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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舍身精锐不归路(第三更)

    “杀呀!杀呀!投降交换啦!”

    在倭国使臣找鸿胪寺的人吃晚饭时,战场上,大唐将士趁着天还没黑,继续喊打喊杀。

    吐蕃又扔好多东西,帐篷是彻底没了,干活的工具也丢在地上。

    跑在前面的扎西库热想回头杀,杀自己人。

    打一回,就丢一堆东西,自己跑回去,上哪找工具?

    晚上没有帐篷会挨冻,帐篷都是用皮子缝制而成,很珍贵。

    忍住愤怒,抬头看看太阳,距离落山似乎还有段时间,怎么那么慢?

    “换马。”队伍中有将领大喊。

    随着喊声落下,四千多人相继从自己身下的马背上蹿到旁边的马背上。

    身上没有负担的马,精神似乎振作了一下。

    “换马。”始终在边缘游走放箭的羽林飞骑紧跟着换马。

    他们一人三骑,吐蕃现在能跑的是一人两骑。

    其他的骑兵都完了,在只有一匹马的情况下,快速跑,能跑出去多远?

    遇到那种骑兵,羽林飞骑一轮箭雨过去便不管,继续追前面的。

    后面的交给其他大唐骑兵,羽林飞骑的马比较累。

    敌人一旦有一批人的马不行,保证会冲向羽林飞骑。

    羽林飞骑敢战,也可以拼命,现在的情况却不拼,追就往旁边跑一跑。

    躲开就行,反正你们的马没有力气了,边躲边射箭。

    羽林飞骑的马好,选的时候就是好马,在长安喂养和调教那更不用说。

    谁家的马可以随时提供不同的精料?可以吃鸡蛋?

    正常来讲,一人双骑都属于奢侈,通常另一匹马上要背点东西。

    有时候两匹马都累了,路不好走,人就下马。

    真正开始流行一人三骑是蒙古兴起的时候,人家马多,马里面会带着有奶的母马,用了喝奶补给。

    羽林飞骑不着重甲,以速度和弓法取胜,穿的甲沉,跑不起来。

    有负重空余量,就多带箭了。

    郭知运都不知道羽林飞骑真正在野外拉开了打有这么强。

    他估算四万多的敌军,能留下两三万。

    两万是比较稳的,三万是期盼。

    结果现在跑掉的是一人双骑的吐蕃人,四万多的那个多出来的零头。

    吐蕃跑着的人也终于见识到了大唐皇帝的私军有多厉害,主要是难缠。

    你冲他,他就跑,然后拧身放箭。

    双方若距离一百步远,箭能飞一百二十步。

    跑的人放完了箭,就算被箭射中,也不过是皮肉伤。

    追的人承受的就不同了,他是迎着箭跑,一下子就扎进去。

    于是追着追着,追的人就倒了。

    不追,羽林飞骑利用自己的武器好,在距离外放箭,也不一定非要射人,射到马也行。

    整个跑与追的过程,始终在进行着淘汰,马好不好,骑术精不精,决定谁被淘汰。

    此时跑的吐蕃人,唯一能够期待的便是天黑。

    他们基本上都是吐蕃人,不是其他部族的人,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一人双骑。

    就像之前邀战的人,为什么停了?他们不怕死,他们是不想在杀不到敌人的时候死去。

    夏天,白天长,夜晚短。

    今天是刚过了夏至五天,夏至是一年中白昼最长的一天。

    一般晚上八点了,天还蒙蒙亮呢。

    然后过上六个来小时,天又蒙蒙亮。

    羽林飞骑很有耐心,他们不是莽夫,他们发挥自己的优势。

    马多、马好、弓好、箭好。至于箭术和骑术,敌我双方基本上一样。

    ‘唰唰唰!’羽林飞骑引诱着,双方又是一次箭雨交换。

    四十几个吐蕃人落马,羽林飞骑一个都没事儿。

    “带上我的马。”吐蕃队伍中有个人突然大喊,他看一眼旁边的人,策马出去。

    到外面的时候突然翻身下马,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爬起来,拎着刀,一瘸一拐地向着后面的羽林飞骑冲去。

    他没有箭了,他又不知道会遇见这么多的羽林飞骑。

    他把马留下给别人,自己……

    ‘嗖’羽林飞骑在距离此人二十多步远的时候一箭射入此人的胸口,马偏了偏,从旁边过去。

    “我还没死呢。”这人手抓着箭杆,提着刀又一次冲过去,口中涌出鲜血。

    “带上我的马!”在经过又一轮箭雨交换,吐蕃的人再次冲出去一个。

    “带上我剩下的箭和马,我是甲门。”有人把最后两支箭交出去,不过留下一匹马,因为这匹马不行了。

    他有刀扎在马屁股上,马蹿出去,一箭过来,正中他的咽喉。

    他身体晃了一晃,瞪着眼睛伏在马背上。

    轰隆,马冲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前腿一软,栽倒在地,肚子微微起伏,却永远无法站起来,累死了。

    有人作出了样子,追与逃的路上,更多的吐蕃人开始学着来,用自己的生命为同伴提供逃跑的机会。

    当天边还剩下一丝余辉的时候,羽林飞骑不追了。

    剩下的吐蕃人不足三千,距离天黑还有大概三刻钟。

    羽林飞骑舍不得马,他们一人三骑,轮换着,现在也承受不住了,再追,会有马死掉。

    他们停住,翻身下马,把水囊拿出来给马淋水、喂水,还有的拿出小刀和碘伏,为马放血。

    再抓一小把胡椒粒,让瞒舔着吃进去,马用脑袋亲昵地蹭一蹭主人。

    “他们的马活不下来多少,天亮继续追。”秦离甩了甩手腕,看着远去的吐蕃人说道。

    “谁帮我取一下箭,我后背中一箭,感觉有点深,有个小子力气大,用的弓不一样。”

    有羽林飞骑走过来,趴地上。

    他后背果然有一支箭,穿透了皮甲,这是别人追他的时候他跑挨的一下。

    他们用的弓其实都已经够强了,但不排除吐蕃人有的人力气更大,使用的弓更强。

    有人过来帮忙,把皮甲剪开,察看。

    “没事,才一寸深,糟几天罪吧。”看的人拿出来工具帮他取箭,这箭带前端倒勾。

    扎到肌肉里后肌肉收缩,就把箭给夹住了。

    需要拉钩,不能直接往外硬拔。

    不长时间箭取出来,借着那点落日的光,拔箭的人摇摇头:“阴损,有锈,来,试敏,给你打破伤风针。”

    “呸!卧槽,回去问李东主要毒,见血封吼的那种,我也用。”

    趴着的人没有麻药,疼得直哆嗦,刚才他咬着草忍耐。

    将近一寸深的伤口,没有破伤风,箭上带锈,又没有碘伏清洗,估计就完了。

    “感谢李东主吧,给我们提供了锻炼课程,浑身肌肉,不然这一下就给你扎透。”

    旁边用针管吸药的人笑着说,受伤的死不了,他心情就不沉重。

    李易让他们锻炼,肌肉多,现在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