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立即行事。
赵寒当即答应了,洛羽儿去拜访慧觉师太的事。
他就把临行前,向小悟明问到的、师太尼庵所在的方位,告诉了洛羽儿。
为防万一,赵寒还好生叮嘱了羽儿一番,并让姜无惧和萧寻陪着去,以免发生其他的意外。
随后,赵寒又和李凌若和苏雨童商量了,接下来的对策。
苏雨童当然明白,眼下形势的紧急。
她就说,我这就回去和摩罗召集好队伍,随时等待赵寒你的调遣。
而对于那些乱贼的头领,那个蒙面黑衣人。
赵寒说,此人绝不是个一般的人物。苏姑娘你回去后,也请告诉哥舒先生,一定要小心留意你们旁的人。
而李凌若也说,她的家族在这江南之地,也有不少人脉。
回城之后,她会立即让霜姨前去,寻找援兵。
赵寒当然相信,以太上世家的势力,要借来援兵,是完全有可能的。
就像上邽城里,借来了李孝阳的骁阳军一样。
只是,这一次在扬州,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因为,即使太上世家再厉害、乃是天下三大道宗之一,而且传闻还和大唐皇室,有着种种的关连。
可太上世家,毕竟是化外的宗门。
而各州的府兵大军,乃是隶属于大唐朝廷的凡俗兵马,并非是直接听太上世家号令的。
历朝历代的皇帝,他们为天下之主,对于化外宗门这种拥有非凡神通的存在,都是有所忌惮和防范的。
这就好像,一位统军元帅的边,有个武功超绝的高人。
对于这位高人,元帅既要想法子笼络和收伏,又要时时提防,以防万一其功高震主,生出祸端来。
之前在上邽城里,我们没有兵符、仅凭李姑娘的人脉关系,就调动了李孝阳的五万骁阳军。
这已经是,触犯了大唐皇室的大忌。
而上邽的事闹得这么大,肯定已经上达天听了。
长安的那位皇上,他对此有什么想法,是否已经对天下兵马有了什么警告,还不得而知。
如今隔了没多久,又要再次调兵。
而这一次,依然是没有兵符,还是在扬州这种天下重镇。
所以,李姑娘这次的借兵,是否能够成功,还真是未知之数。
可如今,对手有大都督府府兵和突厥乱贼暗中的兵马,还有各种隐藏的势力,其人马何止上万。
而我们手上卫察司的兵将,即便再加上苏姑娘和哥舒先生的几百突厥武士,一共也不足两千人。
这一仗,可算是真正的敌众我寡。
所以,只要有望借来更多的人马,就必须要去一试。
众人商议完毕之后,立即分头行事,约好了事成之后,在卫察司见面聚首。
赵寒则先自行回去卫察司,和柳孝岩等人商议部署接下来的行动,先做好一切的准备。
临行前,洛羽儿把赵寒单独拉到一边,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他。
那是一柄黑色的木鞘,鞘上满是天然的木纹,还配了方便佩带的绳索。
木鞘里装着的,正是赵寒的那把玄黑铁器。
原来,当时在江都宫的祭坛上,赵寒晕倒了。
洛羽儿救了他之后,看见了掉在地上的这把铁器,就带了回来。
那几,在遍寻名医救治赵寒的同时。
洛羽儿趁着空余,专门找了块也是黑色的木料、做了这个鞘,就想等赵寒好了之后,和铁器一起送回给他。
赵寒看着那柄黑木长鞘。
鞘上,中央的地方,刻了一个小小的头像。
那应该一个少年的脸庞,笔画刻得很认真。
只是刻的人的画功似乎一般,所以这看起来就像个小孩的涂鸦,带着几分逗趣的可。
“这个解释下?”赵寒笑道。
“你没看出来?”洛羽儿咯咯一笑,“这就是你啊。
我当时造好了这鞘,就想着这天底下那么多剑鞘、锏鞘的,得有个标识,才不会认错了。
所以,我就照你的样子刻了上去,这样你一看见自己的脸,就认得这是你的了。
怎么样,你看我的手艺多好,很像你吧?”
