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还是想得太简单,这颗蟒头可不小,想要控制住将它翻转可没那么容易。”
骑在蟒脖子上的宇文护看到大如斗的蟒头,后悔自己有些想当然。
现在他虽已到蟒头部,且占了上风,但要想将蟒翻转势必要先将蠎头压到水中,并正对蟒头双手使力才有可能将蠎翻转过来。
若是正对蟒头,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处在蟒的攻击之下,只怕没将蟒翻转,先成了蟒的腹中餐。
可要是不翻转,田彩凤势必难以发动致命一击,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再不将巨蟒杀死,等天黑下来夜间活动的蟒将重占上风,他们三人全会成为蟒的腹中餐。
“不管了,只能拼上一拼,若是不小心被蟒吃掉,不能救下田兄与田姑娘,至少我尽了力,死也无愧于他们,更无所憾。”
事情棘手,宇文护思虑再三决定冒险一试,若是不成死于蟒腹,他可以问心无愧,若是成了大家都能得救。
决定冒险的宇文护先深吸一口气,将全身残存的力量聚在双臂,爆呵一声:“倒!”双臂齐用力,将蟒头往下压。
奈何他受伤不轻,力量大打折扣,虽用尽吃奶的力气,也仅仅将蟒头压低一尺,便再难下压分豪。
“这可咋办?我已用尽全力,还是难以将它压下去。”宇文护心中很是着急。
他又累又急,巨蟒也不轻松,一边要对抗尾巴上的田氏兄妹,一边还要对抗骑在脖子上的宇文护,也几乎使尽了全力。
人与蠎的力量都已消耗到极限,现在拼的是耐力和定性,看谁先忍耐不住。
谁紧绷的弦先折断,谁就会成为输家,人与蟒再次陷入僵持。
天越来越暗,僵持下去明显对宇文护等人不利,一旦天黑下来,他们视线受阻,即便是在常住的陆地上,行动都极不便利,现在还是在不熟悉的水域中,将更为困难。
而这片水域本就是蟒的领地,它又是夜间比白天更活跃的生物,天黑下来将对蟒更为有利。
“不能再拖下去,拼了吧!为了爱!为了友谊!为了守护!”宇文护默念着这句话,旋转原本骑在蟒脖子上的身体,变成挂在蟒脖子上。
调整好体位的宇文护双手用力,借助身体的重力再次强行将蟒头往水里压。
在重力与拉力双重作用下,巨蟒再也支持不住,头终于被宇文护拉了下去。
它不愿坐以待毙,在头快触水前,低头咬向宇文护的脑袋。
“见鬼,这畜牲到是不笨。”宇文护暗骂一声,手脚齐动用力翻转。
巨蟒不防被宇文护一翻,将身体翻了过来,蟒尾的田氏兄妹见头翻蟒头翻过,也跟着用力蟒尾翻过来。
与此同时,田彩凤站起身瞄准蟒的肛门就要刺,但她还没刺下,蟒已感觉到危险,放弃攻击宇文护,用力一翻又将肛门藏在水下。
“这畜牲到是聪明得紧!”再次错失机会,田彩凤气得破口大骂。
“田姑娘别气……”蟒头的宇文护本想安慰田彩凤,让她别气馁,但他话还没说完,巨蟒又咬向他的头,只好住口不言,先应付巨蟒的攻击。
一人一蟒又在蟒头形成僵持,人挂在蟒头上不放,蟒张口血盆大口想将人吞入腹中。
僵持半晌,蟒吃不掉人也甩不掉人,人也奈何不了蟒,无法将它翻转,双方依旧均势。
“怎么办?怎么办?”天越来越暗,两次的破釜沉舟没收到效果,蟒头的宇文护心急如焚。
“看来想要将它翻转捅它肛门很难办到,只能另想他法。”宇文护边躲避巨蟒的攻击,边思考对策。
“肛门与内脏相连是它的弱处,口腔也与内脏相连是不是也是它的弱点?我要不要冒险一试,让它吃掉我,进入它的口腔,一举杀死它?”
宇文护从肛门与内脏相连,联想到与内脏相连的口腔也是蟒的弱点,只是这个弱点与肛门不同。
肛门缺少保护,而口腔不但有利齿保护,还有蠎巨大的吞噬力保护。
任何人和物进入它的口腔,只怕还未发动攻击,已被它吞入腹中成了美餐。
“就算口腔是它另一个弱点,只怕也很难攻击,巨蟒强大的吞噬力应不会给我攻击的机会。”宇文护犹豫不决,他没十足的把握在被吞噬前杀死巨蟒。
无论谁第一次面对巨蟒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宇文护在处境艰难时还能保持清醒,还会想办法已极为不易。
“时不待人,再等下去天一黑连拼的机会都没了,宇文护拼了吧!用你的生命去守护你爱的人,一定要在死前,切断蟒的气管。”
宇文护抬头看天又黑了一些,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命去换田氏兄妹的生。
他想要在巨蟒吞噬他时,进入其口腔,切断它的气管,与巨蟒同归于尽。
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等待巨蟒将他吞入口里。
蠎的血盆大口离他越来越近,口腔里浓浓的腥气几乎呛得宇文护窒息,他强忍着阵阵恶心,将右手高举,等待巨蟒吞噬他。
“宇文公子你要干嘛?为什么不躲?”在蟒尾的田彩凤见宇文护将被巨蟒吞噬急得大呼。
“宇文兄快躲开!”田彩豹也急得大呼,他这一急不自觉的松开了蠎尾。
听到二人的呼声,宇文护回头留下一个微笑,然后被巨蟒一口吞噬。
“宇文公子!”
“宇文兄!”
田氏兄妹见宇文护被巨蟒吞噬齐声惊呼,田彩凤更是急得瘫坐在水里。
田彩豹则是背转身,不敢看宇文护被吞噬的惨样,心中暗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兄妹二人静静坐在水里,田彩凤芒然的忘着天,任泪水滑落面颊,落入水中与水溶为一体。
田彩豹低着头,数着身体下的水珠,想要将他们数清,水本就是一体又如何能数清。
他们在等着被巨蟒吞噬,他们的主心骨宇文护已成了蟒的美餐,生的希望彻底丧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已黑下来,天边升起一轮弯月,夜风吹来丝丝凉意,吹醒了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