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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0章 一手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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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家老祖提的这个要求,让郑长生无法拒绝。

    就是一个结婚冲喜,这在古代很常见的一个风俗。

    跟一个救自己命的人,在临死之际,只需要完成一个形式上的婚礼。

    就可以带来许多的好处。

    比如未来会让大明头疼的吴勉起事,就可以消弭于无形之中。

    格家老祖宗说了,只要郑长生答应这个要求,他就能在翌把吴勉的首级奉上。

    还有就是有了格家姑爷的份,在商议改土归流的事,就方便多了。

    郑长生虽然感觉德行有愧,对不起老婆孩子,可是想到自己所担忧的问题,都即将迎刃而解。

    哎,还有格云朵也将要香消玉殒。

    这似乎从大局来看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格家老祖偷眼观瞧,郑长生犹豫了一下,好像在跟自己做思想斗争。

    格家老祖心中有些紧张,郑长生的态度可以说就代表着中原王朝的态度。

    他要是不愿意做这件事,那就说明他是在等一个时机。

    在等格、阿两家争斗有了眉目,才会做出最后的选择。

    反正,要是他是郑长生的话,一定就会这么选的。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郑长生略加思索后,一口答应了他的这个“不之请”。

    额,随之而来的欣喜,格家老祖的雪白长眉挑动了一下。

    站在他后的那个老朴,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卧成鹰爪状的手慢慢的恢复了垂手的样子。

    ......

    ......

    格云朵的绣房里,此刻已经被布置一新。

    大红的喜字剪纸,贴上门窗。

    一张古铜色的秀红幔高挂,被褥枕头都换成了代表喜庆的大红色。

    侗人女子都是早早的就备下嫁裳,通常都是自己亲手织布、染色,在亲手刺绣。

    一嫁衣裳,这些程序走下来,往往要准备数年的时间。

    可以说从七八岁就开始准备,然后几年后,嫁衣裳准备好了,也就到了要出嫁的年龄了。

    躺在上人事不省的格云朵,在两名年龄相仿的侗人女子的服侍下,换上了大红色的新嫁衣。

    红烛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动人。

    其中一个侍女,偷偷的擦了一把眼泪:”阿瑶,你说小姐能活过来吗?“

    ”阿碧,休要说那丧气的话。

    老祖宗都说了,给小姐冲喜,一定能活过来的,那就一定可以。你难道还不相信老祖宗的话吗?“

    ”额,阿碧姐姐,我错了。可是人家真的是担心小姐。“说着,她捂着嘴嘤嘤的哭泣起来。

    “唉!小姐多么心气高的人,也不知道新姑爷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儿。要说阿家的少爷阿卡丹是配不上小姐的。

    要说,还是吴天王的儿子吴南笙,一表人才的,还可以算是能入小姐的眼。

    就这么稀里糊涂,就把小姐给嫁出去了。

    万一小姐醒了之后,对新姑爷不喜欢,那子也不会幸福了。”

    两名婢女的对话,落入了郑长生的耳朵里。

    他在格家老祖边,那名叫小六子的老仆的带领下,一大红喜服的正推门而入。

    两名婢女看到老仆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慌忙跪倒,附在地,头也不敢抬,浑都瑟瑟发抖的样子。

    额,郑长生很是感概啊,看来侗家的上下尊卑的规矩比之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只因为闲聊,嚼舌头被发现,竟然能够吓成这样,就可见一斑了。

    郑长生再一次见到了格云朵。

    她静静的躺在上,还真的是如格家老祖所言,气若游丝,如果不是用厚厚的粉底遮掩了蜡黄的面色的话,就跟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他有点后悔,当初没有跟鲁青山多学一点医疗知识了。

    只是靠着一点现代的急救常识,是真不行的。

    如果这个时候鲁青山,最不济小七在这里的话,估计格云朵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为时晚矣。

    只能望洋兴叹,束手无策。

    眼看着一个天真活波的女孩子,就这么香消玉殒,干着急没办法,怎不令人扼腕叹息?

    格云朵这个样子是拜不了堂的。

    不过,侗人有侗人的办法。

    两名披山鸡羽毛编制的奇装异服的,带着鬼面的巫师,一人手里拿着一面鼓,一人手里擎着一柄桃木剑。

    在房间里跳起了舞蹈。

    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郑长生是看的稀里糊涂的。

    跳了半天说不上名字的舞蹈,估计两个巫师上都大汗淋漓了,方鼓歇剑住。

    巫师退去,随后上来一名老妈子。

    用一个红色的纱巾蒙在了格云朵的脸上,嘴里哼唱起了听不懂的歌谣。

    具体是不是歌谣,郑长生是不了解的。

    反正是一昂顿挫,很有韵律感觉,郑长生姑且称之为“歌谣”。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老妈子方唱完。

    然后掀开红色的纱巾,从随的一个婢女手上的托盘里,拿过一个小瓷瓶。

    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子。

    然后,拿过一个杯子,把红色的药丸化开。

    用中指蘸了,抹在格云朵的额头。

    顿成三瓣桃花妆。

    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嘟囔了半天。

    郑长生就像是看西洋镜似的,看的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小女孩,手里抱着一只芦花老母鸡。

    走到老妈子边,恭恭敬敬的把老母鸡递了过去。

    老妈子模样的妇人,在格云朵的额头处,抓了三把放在芦花鸡上,意味着把人的三魂取过;

    然后,又在头顶发髻处,虚空抓了七次,放在芦花鸡上,代表七魄归位。

    这个时候,郑长生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的个腿儿,不是要老子抱着这只芦花鸡拜堂吧?

    他才的还真没错儿。

    举行这一系列的仪式,就是要把格云朵的三魂七魄安放在芦花鸡上。

    古人迷信,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道家谓人有三魂:一曰爽灵,二曰胎元,三曰幽精;

    另有七魄,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

    这是代表一个完整人的要素。

    侗民认为,只要人的三魂七魄还在,不管人是什么状态。

    那这个人就是还存在的。

    转移到芦花鸡上,这只芦花鸡就代表着格云朵了。

    做完这一切,老妈子,把芦花鸡郑重的交到郑长生的手里:“姑爷,带着小姐前往大堂,拜堂成亲吧!”

    你妹!郑长生可真傻眼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只芦花鸡好像被束缚的久了,有点不太愿的样子。

    趁着老妈子和郑长生交接,郑长生还没有拿稳当之际。

    奋力一跃,展开翅膀,扑棱棱飞了起来。

    郑长生想要抓住它,可是却只抓了一手的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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