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宪开门见山的就直接说出了他的请求。
靠,给高丽王治病?扯犊子呢。
给他救活了你妹妹就死定了,她肚子里可是老子的骨血。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郑长生郁闷了。
不过李道宪说出高丽皇室大宗正王决在挑选皇储,准备在王禑死后继承高丽皇位的时候,他的心才算是动了。
这王禑狗的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万一要是赶在李宁儿临盆之前翘辫子了,那还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他给老朱的奏疏里面可是提及用幼子当国,掌控高丽朝堂的。
这要是王决这老家伙坏了自己的大事,计划的再好也没用了。
想到这里,郑长生点点头:“李国舅心忧高丽王,真乃重臣义士也!就看在你为国劳的份上,本伯爵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他回头对杜翔道:“把我行礼中的那盒高丽参拿过来给李国舅。”
李道宪有点纳闷,高丽参?我们高丽出产的,到处都是,还用你来给?
不过他看到郑长生的这盒高丽人参的时候惊呆了。
乖乖,这颗高丽野山参最少也得有五百年了吧?这绝对是救命的不二之宝啊。
郑长生说实话,有点心疼。
这颗人参还是当初在南京的时候,李芳雨送给他的。
没有想到,会在这一刻用的上。
郑长生对杜翔道:“你琢磨一个吊命的方子给李国舅!”
他把吊命二字说的很清楚,咬字很重。
杜翔顿时就明白了郑长生的意图。
吊命而不是救命,那就好办多了。
给狗的高丽王王禑留一口气就行,让他死不了也活不成,这是老师的意图。
经过这一段时间,跟郑长生的磨合,他已经能够快速的领会郑长生的意思了。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他也能悟透。
很快,一张药方开具出来。
“老师,这是学生斟酌的方子,您在过目一下。”
杜翔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药方。
郑长生看了一眼,还行,药量不大,药效还是有的,不过也只能是吊命而已。
他点点头,转手把方子交给李道宪:“李国舅你上眼看看?”
李道宪哪里懂中医啊,他频频点头,伸出大拇指赞叹道:“不愧是雨花书院医学院的名医,这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夸赞完杜翔,他又对郑长生道:“况紧急,还请麻烦永和伯爵大人,把药配齐,我好带入宫中交给御医,给我皇用药。”
郑长生点点头:“也好......”
~~
李道宪带着配置好的药,美的颠颠的离开成均馆,直奔皇城。
第一时间就把药交给了御医查验。
要知道皇帝的用药,可是要留档案的,每一道工序都是要有专人监管,要签字画押的。
一旦出了问题,可以直接追查到具体的责任人。
十几个大内御医聚拢在一起,研究杜翔开的方子。
其中一个御医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张方子简直是太对症了,我们之前用药都太过于谨慎了。
你看,这个方子中加入了野山参之后,毫无违和感,太妙了。
真不愧是大明的医术啊,就是高,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其他御医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方子通过了,那么就要查验药品了。
每一个药包都打开,一味药一味药的查验。
忙活了大半天,所有御医均点头,然后在宫廷皇帝用药秘录上签字画押。
李道宪这个时候是得意洋洋啊。
嘿!幸亏老子多了个心眼,去了成均馆一趟。
否则的话,还真的要让老匹夫王决得逞了。
这下子好了,所有的御医都通过了,这就证明这张方子和药师没有问题的。
那只要能够保住高丽王王禑的命,自己的妹妹就有希望。
到时候,妹妹当了太后,外甥当了皇上,怎么着也得给自己加封一个相国之位啊。
哈哈,大权在握,高丽朝堂尽在掌握中矣!
~~
景福宫内李道宪颠颠的来报喜,把他如何为李宁儿着想,如何召集家族所有人开会商讨,如何派人携带重金奔赴海外请名医说了一遍。
他本以为妹妹会高兴来着,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等来的确实李宁儿的仇视的目光。
啊
?怎么肥事哟?我这可是完全为了你着想啊。
只有就下高丽王王禑你才能有机会,否则一旦王禑驾崩的话,你还没到临盆之。
那老匹夫王决就完全占据主动权了啊,真到了那个时候,哪里还有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啊。
你们都得靠边站。
李宁儿狠狠的翻了他一个白眼,心里恨死他了都。
老娘辛辛苦苦的给王禑用药,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你到好。
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还帮倒忙。
她杀了李道宪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李道宪接下来的话,才让她隐去了杀心。
她顿时芳心暗跳,心大好起来。
原来她的这个不着调的哥哥,是到成均馆找“他”开具的药方和抓的药。
嗯,这就没问题了。
“他”肯定不会真的要救王禑的命的,“他”都答应自己了要助力自己的计划的。
“永和伯爵是怎么说的?”李宁儿缓和了一下绪,柔声的道。
李道宪刚才被妹妹的翻眼杀,差点给吓尿咯。
可是一转眼之间,妹妹就柔似水起来,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到底是肿么肥事呀!他表示很费解。
可是妹妹问话,他不敢不说,毕竟份在那摆放着呢。
说白了吧,他们家有今天的衣食无忧的高高在上的地位,全靠了妹妹李宁儿嫁给了高丽王王禑的。
于是,这厮原原本本的把郑长生的原话学了一遍。
还真得佩服这厮,他学的是惟妙惟肖,连语气和侧重点都一字不差的。
李宁儿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真的在帮自己啊。
她熟读汉文书籍,对汉文的理解程度可要比李道宪这个二把刀要强多了。
汉文字博大精深,一个词语,一个语句,一个不同寻常的语气,往往意思都不一样的。
李道宪不明白郑长生的意图,她可是一听就立刻明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