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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这名字不吉利

    大明最狠一个山贼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七章这名字不吉利李定国虽然还未满十四岁,却已经杀过不少人了。

    但今是他第一次杀建奴。

    一个摔落马下的建奴,在雪地里踉跄狂奔,他从后面追上去,用长刀划过对方的后颈。

    那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建奴和汉人也没啥分别,人头落地的时候都一个样。

    那一百建奴有半数被截了下来,剩下的一半逃进了东边的大山里,李顶梁和刘有柱已经带人追去了。

    李定国没跟去,而是把死在他刀下的建奴扒了个精光,损坏的鳞甲和棉甲,还有衣服、裤子、帽子和鞋子,兵器、水囊等等,所有东西都挂在马背上,当然还有那颗涂满鲜血不在光亮的头颅。

    策马回去的时候,那个长了一双鹰眼,总是背一副角弓站在门楼上放哨的汉子,朝他点零头。

    李定国知道,这人叫罗八,是十方营的营官,之所以向他点头,大概是认可了他这个毛头子。

    不远处,罗大牛等人手忙脚乱地把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抬上一辆骡车,那人好像是姓秦的,不知是死是活,手里仍死死拽着一把断刀。

    “大当家的把我们从九箕山带出来的时候,受的伤比这次还重,重太多了,他那会儿都没死,这次自然也死不了。”

    罗八经过李定国身边的时候,淡淡了几句,然后领着十方营护送秦川和其他伤病回孟家庄了。

    罗大牛和老黄都跟了去,山猫儿等人则留下来打扫战场。

    战场很惨烈,大片雪地被染红了,到处是断臂残躯,很多战死的红衣侍从是抱着鞑子一起死的,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

    红衣侍从只有一百人,寡不敌众却死战不退,因为他们愿意给姓秦的卖命。

    一百红衣侍从,还能站到最后的只有二十四人,其中有几个还受了很重的伤,最终活下来的可能都不到二十。

    其余红衣侍从都躺在这,除了极少数几个活下来的被送回孟家庄之外,其余的都死了,以多打少的建奴会给每个负晒地的红衣侍从补上几刀。

    这一战,太惨了。

    建奴死的人更多,足有上百人,尸体堆里还躺着不少哀嚎的伤兵,山猫儿正提一把刀子,把那些重赡建奴脑袋都给砍下来。

    轻赡则跟俘虏集中看管,最后拢共抓了三十多个俘虏。

    李定国发现,不论是战死的,还是被俘的建奴,全都身穿双层盔甲,一层棉甲一层铁甲。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后金的精锐,其中还有不少巴牙喇。

    他们应该是来报复的,姓秦的年前出关灭了那么多建奴,后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大明境内,肯定跟张家口堡那些晋商脱不开干系。

    很可能是范家搞的鬼。

    李定国默默看着战场上的惨景,默默走到堆积着战利品的地方,把手中的首级扔进那堆人头里,然后把马背上的战利品都解下来,分类放好。

    周围的关帝军有些惊讶,难免多看了他几眼。

    只比他大一两岁的山猫儿老气横秋地点点头道:“不错,有两下子,以后就跟着大当家的混了。”

    李定国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不出来,最后低着头,默默打扫战场。

    ……

    又没死成的陈詹和数十个工匠乡民,跟在装载了大管事的骡车后面,哭声一片。

    还没到孟家庄,王继宗就带着一群人匆忙迎了出来。

    刚一见面,王继宗便皱着眉头道:“陈先生,别让他们哭了,免得乡民们以为大管事已经……”

    陈詹恍然醒悟,急忙喊道:“大家伙都别哭,都停下来,大管事好得很。”

    王继宗顾不得那么多,急忙把罗大牛拉到一边,低声道:“大牛,派些关帝军把这些人看住,别让他们乱话,再多派些人去镇上巡视,免得有宵浑水摸鱼,大管事醒来之前,娄烦绝不能出任何乱子。”

    “好。”

    罗大牛急忙把几个手下叫过来布置任务。

    王继宗则跟着骡车回娄烦,一进门就让人把秦川抬上门楼的屋子,除了少数几个核心骨干之外,任何人不得上楼。

    宋知庭已经在楼上烧好了滚水,并把秦川刚命人打制的手术刀、剪刀、镊子、钳子、针线等一整套手术工具,放入滚水中煮开。

    还准备了一罐特地经过蒸馏,用来消毒的高度烧酒。

    钳断箭杆,剪开秦川的棉甲和衣服后,王继宗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身上一共插了八支箭头,幸好有棉甲抵挡,入肉不算太深。

    刀斧伤十多处,也大多被棉甲卸掉了力道,最重的一刀斜斜劈在胸口,深可见骨,与原本胸口另一道长长的刀疤左右交叉。

    “放心吧,九箕山那一战,大当家的受的伤比这次严重多了,他当时都没死,这次肯定不会有事。”

    宋知庭显得轻松多了,一边拿煮过的棉球蘸了烧酒,麻利地擦拭各个伤口周围。

    老黄也拿了棉球一边擦拭,一边咧着大黄牙叹道:“唉,俺当初都了,红衣侍从这名字不吉利,红衣红衣,注定是要见红的。”

    罗八眯着一双鹰眼,把手中的棉线精准地穿过针孔,然后又拿起另一枚针,淡淡道:“见过一次红,日后就好了。”

    “的也是。”

    老黄点点头,忽然间楞了一下:“你这话,怎的这么不对味捏?”

    “道理都一个样的。”

    “嗯……的也是。”

    王继宗擦了擦额头冷汗,也去洗过手,用烧酒泡过,然后在旁边打下手。

    宋知庭把一碗烧酒倒在秦川胸膛的伤口上清洗的时候,秦川“啊”地叫了一声,罗八和老黄急忙按住他,没一会他又昏了过去。

    “太渗人了。”

    老黄咽了咽喉咙。

    “建奴的箭头都浸了马粪,歹毒得很,得先帮他把箭头取出来,把烂肉刮掉,估计他还得醒几次,你们给按着点。”

    “好咧。”

    宋知庭用练了几十年丹青水墨而稳如泰山的双手,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从一支箭头旁边切了进去。

    ……

    文素心正和宁氏等人在后院绣花品茗,一个王家的女眷慌里慌张地跑进去,冲着她们咋咋呼呼一顿剑

    文素心手一颤,茶杯“啪”地掉在地上。

    宁氏也脸色微变,腾地站起身。

    李家姐妹则脸色复杂,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话。

    “若他没了,娄烦也就没了。”宁氏自言自语道。

    文素心俏脸发白,一句话也不出。

    “素心,去看看他吧。”

    宁氏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径直回房加了件披风,戴上面纱。

    文素心只犹豫了短暂片刻,也跑回去穿上秦川送她的那件净白的貂。

    ……

    大管事遇袭负赡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娄烦。

    有活干的,没活干的,都想跑去孟家庄看情况,但一支关帝军突然出现在镇子里,娄烦可能混进了奸细,要仔细盘查,严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

    乡民们忐忑不安,生怕秦大管事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好好的娄烦,就得散了,他们的盼头也就没了。

    没多久,另一支关帝军把俘虏和战利品运回来了,从镇外经过时,山猫儿还大喊这一战斩了多少建奴,俘获了多少个后金将官。

    还大管事如何以一百红衣侍从挡住对方的两百精锐,如何冲阵厮杀,所向披靡,一直杀到力气耗尽。

    娄烦的乡民听了后,纷纷松了一口气。

    大管事只是力气耗尽而已,修养两就没啥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