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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钢铁时代 (第一更,求订阅)

    乾圣三年,在火车真正实用化之后,根据皇帝的旨意,由内府出资修建铁路之初,没有多少人意识到铁路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革,甚至在乾圣三年岁末,南京城外的那条铁路筑通时,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这只是陛下的“新鲜玩意”。

    或许人们惊讶于它的速度,它的运力,但是没有任何人会相信,铁路可以修遍大明,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没有足够的铁。

    一里铁路需要将近6万斤铁!攫欝攫欝

    六万斤铁,说多不多,一百里需要六百万斤,一千里需要六千万斤,而乾圣三年,大明的铁产量,不过只有区区八千万斤!

    也就是五万吨上下。

    多吗?

    搁古代这样的产量绝对是空前的,即便是在工业社会,18世纪的英国铁产量也不过是区区两万吨上下而已。

    放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产量绝对可以满足全国上下的需求。而且还是绰绰有余。可是用来修建铁路肯定不够。

    况且民间也需要大量的铁,而且铁器还是大明的优势出口产品——历史上,甚至直到18世纪前半期时,欧洲的冶铁产能还是不能满足需求,需要从中国大量进口。佛山、南京、大连等地的铁器,如洪水般的销往日本、朝鲜、东南亚、印度以及欧洲各国。

    这个时代的大明就是典型的世界工厂,从铁锅到棉布再到白铜。供应着半个世界的需求。当然大量的出口也带来了一个问题——产量不足。

    产量的不足甚至影响到国内的供应。在这种情况下,大修铁路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有大臣上疏称“缓建铁路,以解民需”,为啥会这样?

    因为廉价的高炉铁进一步拉低了大明铁器价格,自然刺激了出口,在日本一口大铁锅可以卖一两银子!

    一口锅一两银子……这根本就是黑心黑到家了。

    可就那,还抢着买,为啥?巘戅宝来网巘戅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造不出来,另一方面是他们自己的更贵。出口的铁器多了,直接导致民间的铁器不够用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铁路来“抢铁”,当然经抑制一下。

    面对这样的奏折,朱国强作出的回应非常简单——扩建铁厂。

    但是提高铁产量,不仅仅是扩建铁厂那么简单,还涉及到采矿,既要有足够的铁矿石,也要有足够的煤炭。

    所以在过去的两年中,除了新式的铁皮焦炭高炉,新式的采煤、采矿工艺,都被引入了大明,那怕那些工艺不过只是18世纪晚期和19世纪前期水平,但是仍然掀起了一场新的工业革命,甚至带来了产量的大爆炸——南京铁厂的一座铁皮焦炭高炉每年可以生产多达万吨生铁。

    这种19世纪前期水平的35吨高炉,简直颠覆了一切,不仅带来了产量上的大爆炸式的跃进,它甚至进一步降低生铁的价格,而这样的高炉,现在大明一共有多达七座。

    廉价且数量的生铁供应,让铁路的建设不再受制的生铁供应。于是从乾圣四年起,大明的铁路才真正进入了建设期。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乾圣四年三月,根据圣旨在工部新设一个员外郎级别的铁道清吏司。原本工部一共有四大清吏司,分别是营缮、虞衡、都水和屯田。随着铁路的筑建,朝廷便添设了一个铁道清吏司,铁道司,总管天下铁路,暂设正五品郎中一人,从五品员外郎三人,正六品主事三人。

    而蔡方炳就是铁道司的正六品主事的,他是前右佥都御史、山西巡抚蔡懋德之子,李自成破太原时,拒绝逃离太原,选择了自缢殉国,作为忠烈之后的蔡方炳,在乾圣元年,就受恩荫,入朝为官。当年特旨召入朝中为官的忠烈之后,不下数百人,无不是量才而用,即便是没有什么才能的,也会安置一个领取俸禄的闲差。&#21434&#21437&#32&#23453&#26469&#23567&#35828&#32593&#32&#98&#97&#111&#108&#97&#105&#115&#104&#105&#121&#101&#46&#99&#111&#109&#32&#21434&#21437

    总之,对于忠臣之后,乾圣朝一直都是极为关照,与对待降虏从贼的逆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其实,没有人知道,这些因为父辈“难荫”入朝为官的忠烈之后,其实是陛下在文官里掺的“沙子”,他们的身份不同于“科举正途”出身的进士、举人,也不同于世卿勋臣,靠着父辈“难荫”入朝的他们,很难真正融入文官团体,毕竟,他们既没有同年,也没有座师。可即便如此文官团体绝对不会排斥他们。

    为什么?

    他们的爹是文官啊!

    而且还是为殉国的文官。谁敢排挤他们,那肯定是会落下骂名的。非但不能排挤,甚至还要重用,毕竟,照料忠烈之后,本身就是在为自己扬名。

    这可是做好事啊!

    将来那怕就是自己致仕之后,子孙也能从中受益。

    也正得益于这种照料,蔡方炳才会在区区二十五岁时,成为铁道司的六品主事,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精通铁路筑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各级官长的照料。

    但是对于蔡方炳来说,他却很难适应这种照料。

    “这位是故忠襄公之子……”

    每每别人这么介绍他时,蔡方炳的心里总是五味杂阵,道不尽其中的滋味。一边是做事小心翼翼,不敢有损先父的英明。而另一边,他又渴望着能够得到外界认可,而不仅仅只是故忠襄公之子。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显然是非常困难的,毕竟在大明的环境中,长辈们会提到他的父亲,表示对他的照顾,而同辈也会用景仰的语气拉近双方的关系。

    这天前脚刚出的工部衙门,那边就有一位读书人打扮的中年迎着他说道。

    “这位可是故忠襄公之后……”

    这样的称谓,让蔡方炳的心里颇不是滋味,但仍然勉强对来者应道。

    “在下蔡方炳,还未请教朋友是……”

    “鄙人孙业,是平王府长史,奉平王之命,特来请蔡主事往府上一坐。”

    平王府长吏?

    平王请自己?

    诧异的看着来人,蔡方炳不解道。

    “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