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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7章 纳鞋锥子来督学

    自白云禅寺回来后,郑长生就佛珠不离手。

    鲁青山鉴定过,木纹细腻,毛孔清晰,不掉色、不脱油,气味芳香沁人心脾,乃可入药之上品沉香。

    久戴之能调节人体内气血的运行,对身体是百益而无一害。

    小七很想玩玩,可是又不敢开口。

    佛珠是高僧送的,少爷喜欢的紧,自己怎可染指?莫要平白玷污了这佛门法宝。

    她的这点小心思,郑长生看的很透,这丫头,自从学了人体结构和器官功能之后,还跟自己见外了。

    也都怪自己讲的时候百无禁忌,师徒三人以辩论、交流的方式研习医学药理,郑长生是把自己知道的现代医学的东西,全部讲了出来。

    自己是个什么水平,他心里是有数的。

    扔到现代,他的医学知识连个渣渣都算不上,可是现在却成了开先河的先驱者了。

    当然他的解释是照本宣科而已,这不是他的成果,这是他郑氏先人的研究结论。

    鲁青山号称医痴,要不然也不会出钱购买死亡士兵的尸体研究了。

    很明显郑长生的这些知识对他有着绝对致命的吸引力,每日里除了研究之外就别无所好。

    尤其是当青霉素成功被郑长生培养成功之后,他从竹林中捕捉竹鼠试验,果然有奇效。

    另外郑长生所画之人体结构、血管、肌肉图,跟他自己的亲身实践是相符合的。

    这更加确认了他对于郑家的这位先人的猜测,这位前辈一定跟自己一样是解剖过尸体的。

    要不然不会准确的画出这等精准的图样来。

    所以他要求小七要牢牢的记住,而且要在自己的身上用针灸之法摸索试验。

    这些还好,但是到了生理知识的普及时,就有点难为情了。

    郑长生是无所谓的,他讲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可小七是羞涩的,一个封建社会的女子,连皮肤都不可以外漏给人看,可是现在却要掌握这些羞人的东西,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

    鲁青山老脸都有点羞红,这孩子怎么连妇科都知道?话说这位郑家的先祖到底何许人也?

    这要是早生个几十年,说不定还能跟他秉烛夜谈,畅快的交流个几天几夜。

    胸中一股仰望之意顿生。

    小七和郑长生在他的教导下,也是在一日日的突飞猛进着。

    学习之道就在于勤,只要肯下功夫就没有学不会的道理。

    小七只需要掌握医学方面的事情就可以了,好在她头脑也算是聪慧,不说一点就透吧,讲上几遍总是能学会的。

    郑长生的学习生涯就有点苦逼了,不但要学习医学方面的东西,还要温习功课以备科举。

    人这一生啊,零到三岁是牙牙学语之时,这个时候就是吃睡吃睡,没啥好讲的;

    三岁到十二岁是启蒙阶段,是人学习理解知识的关键时期;

    作为母亲,李秀英很想多给儿子一点爱,但是这主要体现在生活方面。

    对于学习方面,她是从来没有爱可讲的。

    她整日里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督促儿子的学业,这是方先生走的时候就交代下的,每日里文章不断,读书不辍方能习的圣人之道。

    虽然她让儿子跟鲁青山学医,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读书之外的调剂罢了。

    真的让儿子弃文学医,那想啥呢?打死她也不认。

    无他,科举取士已经深入人心,谁不想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呢?

    关于科举,方克勤和陆繁几次来信,讲的很是清楚明白,并且给郑长生一步一步的都规划好了。

    他很感慨,有一个好老师就够牛逼的了,可是他有两个,这不要太羡煞旁人了。

    目前首要的就是先过的童子试,也就是先考一个秀才的功名,这才算是正式的入了科考的门了。

    要想获得秀才的功名,就得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一路过关斩将的考过去才行。

    不过这基础的科举选拔,有一个捷径可走。

    那就是你头一关,也就是县试。

    你如果获得第一名,被取中案首的话,无重大事故,无须一路考至院试,照例进学,获得秀才功名。

    可是话说回来了,几百上千的学子,你想拔得一个头筹,何其难也。

    江南地区文风昌盛,名人大儒辈出。

    他们家族子弟从文者甚多,又有专门的族学教导。

    他虽然有方克勤和陆繁的指点,但是也不能自视甚高,就轻视别的学子。

    千军万马争过那一座独木桥,要想打败这些人,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没有长年累月的文墨浸润,那想都不要想。

    是以,郑长生现在上午跟鲁青山学医,下午乃至晚上挑灯夜读,学的都是关于科举的内容。

    没办法啊,要想出人头地,要想光宗耀祖,要想让母亲扬眉吐气这路是必须要走的。

    不然,母亲都不会放过他。

    自从家里的砖窑场盈利以后,她就交给老族长带领人干,一门心思的督促自己学习。

    就连齐掌柜那边的生意都让郑大虎管理,她是不闻不问的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门生意似的。

    至于和方进宝家合伙做的酒楼生意,她更是不操心。

    每次方家来人把钱送来,账本的副本拿来即可,她连看都不看,就让大个子连账本带银子一起放入地窖封存。

    她现在就不做别的事情,就是监督自己学习。

    甚至她在白云禅寺许下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儿子登科及第,这是透过小七的嘴说出来的。

    这殷殷的希望,如千斤重担一般压在郑长生的肩膀上,他怎么能不努力?

    就算是不为别的,就单单是为了母亲也得科举入士啊。

    他现在就不敢想别的了,一旦读书声停下,旁边纳鞋底子的母亲就晃晃手里的纳鞋锥子。

    明晃晃的冒着寒光,不由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直冲头顶的天灵盖。

    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母亲这是纳鞋锥子底下出学子啊。

    当儿子郎朗的书声再次响起时,李秀英得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