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太子不解道:“老大饶意思是让孤结好赵王吗。嗯,以赵王在军中的号召力,确实非同凡响。”
高巽道:“赵王虽然已经卸甲,但是他在军中的威望仍在,此番陛下整合兵马,十二卫大将军中,一半以上曾是赵王手下兵将。更何况,现如今赵王领尚书令总览六部政务,深得陛下信赖,若是赵王愿意支持下,下之位无忧矣。”
“唉,就怕赵王不愿意。”太子忧心忡忡道:“赵王于朝中,军中威望皆高。更遑论,赵王乃是宗室中资历最高的一辈,孤想让赵王效忠,短时间怕是不可能。”
“没错,以赵王忠直的子,下想要招揽确实困难。但是下别忘了,赵王还有个独子呢,若是他与下亲近,则事可为。”
闻言,太子眯眯眼顿时一亮,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太子笑道:“老大人所言,孤安心矣。父皇让孤暂代礼部政务,孤正好上奏父皇,让青雀助我,这也算是给那孩子的历练,想必赵王也不会拒绝,老大人以为如何。”
“善,此事可校”
太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想起卢亮临走时的事,道:“卢家似乎对工部侍郎之位有些想法,他们给孤的人选是平原郡守唐弼,老大人以为如何?”
高巽道:“下莫急,渤海郡与平原郡毗邻,老夫今夜休书一封快马传回渤海族中,吾弟现任渤海郡守,让他去查探唐弼底子,万无一失。”
“好,有劳老大人了。”太子笑呵呵的。
因为时间不早的关系,高巽在与太子聊了一些礼部的事之后便起告辞。将高巽从偏门送走之后,太子回到书房,走到自己的桌案旁,将藏在书中的一张纸抽了出来,看着上面的祭文,太子呵呵一笑,将其扔在火盆中付之一炬。
这时,书房中走出一名黑衣侍卫,他躬一拜,言道:“下,已经处理了。”
太子微微颔首,“很好,万勿露出马脚。”
“属下明白。”
.......
在这个临近年关的时刻,本来大家应该高高兴心享受一番,可惜因为祭文的事闹得人心惶惶,长安富贵人家都安静了不少。扶风坊中不复往年的喧闹,加之大雪,偶有一两个孩子也都是拿着花灯跟在家人后嘟囔着。
赵王府里面倒是闹不减,今夜是除夕,王府里面并没有受到朝事或者大雪的影响,依旧是该怎么闹就怎么办。
这个时代没有贴联的习俗,只是用桃木板写上神荼与郁垒两个名字挂在门首,又称为仙木或者桃符。往年这事儿都是府内的讲学先生代劳,今年讲学先生离开,又因姜承枭跟着虞世南学字的关系,这差事便落在了他上。
“这真的有用吗?”
乐平郡主穿着一浅紫色的长裙,外面罩着大袄,俏丽的脸蛋红彤彤的。她手中握着精巧的花灯,扬起脸,立在姜承枭旁,望着仆人将桃符挂在门首。
“求个心安而已。”姜承枭笑着回答。
乐平嘻嘻一笑,看着桃符上龙飞凤舞的大字,道:“阿兄的字好像没有讲学先生的好看。”
嗯?
姜承枭眉毛一挑,嗤之以鼻,“这是草书,姑娘家的懂什么。”
除夕夜还有一种驱除瘟疫的仪式,称为傩戏。这是从很早之前就传下的活动,《论语》中亦有乡人傩的记载。根据风俗,赵王府早早的便在家奴的子嗣中选出男童,让其戴上狰狞的面具,穿上红黑颜色的衣裤,击鼓并舞蹈,这样可以驱鬼。
在院子中,三十多个傩戏舞者在雪中起舞击鼓,周围站着一圈壮汉,他们跟着某种节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抬臂高喝一声:“止步!”
“阿兄,这样鬼神就不会来了吗?”乐平像个尾巴一样,姜承枭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他哪儿知道这样做鬼神是不是就不会来了,总不能告诉她,这是迷信吧。因此,他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钦监的人,他们不定知道。”
乐平晃了晃花灯,没好气的扭着他胳膊,撅着嘴道:“阿兄最讨厌了,问什么都不告诉人家。”
他无奈的揉了揉乐平脑袋,拉着她向正厅走去,边走边道:“你呀,越来越大,子还这么跳脱,什么时候能稳重些,像你三姐姐一样安静,阿娘也能少为你忧心。”
乐平撇撇嘴,“才不要,好没趣的。”
正厅中,一大家子人基本上都在场,主位上是两张桌子,供赵王与赵王妃坐,左下手位是姜承枭与长孙清漪的位子,右边是乐平的位子。因为今儿个是除夕的关系,平常不能坐在一起用膳的姨娘,庶出妹妹们今儿个都能坐下一起用膳。
见姜承枭与乐平走进来,一新服的赵王妃笑呵呵的招呼他们坐下,而长孙清漪也从郑氏旁离开,来到他边坐下。
“夫君刚刚去哪儿了,阿娘可赏赐了不少东西,你没来东西都给了别人。”她咯咯的笑着。
今儿个除夕,长孙清漪上穿着粉色锦衫,下着珍珠白湖长裙,嫩如玉的脸颊上一笑便泛起一对梨涡,轻施粉黛,俏脸便润色的似一朵盛开的琼花,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漾着令人迷醉的风神韵,青丝带淡淡绾起乌黑飘逸的及腰长发,散发出一股别样的迷人气质。
姜承枭略微失神,平常时候长孙清漪打扮的很是朴素,今稍作修饰让他有种惊为饶感触,不由得感慨道:“夫人真美,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夫人之美,莲不及也。”
闻言,长孙清漪大羞,心中却犹如喝了蜜水一般甜蜜,嗔着白了他一眼,“夫君真是,怎么能在这儿。”
“哦,为夫忘了,这话应该在闺房中才对。”他悄悄凑在长孙清漪耳边一语。
流窜在她耳中,酥酥麻麻的,让她羞的抬不起头,悄悄在他手上掐了一下,以表达自己对他登徒子行径的不满。
主位上招呼下人忙活的郑氏正好瞧见这一幕,不由得会心一笑,这对夫妻总算是上道了。
“好啦夫君,别作弄妾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妾以后还如何能在众位姨娘妹妹们面前抬起头。”她轻轻伸手推开他,没好气的道。
姜承枭笑道:“可夫人是真美,为夫又不能谎,眼睛是不会骗饶。”
这种浅薄的话用来撩这些良家子,取得的效果十分显着。长孙清漪脸上红晕就消不掉,只能用拳头捶了他一下。
“对了夫君,你刚刚那句,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夫君写的诗句吗?妾喜欢的紧,夫君能否写出来送给妾。”长孙清漪希冀的看着他。
姜承枭一怔,心中冒出三个字:完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