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付辰摇头笑了笑:“哪有什么亲家,说白了一群贼奸商,因利而聚……现在咱占了海伦,无疑是等于侵犯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说到这里,付辰冷笑了两声:“不过就现在看来,咱也不至于怕了他们。走,去会会这位原会长。”
不过后半句付辰没说,他原本觉得这海伦要是好好合作,他也会打算继续保证商人们的利益。
东北抗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也需要可持续性发展。
没关系,不想合作也没什么,反正原仲琪的小命已是记到他头上了……海伦从前最高长官他都不觑,并不在乎再多几条不听的奸商小命。
天空依旧阴沉沉地,风雪也越发大了,东北的天气就是这样,只要入冬,一个月里有二十四五天在下雪,剩下的日子就是鬼哭狼嚎一般的西北风。
原石良的宅子坐落在东城市集的附近,整个宅子才盖了没两年,光是外面看起来就比他付家的老宅气派得多。
“他妈的,这是修了堡垒啊?”下车之后,付辰趁着顺子叫门的功夫在门口绕了绕,随之叉腰笑了,“场面搞得还挺唬人。”
“是啊,比我姥爷家的地方还大。”江景泽也点头,和这宅子一比,什么江南夏家,瞬间成了贫民窟。
整坐宅子占了依山而建,甚至占了半个山头,最高出的阁楼甚至能鸟瞰整个海伦。
“果然是财大气粗,真应早点会会这位会长大人呐!”话虽如此,付辰心里竟是特别的高兴。
在21世纪,他是红党,最乐呵的事情就是遇到地主老财资本家。
这还用说什么,眼前如此气派的大宅子就告诉他了,这位也姓原的兄台必然没少捞钱,恐怕他的那位儿女亲家原仲琪定然也从中渔利,否则怎么可能乖乖做他的帮手?
“顾先生,这几日就得把原仲琪他们家查抄出来。”
那货一死,付辰就让丁春喜把整个院子都封了,就留了偏院给他的老婆姨太太们。
顾宪成向来擅长细致的工作,这些事一直都是他来做的。
真弄出个小金库什么的,等于给独立团全团发“年终奖”了。
“是,团长!”听到付辰的吩咐,顾宪成学着团里弟兄的模样,对着付辰立正。不过他在独立团还没有挂军职,也就行了个注目礼。
就在说话间,叫门的顺子带着个小厮一路小跑了回来。
见这几位都穿着军装别着手枪,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敢怠慢,急忙跑回去通报。
过了不大一会,就见一个五十来岁,管家打扮的老头从里面走大步走了出来。
相对于那小厮,这老管家明显是见过大世面的,直奔付辰点头哈腰道:“哎呀,是付三爷吗?您可是稀客。”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付辰先是让顺子把路上买来的两盒糕饼递上去,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原会长在吗?”
“在在……几位快请,快请!”
这几天没少听说这付三爷杀人不眨眼的传闻,管家哪里敢怠慢,收下糕饼就让下人们赶快开门迎接。
以往这宅子进出大门就开个小偏门,而现在这管家一经通报,居然是搞了个大门齐开,门口的下人们簇拥着付辰几人一块进门前敞厅。
付辰伸头四下一瞧,我勒个乖乖,这可比他们家气派多了,一水儿的黄梨木家具,博古架上面的东西基本上都不便宜。
奸商,指不定捞了多少钱!
付辰心里骂了句,然后这管家进门,带着几个丫头把点心茶水什么的一股脑地都送了上来。
可接下来,这管家说的一句话让付辰分外不爽:“三爷,我家老爷最近旧疾复发,恐怕不方面见您。”
江景泽听原石良不肯见面,顿时怒了:“我们付团长来海伦,你们原会长不闻不问装作不知就算了,现在还避而不见,是看不起我们团长吗?”
“这话从何说起?”面对江景泽气势汹汹的质问,管家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我家老爷的病一到冬季就复发,这事全海伦都知道的。”
管家虽然话说的客气,可言外之意无不鄙视付辰孤陋寡闻。
江景泽当然也听出管家的意思,还想发火。
可付辰却一把抓住他,转头笑呵呵地对管家道:“正好,家赫略通医术,倒是能给原会长看看。”
这话说完,他也不顾管家的阻拦,迈步就往宅子深处走去。
原家宅中的下人很多,可是看到付辰一行人气势汹汹还夸着枪的样子,却谁也不敢出言阻拦。
付辰也没有叫人引路,径直往冒着烟的阁楼走去——东北这个天气,一般人都会猫在暖阁中,暖阁要烧地笼和火墙,肯定会有出烟口,想要找人顺着烟找准没错。
果然没走多久,付辰就来到一幢三层阁楼前,这阁楼被漆成枣红色,房梁柱子上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梁下画着吉祥图案。
“呦呵!这可以啊,端亲王府也就这样了吧?”看着这样的暖阁,江景泽先是感叹了一番,“妈的,这得花多少钱?”
付辰冷笑了一声:“你还不如问问,他这么多钱哪里来的。”
山参、皮子、珍贵药材,大小兴安岭一向到处都是宝贝,可这些宝贝如今都流入了这些奸商的口袋了。
一边说着话,付辰一边打开了暖阁大门,一进门顿时觉得被一股暖流包围,同时还闻到了香醇的酒味以及女人身上的粉脂香味,隐约中还能听到唱曲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娇笑声。
看到这幅情形,江景泽忍不住攥了攥拳头:“兄弟们在前线拼死拼活,这些家伙的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慌里慌张的管家这才跟着跑进来,见这架势分明是主子露馅了,一脸尴尬地站在屋角,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王八蛋,粮食征不上来,你们倒是快活啊。”连向来沉默寡言的徐海水也是骂了一句。
“呵呵,这整什么乐子呢,大家不妨一块乐呵乐呵!”付辰冷笑了几声,直接手按在腰间的勃朗宁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