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让我们来的理由,又是什么?”
“问题很多啊。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余霜站了出来,冷冷的说:“那就先回答一个问题,之前,玩弄我们的,是你吧。”
“是我。”
“那么,你就是敌人喽。”
“我对你们没有敌意。”
余霜指着余荼的断手质问道:“那这个你怎么解释?明明我们可以无伤的穿过那道门的。”
“因为我在怕。我看到了无数的结果。那是我从时间长河中看到的。既然你们能够猜到下面模拟的时间长河,那么,我猜你们也去过或者了解过时间长河吧。”
“我们去过,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你们知不知道,未来是不确定的。过去也是。”
“什么意思?”
“时间长河,并不是我们理解中的时间,它存在着所有的可能。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从时间出现的那一刻到时间结束的那一刻,都在它的记录之中。而现在,是一个筛选器。筛选出了当前时间点,无数种可能中的一个,组成了主时间线。其他都是被抛弃的,无用的。这也是,预言会出现错误的原因。谁也不清楚,下一刻的现实,会选择什么样的事情成为时间的主线。”
余霜皱着眉问:“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人艰难的抬起了头,看着三人说:“我,进入过时间长河一百七十八次,看到了关于我未来的场景一千六百四十一个。但其中的结果,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直勾勾的看着余荼,有些激动的说:“我,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未来中,都是死在你手中的。身体健全的未来,像这样腐朽的未来,国家没有被破坏的未来,从来没有过一个偏差。你,就像是我人生中的梦魇一般。”
余荼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防备我?既然如此,在我们想要离开的时候,直接放我们走不就可以了吗?”
老者有些复杂的看着余荼,说:“你,应该注意到这座城市的异样了吧。”
“嗯,整个城市,被锁定在了一个时间点上,对吧。”
“是的。这是我一生中最自豪的成就,我,成功的脱离了时间长河的钳制,带着我的故乡,成为了不被时间长河观测记录的存在。第一次成功后,我是那么自傲。我做到了神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但很快,我就知道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时间,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掌控,玩弄的。只有我们被它玩弄的份。”
老者缓缓闭上了眼睛,颤抖的说:“当初,我带走的,不仅仅是这座城市,还有这座城市中的一切。我借助着这里独特的地势和魔力源,维持着我的魔法,将时间停留在了那一刻。”
“但我之后发现,我错了,错的很离谱。因为时间点的固定,城市里的人,永远活在了那一刻。少数对有时间亲和力的能够多活动一段时间,但永远也不可能超过一条。所有人,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着。重复着我带他们离去的那一刻。最让我感到恐慌的,是时间留下的后手。”
“你们知道吗,这座城市的人,依旧在老去。随着时间,慢慢的腐朽,到死,都在重复着那一个瞬间。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什么补救措施都来不及了。就连我自己也在慢慢的腐朽。”
“我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我甚至无法解除这个魔法。因为,时间长河中,已经没有了我们存在的痕迹。不存在与时间长河的我们,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上。所以,我构造了那个模拟的时间长河。将我们的历史填补了回去。可我已经没有机会,带领着那些人回到原本的时间了。”
余霜问:“那么,这和你对付余荼有什么联系吗?”
老者低下了头,发出了一声轻笑。
“我累了,真的累了。所以,我想做最后的尝试,依照着,我看到的未来,结束我自己的生命。同时,解除魔法,回归正常的时间。”
他微微喘息,说:“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换你们这一次的帮助。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将东西送给你们。也算是,对我无礼的补偿吧。求你们了。”
余荼叹了口气,切换成了血族职业,断掉的右手支付了一定的血气后很快就长了出来。他看着老者,问:“我该怎么做?”
老者抬起了头,笑着说:“对着我的胸口打一枪就可以了。麻烦你们了。东西,就在我的床下。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开枪的。”
余荼点了点头,时间到了,切换回枪手职业,抬起了枪。
这个时候,余霜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呢。到时候可以给你立个墓碑之类的。”
老头靠在了床板上,双眼渐渐失去了光辉。
“名字这个东西,我早就忘了。如果可以的话,叫我贝尼斯特吧。这是,我故乡的名字。开枪吧。”
一声清脆的枪响,老者的双眼缓缓暗淡,最终化作了和躯体一样的漆黑色。
同时,一声响亮的玻璃破碎声响起。整个房间立刻暗了下来。那是原本周围的景色破碎的声音。脚下的高塔开始晃动,外面的场景开始飞速流逝。
等到震动消失后,房间再次亮了起来。
余荼三人望向了窗外。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高空中的飞鸟,地面的走兽。这一次,不再是某个人记忆中的时间碎片了,是真正的,自然。
他们望向下方,曾经繁华的城市不见了,化作破败的废墟,长满了植物藤蔓。
贝尼斯特的愿望达成了。他,将他的故乡带了回来。看着身后已经开始崩溃散落的老者遗体,余霜说:“给他立个墓碑吧。说好的呢。”
“嗯,走吧。”
简单的立了一个墓碑后。三人从床下拿出了贝尼斯特说的报酬。那是一个武器盒,里面是一个护臂,一个腰带,一双鞋和一个护符。
同时,他们也完成了橙色级别的线索任务,可以选择回城了。
首先要解决的一点,就是该怎么找到城市。现在的他们,正身处自由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