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欢乔装打扮成俊俏公子哥,林香依旧是丫鬟的打扮,陪同在苏奕欢身后。
来到秦淮河畔后,她们在熙熙攘攘,热闹盛况不比白日差的街道上走着。
林香几次欲言又止,但苏奕欢都没有跟她说话,她们先去了百花楼,得知叶二上花船游湖中心去了,她们又叫来一艘快艇,快艇在老船夫双桨的摇晃下快速往百花楼而去。
秦淮河有四艘装饰最为顶级豪华,雕龙画凤,游客每天都爆满的花船,这四艘花船分别是红袖楼、烟雨楼、秦淮楼与怡红楼,四楼在秦淮河就是霸主般的存在。
此时四艘花船已经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已经再也上不了几个人了,四艘船开始驶向湖中央而去。
每逢初一与十五的这天晚上,月华当空时,四艘花船都会驶向湖中心形,成四角方位,四大青楼最红火的青倌人就会于甲板上,相视弹奏一曲,让歌声传遍四方。
而其他青楼的花船也会赶来一起凑热闹,那浩浩荡荡的阵势犹如过江之鲫,整条秦淮河都热闹不已。
眼看众多花船已经赶往湖心去,坐在快艇上的苏奕欢忍不住催促道:“老丈,你能在那么多花船中认出哪一艘是百花楼的花船吗?”
老丈六旬出头,却见他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说道:“这位公子你大可放心,老丈在秦淮河撑船营生已经有四十余载,比起百花楼营业前就已经以此为生,多年下来哪艘花船都去过,诺!前面那艘四层楼,灯火通明的便是百花楼了。”
“那麻烦老丈快去。”苏奕欢有些急切,她自从看了叶逸留下的那封信,她整日都仿佛沉睡在梦乡中。
她不敢想原来上门入赘,成为她夫婿的人就是叶逸,两人一开始显然也不知道彼此身份,因此几次见面都是以朋友的方式,叶逸甚至感慨她怎么突然嫁人为妻,并吟诗算是表达了内心的喜欢之意,现在想来她倒颇有些感慨命运的奇妙,嘴角忍不住扯了一抹不知是何心情的笑容……
林香站在一旁不敢作声,暗自揣摩着小姐此番来百花楼的花船到底是为了什么?
……
叶逸在百花香还没反应过来,大步往舞台方向走了过去。
舞台上原本在奏着的琴曲,叶逸登台后在弹奏的姑娘连忙眼神示意叶逸滚下去,只见叶逸丝毫不理会她,而是去到一旁抓着鼓槌,在众人谈笑风声中,用力擂了几下牛皮大鼓。
原本在淡然谈笑的人,此时一听鼓声如雷贯耳,吓得身子一激灵,还以为要翻船出事了。
阁楼阳台处的百花香回过神后,秀眉一挑,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心里大骂不止:小王八蛋,老娘花了十两银子请你回来不是让你好吃懒做,是让你帮我打杂端茶送水的,你个小王八蛋不识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
百花香快步来到舞台前,双手叉腰,怒意腾腾的伸出无名指指着叶逸骂道:“小王八蛋你不识好歹,老娘买你回来,供你吃穿,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或许是看叶逸这几日又瘦了不少,所以说到白白胖胖这话时,气息一弱,显然是心虚了。
不过百花香何许人也啊?那可是秦淮河出了名的厚脸皮,臭不要脸。
那脸皮早已炼得炉火纯青,比铜墙铁壁都还要厚了,所以说起话来都不带喘气的继续骂道:“老娘哪天下来不被你气上三五回,做啥啥不会,一天天好吃懒做还不给人说,现在还当着满堂宾客面前惊扰百花楼的贵客,你个小畜生好生不识好歹。”
百花香先声夺人,怒骂声不断,还想继续开骂时,叶逸横眉瞪眼,突然爆喝一声,“老妖婆你特么够了,老子堂堂七尺男儿,若非形势所逼,怎会沦落于此,每天被你指手画脚,破口大骂。”
“一天天的你就知道在老子面前秀优越,你不就一青楼老鸨,大字不识几个竟敢大言不惭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嫌这嫌那,你这么有能耐咋不在秦淮河留下点青史留名的东西?好让后世人怀缅怀缅你?就知道说老子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叶逸说完转尔看向那些天天嘲笑他,捉弄他的青楼女子们,脸色生寒道:“还有你们一个个,整日不学无术,自恃清高,还以为自己钟鼓了得,琴艺出众,在我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不怕贻笑大方?”
满堂宾客原以为出什么事了,原来是虚惊了一场。
此时一听终于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百花楼买入了这位年轻人做小厮,年轻人在百花楼做事自然颇受屈辱,于是就发生了百花楼老鸨与这小子的争吵。
众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抱着臂膀,有的替叶逸说话,附和叶逸所说的七尺男儿不该被如此对待。
但更多的却是认为叶逸这种不学无术的人,只会哗众取宠,以抬身价好与主人家分庭抗礼,如此下人该当浸猪笼去好好惩戒一番。
百花楼红牌姑娘何小蜜此时从二楼现身,何小蜜体态轻盈,长发飘逸,一袭红色纱衣披肩,若隐若现那精致的锁骨与一道深邃的沟壑,何小蜜莲步轻盈的走了下来。
现场一片骚动。
“哇!蜜蜜姑娘……”
“竟然是何小蜜,真是令人意外。”
“蜜蜜姐姐竟然被惊动,看来这小子是凶多吉少了,妈妈应该不会饶这小子……”
“是啊!要知道蜜蜜姐姐今晚可是要和四大花魁争奇斗艳的呢!”
“何小蜜下来了,何小蜜不愧是百花楼花魁,长的可真精致,我太爱她了。”
满堂宾客在看到何小蜜出现后,顿时目光灼灼的看向何小蜜,有的甚至大声叫表露出对何小蜜的那种倾慕之情。
何小蜜被众人这般追捧的目光看着,脸色略微潮红,这让她那精致的五官更加白里透红,诱人不已。
何小蜜下到中层阶梯时,脚步停了下来,她倚在扶梯旁,眸子如秋水般,闪着楚楚动人的光辉。
何小蜜目光投向站在舞台上的叶逸,红唇轻启道:“叶二,你道妾身等人钟鼓琴艺皆不行,你如此大言不惭瞧不起妾身等人,你自诩七尺男儿不该做下人之事,敢问你可有什么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