下大乱的李园和竟陵君景隆的计划,于是就有了谋害你的计划。

    谋害你是为了扶植上官琅琅为王后,他们好利用上官琅琅继续打击昌平君在秦国的势力。

    有人要害你,我怎会视而不见!

    竟陵君人不蠢,旁边还有韩人辅佐,稍后就能发现两次沉船的蹊跷之处。自然就知道你我并未葬身水底。

    于是联合鄂君借着为你寻尸的幌子四处搜寻咱们。可惜云梦泽太大,他们一时还真不好找。一切一切,都因为咱们太过敏感,将迎接老鄂君和鹖冠子的楚军当做竟陵君景隆的人马。于是咱们的行踪也就暴露了。

    老鄂君以为凭借他的德望和辈分可以为你做主,其实他不知道,天下已不是他三十年前的天下了,宗室力量更加削弱,郡县制更加普及。

    我并不看好他联合楚王宗室向李园兄妹施压,那样适得其反,只能让封君更难为继。

    我在鄂城这些天,就已经发现鄂城之外不明船只一日比一日增多,得知竟陵君也来到鄂城,我更是加倍了留心。

    老鄂君手段也是了得,煽动起楚国的宗室同仇敌忾,可是手上没有兵权,闹的再大也没用。我之所以不出头,就是想看看隐藏在幕后的李园到底何时出头。

    今日竟陵君扬言要把你带走,却要用五个力士挑衅鄂君,你你为竟陵君特别热衷于观看举鼎较力吗?

    错!

    和我猜想的一样,他这是想试探我是否就在城中,因为他们知悉我身边的锥父也是个力士。力士就喜欢较力,竟陵君景隆制造了这么大的场面,就是为了引诱锥父出面,我本并不想让锥父露面,可是看到了老鄂君今日捉襟见肘的困窘,于是临时就改变了主意,将计就计,让锥父现身,竟陵君景隆自然以为我就隐藏在鄂君宫城之中。

    适才锥父取胜,大家忙着欢庆的时刻,正是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我邀你出城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一切正如我所料,李园就是冲着我而来。他想和韩国共同合作,将我掳了献给东胡王,一方面可以得到大梁战马,一方面还能和东胡王拉上关系。他利用这些,就不仅可以在楚国树立声威,而且还可以称霸天下七国。

    没想到李园一个靠美色起家的势力之徒,他也有了雄心抱负,男人的欲望真是无止境啊!”

    芈琳崇拜的望着秦梦感叹道:“不仅是男人,女人一样欲壑难平,接下来秦郎如何谋划呢?”

    “一会我会放火烧了韩人的船只,接着他们会接到南阳邑遭到秦军入侵的告急消息,那时他们就会撤出鄂城!鄂君自然无恙!”秦梦成竹在胸的说道。

    “那咱们何时归秦?”芈琳眨着一汪春水妩媚多情眼睛的问道。

    “也就这两日了,王翦会带南郡的水师前来保护王后!”秦梦不看芈琳,而是望着远方的江面淡漠的说道。

    芈琳闻听黯然神伤,眼中含泪,不舍的握紧了秦梦的手。

    正在两人默默无言之上,船舷处的一只大竹筐里翻出无数蚕丝,束束蚕丝落下,一个头戴鹖冠面色红润的老者便出现在了秦梦的面前。

    鹖冠子起身跳出丝筐,神色兴奋的说道:“王子缭果然不同常人!老夫佩服佩服啊!”

    秦梦随即拱手寒暄道:“鹖冠公才是高人一等,小子的伎俩终还是没有瞒过您老人家啊!”

    鹖冠子颇为享用的说道:“自从湘山丢失药匣那里,老夫就已笃定,王子缭绝非独自偷生之人!今日老夫年纪一大把,拼了这把老骨头,不为其他,就是为了隐藏王子缭的行踪,可惜你还是自曝了踪迹!”

    “前辈何时发现的在下行踪?”秦梦问出了心中的这个疑问。

    “昨夜!”鹖冠子答道。

    “难道是彭叔认出了我们!”秦梦想了想说道。

    “正是!”

    “难道鄂君不知晓吗?”秦梦问道。

    “鄂君也知!”鹖冠子神秘一笑道:“我们更是知晓竟陵君的阴谋,也探听出李园来到了鄂城!”

    “……”秦梦闻听骇然不已。

    “那你们接下如何打算?”秦梦问道。

    “生擒李园!”鹖冠子胸有成竹威风凛凛的说道。

    “报主公!这人如何处置?”白武士白勇扭送一人来到秦梦身前拱手请示道。

    “鹖冠公的人,不得慢怠,得罪了!”秦梦为那人摘取嘴上的麻布,向鹖冠子拱手致歉道。

    “……”鹖冠子见此人就是自己心腹弟子不禁愕然道:“秦子早就发现我在船上?”

    “你们方士之人身上都有股药石味,出宫时正是顺风,我自然知晓!”秦梦狡黠一笑道。

    鹖冠子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还是秦子技高一筹!”

    “不,姜是老的辣!”

    秦梦说罢,鹖冠子和秦梦同时相视而笑,自有一股英雄相惜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