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各宫门关闭、落锁,随后又以特制的“堵门框车”从内顶住宫门,再将这特制的堵门车和地桩锁在一起。
“堵门框车”,类似塞门刀车,把车头布满尖刀的正面竖板,换成铁框架子,可将宫门门洞几乎完全挡住。
如此布置,是防止有人闯宫,撞开宫门,亦或是纵火烧门。
只要有“堵门框车”在,宫门被烧,敌人也无法经由烧毁的宫门进来。
正在散步的皇帝萧询,远远看着禁军兵卒关闭宫门,觉得自己仿佛被关进犬舍里的猎犬,被束缚在狭小的方寸之地。
抬头看天,晚霞满天,让他想起去年御驾亲征时的许多场景。
旷野里,宿营的大军点起篝火,火光点点,仿佛满天繁星繁星倒映人间。
将士们围坐在一堆堆篝火旁,说着话,唱着歌,御帐四周一片喧嚣,热热闹闹,可比冷清的皇宫好太多了。
想着想着,萧询有些期盼,淮阴行在已经在建设中,到了明年建成,他就可以到淮阴去。
到了淮阴,去徐州寒山很方便,到周边四处走走也方便,可比在这住腻了的台城好得多。
萧询边走边想,很快转到皇后的寝宫,却见娘也来了,正和皇后说话,怀中还抱着个裹在襁褓中的小家伙。
这个小家伙,是皇后李平安为他生的女儿,所以,他做父亲了。
萧询近前,看襁褓里眯着眼熟睡的婴儿,想抱一抱,又不敢,因为他怕自己没轻没重,弄伤女儿。
“这孩子像你,像你小时候。”
谢太后轻声说着,将孙女交给奶娘,看着稚气未消的儿子,摸摸对方的头:“转眼,你都已经做父亲了,娘老了...”
“娘不老,娘不会老的。”萧询握着娘的手,不住的说,李平安也赶紧说些场面话。
谢太后看着儿子,以及气色好转的儿妇,颇为高兴,想到孙女的诞生,却有些遗憾。
可惜,是个女孩。
不过不要紧,继续生就是了。
虽然以萧询的年纪,其实还未成年,自己本身还是个少年,但十三四岁有后代,并不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齐高帝萧道成,十三岁就有了儿子,即后来的齐武帝萧赜。
若不是后来齐明帝萧鸾叔夺侄位,屠杀齐高帝、齐武帝子孙,萧道成父子的后代,会有很多。
想着“叔夺侄位”,谢太后很快想到了时局。
去年三月的变故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彭城公李笠成了外戚,进位大将军,都督宫城诸军事,自那以后,台城及皇宫平安无事。
而江夏王萧大款执掌朝政,其他诸王坐镇地方,萧大款不碰兵权,彭城公也不干涉朝政,无论是中枢还是地方,都相安无事。
去年下半年,皇帝御驾亲征,官军收复青州地区,随后,战事断断续续打了大半年,前不久,刚入冬,齐国消停了。
按照彭城公的判断,齐国放弃争夺青州地区,原因之一是讨不着便宜,之二是提防周国趁火打劫,所以收兵。
或许,不久之后,周国会发动一次进攻,目标,可能是洛阳,以防止梁国全取河南之地后,周国被堵在关中,出不来。
打仗的事,谢太后不懂,有大臣们操心就够了,她就希望儿子平平安安长大、成年。
最好皇后李平安能够生下儿子,多生几个,如此一来,彭城公这头猛虎,就有极大可能安心做外戚,守护女婿一家,震慑宵小。
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是天意,非人力可以挽回。
谢太后看着儿子、儿妇交谈,心中百感交集。
比起李笠,她和儿子面对的宗室王侯们,才是最大的威胁。
从萧大器伤重去世那天起,就已经注定她母子二人眼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兄终弟及的话,儿子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正惆怅间,内侍端上各类糕点。
这些糕点都已经一一验过毒,没有任何异常。
萧询先把娘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