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东生时间深入去想,也许真能如了孙胜之意。
“这不是孙先生家吗?”李东生站在杏林小路中央暗自奇怪。
“陛下为何不走?”已从马上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吴谦见李东生不走,上前问道。
“此地寡人曾来过,内里的大贤寡人也有幸得见,只是……只是……”只是后面的话李东生说不下去,孙胜是吴谦所荐,他若说怀疑孙胜是奸细,岂不连吴谦一起怀疑上。
而这荐贤一事又是他求吴谦,他若怀疑吴谦不但是对吴谦不敬,也是打自己耳光。
“陛下可是疑里面所居之人是奸细?”吴谦早已知晓李东生已见过孙胜,当下直接点明。
“这……”李东生确实怀疑,但孙胜是吴谦所荐,他不好当着吴谦面直言。
“我与那傻徒儿苦心孤诣设计过五关,本是想打消陛下的怀疑,不曾想劳而无功徒费力气。看来先入为主的映像的确难以改变。”吴谦知李东生还在怀疑徒儿的身份,现在只怕连他的身份也有所怀疑,忍不住一声暗叹。
叹过之后,他径直走向四个童子,挥挥手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师公,先生让我们在此接客,没有先生之令,我们不回。”四个童子一起答道。
“原来孙先生是老人家的学生,这几个小童又是孙先生的学生,如此看来孙先生当不是奸细。”听罢吴谦与四个小童对话,李东生暗猜。
“管他是不是奸细,小心驶得万年船,原计划不变。”想到此,李东生走上前去对吴谦说道:“老人家可否引路带寡人去见令高足?”
吴谦听李东生说要去见孙胜,喜不自胜兴高采烈答道:“陛下,里面请。”
“老人家,先请。”跟吴谦客套过,李东生又转身向后面的人喊道:“李龙、一飞你二人随我进去见孙先生,其余人就地休息照管马匹。”喊完之后给李龙、李一飞递了一个眼色,二人意会。
“喏!”一众随从齐声应答,李龙、李一飞走上前跟在李东生身后,一起向杏林草庐走去。
不多时已到草庐门外,吴谦举手敲门,声音刚起,门便已打开,开门之人正是藏龙居士孙胜。
“孙先生,寡人又来叼扰。”李东生双手抱拳客气的说道。
“陛下再次光临寒舍,顿令杏林草庐蓬荜生辉,欢迎之至。”孙胜说完侧身让过一边,请李东生入内。
李东生也不客气,抬步跨过门槛,径直走了进去,先前带路的吴谦后退两步跟在后面。
他是一介草民,先前带路走在李东生前面是理所应当,现在有孙胜带路他需守君民之礼,不能再走在李东生前面。
书剑琴棋四个童子见李东生等人进了草庐,也跟过来想看热闹,在前带路的孙胜回头时看到了他们,便对几人喊道:“你们几个小东西,回去好好用功,日后需要你们出力处甚多。”
几个想看热闹的童子被先生发现,不敢违逆,各自散了回家。
孙胜将李东生几人引入客厅,又让上次侍俸的伴读书童上茶,众人边品茶边聊一些军政大事,约莫半个时辰,李龙、李一飞借口内急,要出客厅去找茅房。
孙胜吩咐伴读书童带他们去,书童领上二人出了客厅,左拐右拐走了五十余步手指一可容五六人的单独小草庐说道:“那便是出恭的茅房,二位官家请自便。”
“有劳小哥!”李龙、李一飞一起抱拳客气的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伴读书童知道二人身份尊贵,对他如此客气受宠若惊。
“小哥请先回,待我兄弟二人处理好五谷轮回之物便回去品茶。”李龙有心将伴读书童支开。
“好!”伴读书童不疑有他,也不愿守在茅房外等人出恭,李龙让他回去正是求之不得,答应得十分爽快,走得更是迅捷,生怕被二人留下,要他等他们方便完再一起回去。
“龙哥,开始吧!”看伴读书童转过屋角,李一飞说道。
“好!”
兄弟二人兵分两路,李龙绕到屋后,李一飞进了偏厢的厨房。
进厨房后,李一飞找了一隐秘而又不会影响承重的柱子,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扎入榫卯处将榫卯掏出检视,发现榫卯十分陈旧有十年以上历史,检视完再安回去。
看完一处他还不放心,又去看了几处,榫卯依旧十分陈旧,如此他才放下心,拭去手上、衣服上的灰尘准备回客厅。
绕到屋后的李龙,走到檐下掂起脚想要检视茅草的新旧,他身材虽高大,但跟檐口比还是矮了许多,掂起脚也够不着。
“较低的后檐我掂起脚也够不着,这可怎么办?”够不着檐口的李龙十分着急。
他要是跳起来到是够的着檐口,用点力还能跳的比檐口高,但如此一来动静太大,怕惊动品茶的人暴露行踪失了秘。
检视茅草的任务是李东生分派,目的是想查出孙胜在此住了多少年。
若是孙胜在此居住不久,这杏林草庐必是新建,顶上的茅草少于翻修,颜色几乎一至。
若是在此居住时日较久,屋顶翻修,新旧茅草夹杂,这盖顶的茅草就会有多重颜色,毕竟翻新也不会尽弃旧草。
急得团团转的李龙忽然双目放光,发现不远处的墙上靠着几棵小臂粗细的木棍。
看到棍他计上心头,将腰带绑腿撤下,将一长一短两棵木棍十字交叉绑在一起,做了一对刚好弄成简易的高翘。
做好高翘回到檐下,他踩上高翘,有了高翘提供的高度,他的头刚好高过檐口,可以尽看檐口茅草的成色。
李龙将茅草翻起,发现盖顶茅草的颜色有六七种之多,从多而杂乱的茅草看,草庐建好已有些年生。
只看一处李龙还不放心,踩着高翘顺着后檐一路检视过去,几乎全看了一遍,所看到的颜色与第一次所见无二,这才放下心弹掉衣服上的尘土,弄干净手上沾满的茅草灰回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