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李乾说道。
李承山与司马雁翎也想听听李东生有何说法,齐刷刷看向李东生。
“我只说伯父终身不得出冢,可没说不让乾哥与嫂子入冢见他,现在伯父已免去死罪,你们一家要叙天伦之乐,大可在战神冢内叙,又何必一定要与十长老争个高下,伤了和气。”李东生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李乾点头道。
“坤儿已足够优秀,却愿唯陛下马首是瞻,陛下的过人之处确非常人所能及,大至国事,小至家事都能处理得头头是道。”李承山暗自夸赞,他对李东生以退为进,保他一家共享天伦大为赞赏。
“陛下,妾身等先行告退!”弄明白李东生的意图,加之已确实很晚,再无留下的必要,司马雁翎便向李东生辞行。
“都回去吧!”李东生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陛下臣告退!”
“陛下罪民告退!”
“陛下妾身告退!”
李乾、李承山、司马雁翎告退后,躬身缓缓退出,直退到大门口,才转身出去大踏步离开。
李承山回家后,立刻便生了一场大病,这一病就是半月,他入战神冢的事,只好一拖再拖。
十长老李山几次有意催促,但见李承山病的确实不轻,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不了了之。
半月时间已过,李承山的病在李乾夫妇的悉心照料下彻底痊愈。
在这半月中,李乾依旧不肯叫他,但对他的关心无微不至,让他尽享天伦之乐,享尽家的温暖,使得他益发不想离开这个家,也越发后悔当年犯下的错。
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这病一直不愈,他便可以一直留在儿子儿媳身边,与他们共同生活。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经过半过多月的调养,他的身体已彻底痊愈。
他身体痊愈就意味着要与儿子儿媳分离,他要去守战神冢,用余生来反思偿还他曾经欠下的债。
从此后陪伴他的只有战神冢内李敢的棺木和四周的青石,余生他将与孤独作伴,与寂寞为伍。
在送他去战神冢的前一天,司马雁翎安排后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并邀请了李东生夫妇、李虎夫妇、李一飞、宇文丹阳,还有素天心。
李龙本也在邀请之列,但他远在东奴,赶不回来,所以只能由素天心代他赴宴。
天渐渐暗下来,中兴城中左武卫大将军府灯火通明,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李乾、司马雁翎候在大门口,等着邀请的客人上门,最先到的是李东生夫妇,他二人对李承山没有成见,所以来得最快。
“乾哥、嫂子,今日设宴可有什么喜事?”李东生刚到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明天便要送他入战神冢,今夜设宴一是为他饯行,二是让他当面向各位兄弟道歉,我不希望他带着愧疚和遗憾进战神冢。”李乾说道。
“乾哥是希望兄弟们能原谅伯父?”李东生跨进门问道,风飞雪也跟他一起进入门内。
“兄弟们的原谅,我不敢奢求,只希望大家能接受他的道歉,让他能安心进战神冢,了此残生。”李乾说道。
“您一片苦心,兄弟们会体谅的。”李东生安慰道。
“若是大家都像陛下一样大肚该多好。”李乾苦笑一下说道,他知道这很难,他自己都做不到像李东生一样大肚,又如何能要求别人做到。
“别担心,我们永远是兄弟,我与飞雪先进去陪伯父说会话。”这话题再继续下去会没完没了,李东生找个借口与风飞雪一起离开。
“好!”
李东生与风飞雪进屋没多久,素天心也来到了左武卫大将军府,她与李承山交接不多,对他的恨仅仅是因为他害死了李龙父亲和投靠西汗进攻中兴城。
因此她对李承山的恨也不是十分浓烈,所以她第二个来赴宴。
到了门口,她与李乾夫妇互相问好后,便进了屋与李东生夫妇闲聊。
第三个到的是李虎夫妇,李虎的双亲都被李承山害死,心中对他的恨可说比海还深。
但他架不住李东生的劝说,还有抹不开与李乾的兄弟情,迟疑半天还是决定来赴宴,将当年的恩怨说开,解开心中的死结。
李虎夫妇到后,李虎只是向李乾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什么话也没说便带着铁如意入内,与李东生等人坐在一起,沉着脸什么都不说。
最后到的是李一飞与宇文丹阳,这二人与李承山可谓是苦大仇深。
李承山害死李一飞父亲在前,为得到五神器与五神技,又掳走宇文丹阳在后,二人与他的仇可以说不共戴天。
他们反复作了无数次心里斗争,才下定决心来赴宴,来了结所有的恩怨。
“一飞、丹阳你们总算来了,陛下、王后、骠骑将军夫人、右武卫将军和将军夫人已等候多时。”李乾见到李一飞与宇文丹阳满脸堆笑的欢迎道,司马雁翎也与他一起陪着笑迎接李一飞与宇文丹阳进门。
“嗯!”李一飞冷冷应一声算是作答,他心中还是很恨李承山,顺带也讨厌上李承山的儿子,所以对李乾不冷不热。
热脸贴个冷屁股的李乾夫妇有苦难言,分明不是他们的错,却也只好陪着笑将李一飞、宇文丹阳接进屋。
客人到齐,李乾将大家引入客厅,准备开席,主客相加不多不少刚好十人。
坐方桌会有两人无座,李乾让佣人撤下方桌,换上圆桌,这一来既可坐十个人,又没有主客之分十分方便。
安排好桌凳,众人各就各位,李乾吩咐佣人上酒上菜,菜式十分齐全,三牲六畜应有尽有。
酒也是上等的美酒十里香,酒是美酒,菜是好菜,但赴宴的客人却各怀心事,无心享用。
“与一众仇人共桌宴饮,我该怎么与他们相处?是道歉?还是不道歉?错在我,这歉应该道,可他们都是晚辈,对不起这几个字,叫我如何说的出口?”坐在上首的李承山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