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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当前困局非晏氏(第一更)

    “张公,已带回。”张九龄跟卫岳峰慢慢吃时,外面穿来动静。

    “把火把点上。”张九龄放下筷子,起身向外走,卫岳峰连忙跟上。

    市舶司是个很大的衙门,还有一个三层木楼,张九龄不在木楼中办公与休息。

    木楼起了望与防御作用,顺便当仓库。

    市舶司人手五百五十,张九龄与自己家乡带来的人,他不放心广州本地人。

    贸易涉及到的钱财过多,天知道本地人跟谁有关系。

    五百纯粹是乡兵,五十个人属于学子,年岁有的比张九龄大,考科举考不上,在州里同样不行。

    张九龄需要文书,招人,并仔细打听对方家中情况,凡是品行不端的,一律不要。

    他在家乡名气大,辞官回来直接修路,还是长安灞水李家庄子东主出钱,陛下给旨意。

    修好的路叫无数人受益,听说他要来广州当市舶使,需要人手,他家乡的人踊跃报名。

    来的人对他忠心耿耿,他一吩咐,大院落中火把燃起。

    地上放了一片人,双手在后被绳子绑住,嘴堵着。

    从神色上看十分慌张,等见到穿官服的张九龄,‘呜呜呜’有人用鼻子发声。

    张九龄走向一个人,卫岳峰在旁提煤油灯给照亮。

    张九龄看对方,对方抬头看张九龄‘呜呜’。

    张九龄亲自把对方堵嘴的绳子解开,此人自己的舌头动了动,把嘴里的布给顶出来。

    “呸,呸!张公,不知本官做错何事,你把本官给抓来到此?”此人吐了两下唾沫,仰头质问。

    “晏解,你身为县令,怎可行贪墨之事?驶远县到州府治所南海县的路修好,你驶远县百姓岂不得利?”

    张九龄直接说事情,没闲心绕圈子。

    “哪个说本官没修?”晏解梗一下脖子。

    “如此,你知道花二倍钱来修,多出来的钱归你晏氏?”张九龄知道整个县的情况。

    县衙门的官员,差不多全是晏姓,晏氏在当地势力庞大。

    “与你无关? 你是市舶使,并非广州刺史。”晏解根本不掩饰? 摆明了。

    “钱乃我出。”张九龄讲道理,我拿的钱,你多一倍怎么行?你当我不懂修路?

    “哼!”晏解扭头,一副你待我何的架势。

    负责具体操作的县丞晏帮在旁无人搭理? 他‘呜呜’两声。

    张九龄又过去给他解开嘴。

    “呸!张市舶使,我们保证把路修好? 其余等事? 无须你管。”晏帮同样强硬。

    “看样子广州刺史该换。”张九龄啥都明白了? 对方属于有恃无恐。

    整个驶远县是人家的? 又与广州刺史关系好? 甚至是一伙儿的。

    张九龄为难? 他没有权力直接收拾地方官? 除非对方有走私和偷税行为。

    卫岳峰笑眯眯地出声:“哎呀,驶远县一众人到市舶司与张市舶使商议巡查地方偷税之事。

    众人正在楼中休息? 不想天降大火,我等知晓时前来救援? 却已不急,一众良善官吏葬身火海。”

    说着他把煤油灯放到地上? 去捡堵嘴的布和绳子。

    “你欲作甚?你想杀官?本官……来人啊,救命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晏帮叫喊着嘴被堵上。

    卫岳峰再去捡布和绳子,走向晏解。

    “等一下,有话好商量,修路些许钱财而已,何必如此?退,退钱。”晏解盯着张九龄说。

    张九龄看着卫岳峰,忍着笑,捡起地上的煤油灯,溜达着往屋子里走。

    “正常修路的钱,八成即可。”晏解赶紧再说。

    张九龄继续走。

    “五成,整个县会修得又快又好。”晏解再降。

    张九龄如未听见。

    “不要钱,我晏氏愿为家乡捐资修路。”晏解快哭了。

    “好,写文书。”张九龄停下,转过身,眼中带笑。

    “倒是省了酒。”卫岳峰把东西扔地上。

    “与酒何干?”张九龄终于笑出来。

    “灌酒,灌醉了,把手上的绳子松开再点火。他们喝多了没跑出来,不然绑东西有痕迹,勒死再烧,嗓子的下面没有烟灰。”

    卫岳峰给出一个答案。

    “你还懂仵作?”张九龄笑容更甚。

    “在李家庄子听李东主说的。”卫岳峰跟着笑。

    其他被绑着的人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想好怎么害人了?还是技术性操作?

    笔墨拿过来,晏解被人看着写,按照张九龄的要求写。

    写完按手印,不用印,印代表县衙,与晏氏无关。

    其他被抓来的人纷纷按手印,有几个没按,他们不属于晏氏,他们算依附晏氏。

    要么别在衙门做事,做事必须听。

    “送进楼中,今夜委屈诸位。”张九龄拿着轻飘飘的一张纸,脸上再无笑意。

    一群人被送进楼里,继续绑着,嘴上的东西拿下,怕有人睡着了堵着嘴憋死。

    张九龄与卫岳峰回去,继续吃喝。

    “张公,他们会愿意修路?”卫岳峰不确定,过后那群人不承认,再抓一次?

    “修不修的无所谓,市舶司赚钱太多,有人眼红,今天是驶远县,别人在看着。”

    张九龄的心思根本没放在驶远县晏氏身上,他担忧更多的人忍不住。

    原来广州买卖东西,广州的官员从中会捞到好处。

    市舶司成立,收税了,眼看着钱入流水一般进到市舶司,之前能能捞一点好处的人,应作何想?

    包括广州刺史、参军等人,大财在眼前过,当个偏远地方的刺史心中定然难过。

    至于说修路,路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看不见路,看到的只有值钱的货物。

    卫岳峰想一想,点头:“晏氏不会有人去动,他们回去不修路,甚至阻止从他们那里路过的商人,要不扮成强盗抢劫。”

    “你倒是聪明,之前吓唬人就不错。”张九龄颔首。

    “咱们怎么办?”卫岳峰始终觉得自己与张九龄是同一个阵营。

    张九龄帮他抓了人,把损失拿回来,还额外多了补充。

    张九龄如果干不下去,换一个人来,他那群人的买卖怎么做?

    当地的官员还不得联合新的市舶使收拾自己呀。

    张九龄喝一口酒:“咱们有钱。”

    “对,他们想抢!”卫岳峰跟着喝一口酒,嘴里发苦。

    “咱们的钱是朝廷的,我写封信,用鸽子送回去。”张九龄不愁了,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