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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章

    “在下确有一件烦心事,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小六想到花间语性格烈,不由一阵后怕,已有心听李东生的建议,与花间语商量婚期之事。

    “奴家已入李门,待拜过堂之后,便与将军是一体连心的夫妻,在奴家面前将军没有不当讲的话。”花间语颇有几分豪气,与初见时的楚楚可怜大为不同。

    “我暂时……暂时……”李小六还是说不出口。

    “将军但请直言。”花间语见他欲言又止,心中好奇更甚,想知道是什么事让这个年轻英俊的将军如此为难。

    “我暂时不能与你成亲。”李小六声若蚊蝇,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将军可否大声一点?”花间语没习过武,听力远不及习武之人,她只见李小六嘴在动,却没听清说的什么。

    “我暂时不能和你成亲。”李小六稍稍提高嗓门,说完之后低下头不敢看花间语的眼睛。

    “为什么?是因为奴家是风尘女子配不上将军吗?”花间语如遭雷击,身体一震泪如雨下,颤声问道。

    带泪的眼眸中满是幽怨与自怜自惜,“惜日横波目,今做流泪泉”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花间语最合适不过。

    李小六见她哭的凄楚,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花姑娘,不是在下不愿娶你,是因在下不日就要远行,此去凶险异常,只怕会客死他乡。万一在下殒命,现在与姑娘成亲,岂不误你终身。”

    他语调沉郁言辞恳切,花间语听罢已完全明白他不是嫌弃她的出生,实是怕误了她的终生,心中十分感动,擦干眼泪问道:“将军要去做的事真的有那么凶险吗?”

    “凶险异常,一个不慎便会殒命当场。”李小六说道。

    “是何事如此凶险将军可否告之?”花间语问道。

    “我要给出使的丞相大人做保镖。”李小六说道。

    “奴家虽是市井之人,却也知道派出使节是要与他国交好,既是交好怎会有危险?”花间语不解。

    “政治一途波诡云谲那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丞相要出使的是敌国,能不能修好殊无把握。”李小六说道。

    “既知危险,将军难就不能推托吗?”花间语问道,于她而言实不愿李小六冒任何风险。

    “大丈夫生当为国生,死当为国死,我身为中夏儿男,岂可因危险而弃大义于不顾?”李小六一席话说的慷慨激昂,大有“苟利国家生死矣,*******”的悲壮。

    “奴家失言,将军所言甚是。”花间语自知所言有欠考虑,立刻道歉。

    “间语,我生死未卜,前途难料,为了不耽误你,依我看婚事还是暂时别办的好。如果此次任务不顺利,我死在异乡,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才不误你。”李小六言辞真切,处处为花间语着想,所爱之深难以言表。

    “将军大事为国操劳,小事为奴家考虑,有大丈夫气概,天下男儿概莫能过,能嫁将军为妻是奴家之幸。若将军因前途未卜,便拒绝与奴家成亲,未免也太过小瞧奴家。奴家虽非男儿,却也知忠孝节烈,将军能为国尽忠,抛头颅,洒热血,难道奴家就不能为将军守节吗?”花间语一席话也是慷慨激昂,虽无须眉之身,却有须眉之气。

    “间语,你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你我成婚,我若客死,你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岂不苦了你,此事你须三思。”李小六实不忍花间语为他守寡,良言再劝。

    “将军可行大义为国尽忠,难奴家就不能守小礼为将军守节?若将军不爱奴家而拒婚,奴家无话可说;若将军是担心前途凶险,怕奴家守寡而拒婚,奴家断不能从。古言‘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两夫’奴家虽非烈女,但此生已许将军,又岂能再容下他人。”

    花间语一席话情真意切,说那么多,归根结底就一个意思-此生非李小六不嫁,李小六想拒婚她决不同意。

    “哎!你这又是何苦?”李小六说她不过,一声轻叹,是无奈,是惋惜,更是说不尽的柔情与时花间语的怜惜。

    “哎!将军又是何苦?”花间语有样学样也是一声轻叹,两人同样是叹息,所叹却大不相同。

    李小六所叹是怜,是爱,是惜花间语。而花间语所叹是将军何苦做个完人,自己承受所有的痛与苦,大爱小爱全给别人。

    二人意见虽不统一,心中爱意更浓,一个爱她貌美如花却识大体,明大节;一个爱他英雄无敌重大义,存忠孝。

    李小六无话可说,将花间语搂得更紧,二人默默相对良久,都不说话,两颗心却贴的很近。

    “将军,你什么时候走?”过了好一会还是花间语先打破沉默。

    “我不知道,可能就这一两天的事。”李小六答道。

    “可不可以迟上几天?”花间语问道,她想趁李小六还没走,先把婚事办了与李小六圆房。

    如果能怀上一儿半女,李小六就算在外牺牲也不至断了他的香火,还有就是有子女陪伴,后半生即便没有李小六作陪,她也不会孤独。

    “这……我做不了主。”李小六猜到她的心意,虽不忍拂逆,却也不愿相从,他始终还是担心会让花间语守寡。

    “陛下能做主对吗?”花间语冰雪聪明,李小六说不能做主,她立刻便想到了能做主的人。

    “你想干嘛?”李小六心中一惊,他对李东生再熟悉不过,知他为人随和没有君王架子,而且热心助人,有求必应。

    他怕花间语去求李东生赐婚,到时这婚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他可背不起违抗圣命的大罪。

    “求陛下宽限几日,待奴家与将军圆房之后,再派任务。”花间语已经死心塌地要嫁给李东生,心中所想也不隐瞒。

    “间语,不可胡闹,陛下日理万机岂是想见就能见的?再说国事为大,我们岂能因私废公?”李小六怕她去找李东生,但说的理由却十分堂皇。

    花间语听他一说深以为然,断了找李东生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