“太像了,”赵寒点点头,“我毁了容就这样。”
“……有这么糟糕吗?”洛羽儿道。
赵寒哈哈一笑,“逗你的也信?谢洛大匠人赐鞘。”
他双手一伸,接过了铁器和木鞘,手里顿时沉甸甸的,有种非常厚重的手感。
这一刻,赵寒的心头,忽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就仿佛,自己手里的不是一块铁器,而是一个认识了不知多久的老朋友一般。
和这铁器相关的一幕幕,仿佛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可是,当赵寒再想仔细回忆的时候。
地宫里、自己得到这玄黑铁器时,那个天崩地裂的上古景象,还有祭坛上,自己握住这把铁器,祭出上古血脉的可怕法力的场景。
这一切,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好,虽然还不清楚这是什么。
可这东西能在那地宫里出现,隋炀帝还专门为其起了法坛,那肯定是一件非凡之物。
先留着,慢慢自然就清楚了。
而且,虽然这玩意是丑了点,不比两手空空好多了?
赵寒一笑,手里黑木长鞘一转、挂在了背后,和洛羽儿众人道了别,就一个人纵马往城里的卫察司去了。
就在,他快要回到卫察司门前的时候。
大道上,一架马车飞驰而来,眼看就要撞了上来。
那赶车的人连忙一勒缰绳,那马大嘶一声,生生停住了。
马车里,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传了出来:“惜月,怎么如此不小心,差点撞上旁人了呢?
快给人赔个罪吧。”
那赶车的,正是那位李府管事,曹惜月。
她手拿马鞭,一干练的车夫打扮,和她平那个艳谨慎的模样,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曹惜月正想道歉,一眼就认出了赵寒来,似乎非常吃惊:
“赵法师,是你?您……回来了?!”
“什么?”
车里的女子听见了,连忙把车帘一掀,正是李希愚的夫人,方念莺。
她一的素衣,看着赵寒,又惊又喜道:
“赵法师,真的是您啊。
您的子怎么样了?
您……好了?”
“是的,”赵寒一拱手道,“多谢方夫人和曹管事关心,在下的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赵寒把自己得救的事,说了出来。
之前,赵寒受伤不省人事。
在铁匠铺里,他曾经从那些不明份的河贼手里,救过方念莺,是她的救命恩人。
他晕倒了,方念莺当然也非常的担心。
她马上就帮忙,寻遍了整个扬州城的名医,来帮赵寒医治。
后来,洛羽儿等人护送赵寒去栖云寺求医,方念莺当然也知道,一直记挂着。
如今见赵寒平安回来了,她是个信佛之人,就连念佛经,感谢佛祖保佑好人安康。
曹惜月似乎也醒过神来了,也说赵法师您是善人得善报,会永得平安的。
赵寒多谢了二人,就问她们突然来卫察司,而且还非常着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念莺点头道,这两,她一直待在李府里。
李府的家丁,几乎都被柳孝岩征调出去,参与全城的巡察去了。
就只剩了很少的人守着,还有鱼青花留在了府内,护卫夫人的安全。
今早些时候,柳参军突然让人送信过来,说是那位漕运使王弘恩王大人回来了,请方夫人立即过去相见。
方念莺见了信,就想叫上鱼青花和曹惜月一起过来。
可鱼青花又不见了。
听家丁说,鱼道长说有些私务要办,很快就会回来。
所以,方念莺就和曹惜月两人,立即赶了过来。
对于鱼青花的“再度”失踪,赵寒似乎没有在意,倒是方夫人说的另一个人,立即引起了他的重视。
王弘恩。
在李府的那晚,这王弘恩王大人是和李大人一起,被杜松云抓了去的。
很显然,杜松云是要给李大人定“贪腐之罪”的,这王弘恩就是关键的人证。
对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杜松云一定会严加看管,绝不可能放他出来。可如今,王大人他竟然回来了,柳参军还马上请了方夫人过来。
这就说明,肯定发生什么大事了。
“王大人他说什么了?”赵寒道。
方念莺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王大人他说,杜松云那些人,他们……要杀了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