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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咖啡

    “呱呱……呱呱!”黄山站在船舷上抬起手中的火枪,瞄准着两只乌鸦。

    “砰!”一声枪响,一只乌鸦应声而落。

    “真是把好枪。”黄山爱抚着手里的夏普斯,这把是他借的郎昊俊的,上手要比原来的燧发枪快很多,可惜澳洲人不卖。

    “黄提督,干嘛浪费子弹呢。”张煌言站在一旁,从黄山手里把枪接了过去,熟练地上火帽跟子弹。

    塔吊上哈希尔的尸体迎风飘摆,前来啄食他尸体的海鸟、乌鸦都被黄山跟张煌言一扫而尽。

    “也是个英雄人物,虽然是个红毛,不过是个讲义气的,这种人我敬佩他,不忍心看他被扁毛畜生啄眼珠子。”黄山玩味地看着巴达维亚,来的时候还是繁华堪比苏杭,走的时候已经死气沉沉,这天下,竟没有一处太平的地方。

    “启航咯,启航咯!”船上的导航员敲起了铜钟,铛铛铛的声音一下子让水兵们都活动起来,张帆的张帆,挂绳子的挂绳,起锚的起锚,一切都井然有序。

    “下一站就到悉尼了吗?”张煌言朝导航员喊道。

    “差不多了!咱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接下去路上还有两个补给点,咱们先到帝汶岛,再到潘家角,过去后就是三厂然后悉尼。”

    “嗨,白瞎我激动一番!”黄山转过身去,他刚迈出一步,就听到后边“砰”的一声枪响。

    “老张,你干嘛呢,吓死人了!”黄山责备地看着张煌言。

    “送壮士最后一程。”张煌言背起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塔吊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刚刚被张煌言击中了吊着的绳子,尸体已经落入水中。

    “咱回舱吧,外边风大。”

    黄山点了点头,转瞬间又是笑嘻嘻的脸,“走,郎昊俊请咱们下去喝咖啡。”

    张煌言一听脸都绿了,“你自己喝,我喝不惯。”

    “切,你这是不懂享受。”黄山喝咖啡的习惯还是跟张明启、徐致远几人学来的,其实在这个时代,欧洲人并不喝咖啡,只有阿拉伯人会种植与制作这种饮料,但穿越众这么多人,其中咖啡粉不少,便在东南亚跟阿拉伯商人进口了大量的咖啡,还引进了不少咖啡师,如今风靡悉尼本土,隐约有倒流东南亚之势。

    张煌言觉得这玩意儿又苦又酸,简直就是在喝中药,哪里好喝了,就是跟最差的茶叶沫子相比,恐怕也不如,但有时候体验一下异域风情也未尝不可。

    两人咚咚咚地下了船舱,里边有一名专门从奥斯曼商人那里雇佣的埃塞俄比亚咖啡师,这也是悉尼的潮流,不少贤达专门托常驻南洋的朋友跟奥斯曼人订购,奥斯曼人把他们当成奴隶贩卖过来,澳洲人一接收,便立马撕掉卖身契约,转而签订长期劳动合约,因此咖啡师们也非常感激澳洲人,服侍他们尽心尽力,悉尼的咖啡文化可以说比茶文化还要繁荣。

    郎昊俊、张名振都已经等在下边,“你们赶紧入座。这位是阿兰,我们悉尼一位有名的糕点师雇佣过来的,路上咱们就先沾点他便宜。”

    “糕点师做大饼的吗?”黄山问道。

    郎昊俊哈哈大笑,“您说的这位,确实是个做大饼的,不过现在不重要,你去了之后就认识了,我给你介绍介绍。”

    阿兰朝几位恩人点头致意,他还不会说汉语,因此也不耽搁,拿起装备便开始操作,他前边有一个锡炉,一个平底锅,两个黑陶罐以及几个无耳咖啡杯。

    张煌言心道这用具跟中原茶具差别也太大了,一点也不美观,看来澳洲人真的蛮夷化,要不然自己去悉尼后好好教教他们该怎么喝茶?

    阿兰往炉子里加了一些木炭,等火烧起来后,将铸铁平底锅放了上去,然后从一个小口袋里抓了一把咖啡豆倒了进去。

    “这老头子炒豆子呐!”黄山嚷了起来,“我牙口不好啊。”

    “别瞎嚷嚷!”郎昊俊打断了黄山,“这才是原汁原味的烘培咖啡,喝起来带劲!”

    火苗舔着平底锅,阿兰微笑着看着众人,慢慢的,从平底锅里传来了一阵香味,张名振仔细嗅了嗅,“估计跟咱们那边炒茶一个道理,我闻这味道确实可以,跟茶叶不一样,但别有一番风味。”

    “老张,话别说前头,等会儿你要是能喝一杯,我给你十块钱。”张煌言笑道,“你这家伙还是太嫩,等会儿不喷出来我跟你一个姓。”

    “得了得了,你们要是喝不惯,到了悉尼后有一些娘们儿爱喝的喝法,咖啡里边加牛奶跟糖。”郎昊俊鄙夷地看着两人,“这黑咖啡,入口焦苦,却别有一番风味,最关键的是,它提神啊,要是有紧急任务强行军,晚上弄一杯热咖啡,疲劳感立马消失,现在高洋那边正在论证给全军配发的可能性,我肯定投赞成票!”

    阿兰也不管众人在聊什么,等咖啡豆炒熟后,便将豆子倒入一个桶状的臼中,用小铁棒将咖啡豆舂碎。

    “原来这玩意儿不是泡的!”黄山恍然大悟,“我先前抓了一把咖啡豆,回去后不知道咋弄,怪不得,都被我糟蹋了。”

    阿兰微笑着看着几个人,将舂好的细腻咖啡末倒入陶罐,然后倒入刚刚沸腾的开水,顿时咖啡香气四溢,船舱里一扫潮湿腐烂的霉味儿。

    焦黑色的咖啡汁液顺着黑陶罐倒入四个陶瓷杯中,阿兰小心翼翼地提着壶,防止将残渣倒进去。

    “他们的器具还是太原始,到了悉尼后咱们那边有改良的器具,不过材料没变,该用锡还是用的锡,陶还是陶。”郎昊俊端起杯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凉了凉。

    “为了这一口,我们等了两年……”说完滋溜一口,将一小杯咖啡一饮而尽。“爽快爽快!”

    张名振看到郎昊俊的样子,以为喝咖啡就跟喝快酒一样,端起来朝众人敬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噗……”咖啡汁顺着他的口鼻乱流,“啥破玩意儿,我还以为你们要毒死我哩!”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