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盖当时战死的时候姜承枭其实研究过连谷戍的地形,按照正常的进军路线,房子盖其实没道理会在哪里与突厥碰上,因为当时的房子盖已经收复了银城与富昌县,而连谷戍其实并不在进军的路线上。如果真的按照房玄澡的这样,或许确实是有隐。
假设宇文化及真的被突厥包围,房子盖其实是有理由去救他的,因为那子有个好爹,徐国公宇文述。
“除了你的那名亲兵,可还有其他的人证?”姜承枭问道。
单单只有房子盖亲兵的一面之词,这件事恐怕很难翻。
房玄澡摇摇头,“不瞒世子,家父边的亲兵都已随家父战死,只有他一人死里逃生。其实在下也知道此事听起来方夜谭,毫无可信的依据。在下也并未指望有朝一能翻案,只是宇文化及回了长安之后,将兵败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家父上,为人子,实在难以坐视家父背着骂名。”
这话倒是没错,就算这案子确实是真的,但是基本上不可能翻过来。因为知的已经死光了,剩下的又怎么敌得过徐国公呢。这事儿现在基本上已经成了铁案,更何况宇文述现在可是皇帝的人。
对此,姜承枭也束手无策。
“这件事我不好下定论,毕竟你自己也知道证据匮乏,单凭亲兵的一面之词,朝廷是不会相信的。”
闻言,上官狄独自叹息。他与房玄澡商议了很久,这案子的症结就在证据,他们手中没有证据。
房玄澡脸色闪过一丝失落,他果然还是不该将希望放在别人上。不过他很快收拾好心,对着姜承枭作揖,诚恳道:“不管如何,玄澡多谢世子能听在下一言。我知道,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
姜承枭看了一眼上官狄,发现他面色失落,而后对着房玄澡道:“我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能不能成事,我不能保证。”
闻言,房玄澡与上官狄眸子一亮,同时抬头希冀的看着他。姜承枭道:“大理寺卿是我外祖父,我可以为你寻一个机会,将你引见给他,如果他老人家愿意帮忙的话,你或许可以见到陛下。”
房玄澡大喜,当即郑重拱手道:“多谢世子相助,不论最后能不能成功,在下谨记世子今相助之恩!”
他明白,这是世子能最大限度的帮助他。毕竟大理寺卿可不是谁想见就见的,更何况对方还是荥阳郑氏家主。
姜承枭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我做人向来坦诚。其实对你的话我并不是全部相信,但是我认为上官县尉的好友应当也是一位如他一样的磊落之人,所以我选择相信你,给你这个机会。如果真的如你所,房将军确实有冤,那在下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若是你欺骗了我,那只能我轻信了别人,算我倒霉。”
面对赵王世子的坦诚,房玄澡心中感动,当即道:“世子放心,不论成与不成,在下定当铭记世子之恩。若是事有变,在下绝不会牵连世子。”
“牵连不上,这是我自愿的。”姜承枭淡然道。
不会儿,上官狄与房玄澡二人将姜承枭送出酒肆,看着远去的背影,房玄澡叹道:“真是一位磊落君子,这位世子能在长安这泥潭中保持这样的赤诚之心,着实令我没有想到。”
上官狄道:“是啊,相比较那些斗鸡走狗的权贵子弟,这位世子真是一位难得的大贤。从娄烦关一战中便能看出此人乃是一位真正为国的良臣。”
房玄澡点点头,而后对着上官狄一拱手道:“此番若是没有怀英,只怕我还是一蹶不振,此恩此,我记下了。”
他知道,赵王世子之所以答应帮助他不是因为他,更不是因为案子本。毕竟人家也很坦诚的了并不是全部信任自己的话,他只是因为相信上官狄的人品,才进而相信自己。
上官狄也是聪明人,哪能不明白好友的话中意,他笑着道:“玄澡不必如此,此前我便欠了世子的人,现在不过又欠了一个而已,算不得什么。句实在话,欠这位世子的人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能与这样的贤良结交才是我的幸事。”
半个时辰后,姜承枭在府前下了马,刚刚进入府中便瞧见长孙清漪立在一旁,遂抱歉道:“今与父王谈论事忘了时间,劳累夫人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等我。”
长孙清漪走上来接过他褪下的披风,携着他的手,道:“夫君什么话,这是妾该做的。夫君与父王谈论的是大事,妾岂能不知。”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向书房。
“夫君可在王府用膳了?”
姜承枭刚准备用过了,但是话到嘴边一转,道:“用过了,但是现在又饿了。”
长孙清漪甜甜一笑,道:“正好,妾也有些饿了,厨房里面温着膳食,这便命人送来。”
二人进了书房,丫鬟们送上膳食便退了出去,两个人跪坐在一起吃着。
“夫君,妾想过了,这儿是越来越了,夫君去山东六郡不过是旬月时间,妾便不准备冬衣,只给夫君备些轻便的衣服。妾自己也没什么可带着的,应当不会有太多的行李。”
长孙清漪伸出玉手拎起酒壶,轻轻给他满上,笑吟吟道:“妾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山东呢,听那边的临海百姓常常能打捞起一人长短的海鱼哩,这次夫君若是得空,可得带着妾去长长见识。”
闻言,姜承枭手一僵,而后抱歉道:“清漪,这次只怕是不校此次去山东六郡巡视,陛下暗中另有重要任务交给我去做,你跟着我去会有危险。”
“什么?”长孙清漪顿时蹙着秀眉,担忧的看着他,言道:“夫君,不是过去巡视么,怎么还会有危险,这是为何?”
姜承枭将赵王的话告诉了她,不过隐瞒了东莱郡暴民造反的事。“目前的况就是这样,此次我过去若是不能揪出那些贪赃枉法的蛀虫,只怕是山东百姓必将受其鱼。你若是跟着我去,到时候那些人狗急跳墙,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长孙清漪安慰道:“夫君放心,妾不是不明事理的愚妇。既然夫君负重任,妾自然是不会跟着去给夫君添乱,只是妾有一言还请夫君记在心里。”
“你,我一定记着。”
长孙清漪道:“夫君,你此去一定不能不给那些官吏活路,若是迫的太紧,一定会引起他们的联合反制。那些人大都出名门世家门生,他们在朝中的关系盘根交错,夫君若是迫的太紧,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点姜承枭自然是清楚的,不过没想到自家夫人也能有这番见视,他当即点头,“夫人放心,我记在心里。”
长孙清漪微微一笑,道:“夫君,你别怪妾多嘴朝事。妾只是担心夫君安危,私心里觉得就算夫君不能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也要保全自己。”
姜承枭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怎么会,夫人如此关心为夫,为夫高兴还来不及呢。有妻如此,我心甚安。”
“我也是......”她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