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两人,并没有开始一场激烈的大战,如银狐凯拉所想象的那样,进行着不可描述的负距离接触。
首先,彼此的关系没到这个程度。
卢克与白皇后充其量就是“互相欣赏技术与**”的纯友谊,谈不上有什么深刻的感情。
前者中意是驾驶体验,后者看中了驾驶技术。
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各取所需,各自满足。
所以,甫一见面,激动地拥抱,然后互甩舌头,来上一段窒息热吻,再互诉衷肠,情意绵绵……这不符合他们的定位。
可直接提枪上马,坦诚相见,却也显得过于急切和饥渴。
卢克又不是待在无人的荒岛,独自度过二十八年,只能依靠手艺活儿,或者野人星期五打发时间的鲁滨逊。
再说了,他在至尊法师争霸战的时候,跟地狱边境女王秘客便有过几场友谊赛,那是双方都很充实且愉悦的美妙过程。
没有迫切的需求,自然就不会出现急不可耐的开车场面。
“真的是你?”
白皇后见到消失已久的超人,下意识地释放心灵能力。
而后像是撞上一堵坚实的铜墙铁壁,她有些微微的晕眩,但眼中却充满惊喜。
“电视上,总统公开宣布了你的死讯,前阵子还进行了举国哀悼。”
“世界另一端的苏联,因为你的消失,特地开伏特加庆祝,他们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变种人的秩序,在你离开后分崩离析,再次回到一无所有的尴尬境地。”
“神盾局摇摇欲坠,面临被解散的命运……”
白皇后离开座椅,她努力地平复激荡的情绪。
可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脯,暴露了真实的内心。
“听上去,我似乎对这个世界很重要。”
卢克笑着道。
他倒是没想到,白皇后对自己的回归,表现得如此激动。
这可比霍华德和美国队长的欢迎仪式,要显得让人满足多了。
白皇后仰着头看向卢克,轻声道:“我曾经听过一句俗语,大意是这颗星球从不围绕着某个人运转。”
“但是,看到你消失以后,所发生的这一切。”
“我觉得,这句话也许不一定是正确的。”
“卢克,你像是一颗天体,能影响周围一切,并且逐渐扩大自己的辐射范围。”
卢克嘴角翘起,白皇后所说的那些,正是他一直以来所努力达成的目标。
稳步构建一张以自己为中心的利益网络,确保面对任何势力,都能握有强而有力的话语权。
从而完成一个战争英雄,军方的吉祥物,到战略性威慑的人形核武,以及掌权者的顺利转变。
卢克把自己看成是世界赌桌上的游戏者,他只想把一切的好牌收入囊中,这样才能把控未来的方向,不至于让一切走向失控。
就像是强迫症患者,看到摆放位置不对的酒杯,必须要把它们放回原位,否则就会难受。
他认为这是某种穿越者的通病,或者说,曾经弱小者遗留下来的心理问题。
讨厌未知与不稳定因素,以及突如其来的变故与麻烦。
“弗罗斯特女士,你的恭维,让我的这一天变得美好起来。”
卢克摆了摆手,迅速收起悄然生出的虚荣心,以及一掠而过的自我反思。
权力带来的满足,只是正餐的佐料。
他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不会局限于脚下的星球。
这个时候就开始志得意满,委实有点过早。
“还是来聊一聊你的烦恼吧,你知道的,我向来很乐于给人解决麻烦,处理问题。”
卢克伸手揽住了白皇后的腰肢,而后靠在了那张宽大而舒适的座椅上。
他来到地狱火俱乐部,也不全是为了叙旧,以及肌肤之亲。
另有正事。
“我正在等你这句话。”
后者顺势坐在卢克腿上,双手环住了对方的脖颈,用极其亲密且暧昧的姿势贴在了一起。
这要落到地狱火俱乐部,其他的变种人眼里,怕是能听到一片片心碎的声音。
通常而言,由男性主导的权力结构,会表现得或强硬、或亲切,充分展示人格魅力。
而女性掌握话语权,而会倾向于自身形象的精心设计,以赢得更多人的拥趸。
简单来说,白皇后在地狱火俱乐部的人设,属于高不可攀,只可远观的冰山女神。
但在卢克这里,年轻一代变种人的幻想对象,轻易脱下了那层冷艳美丽、不能侵犯的外衣。
“你应该也知道埃塞克斯生物公司最近的动作,他们抓捕变种人,用于基因实验,还想从神盾局手里夺走阿卡利亚湖的研究基地。”
白皇后眼中流露出幸灾乐祸的意味,很显然有人要倒霉了。
上一个打算从超人手里抢东西的家伙,坟头草都有两丈高了。
“……就是这样,纳撒尼尔-埃塞克斯,他是一个强大的变种人,曾经跟随于天启,现在又跟政府混到一起去了。”
白皇后没有添油加杜,煽风点火,只是原原本本把埃塞克斯生物公司的计划说了出来。
后者与神盾局,与超人,本身就处于对立阵营。
要不然,征服者康为什么要找凶兆先生合作。
后者致力于成为下一个变种人之神,天启。
他努力研究生物基因,企图依靠科学改变人生。
但很遗憾的是,凶兆先生有个无法战胜的对手,无法越过的障碍,超人与神盾局。
后者的消失,加上征服者康的鼓动。
促使着凶兆先生以身犯险,在被打爆狗头的危险边缘反复试探。
“很好,我需要你,还有地狱火俱乐部站到台前去。”
卢克听完,眼眸微微闪动,轻笑道:“如果在遵守游戏规则的前提下,玩死一个正在崛起,有政府背景的大公司。”
“针对这个,霍华德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白皇后点着头,她丝毫不怀疑超人的所言。
无论是在赌桌上,亦或者私底下的直接对决,凶兆先生看上去都没什么胜算。
他这一次,是撞到铁板了。
白皇后淡淡一笑,而后热情地堵住了超人的嘴巴。
她用这种方式,宣布工作讨论已经结束。
接下来,是私人娱乐的运动环节。
……
……
两天后。
埃塞克斯大厦。
这座足足有四十五层楼,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算是曼哈顿的地标建筑之一。
原本是顶级公寓,后来被出手阔绰,拿着政府经费使劲挥霍的凶兆先生直接买下,用于办公场所。
“从高处俯视众生,这样的感觉真不错。”
身着高档西装的凶兆先生,双手抱在胸前,感慨着道。
那些自诩精英、上流的人类,之所以喜欢高楼,大概也是享受这种把城市踩在脚下的美好体验。
“以前埋首于实验研究,冰冷的数据,冰冷的尸体……倒是忘了,被权力与金钱填满的生活,其实也别有趣味。”
凶兆先生,现任的埃塞克斯生物公司掌舵人,发出了如此枯燥的想法。
凭借着白宫支持,以及征服者的未来科技,这家生物公司仅在半年以内就站稳脚跟,闯下偌大名声。
很多媒体,报纸都认为,埃塞克斯会成为第二个斯塔克工业。
这样的言论,落到凶兆先生本人耳中,更像是一个笑话。
“霍华德-斯塔克……命大的家伙。”
凶兆先生并瞧不上那个世界级天才,一半是出于变种人的骄傲自大,另一边是性格原因。
他曾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科学家,与达尔文同时代,后来因为极端的理论,带有种族色彩的发言,被主流学术界排斥、嫌弃。
这段过去,让凶兆先生变得神经质、愤世嫉妒。
从此以后,他讨厌任何受到主流追捧、认可的科学家。
尤其像霍华德-斯塔克这样的,被世人公认的天才。
“也许征服者康说得对,我应该亲自动手,确保万无一失。”
凶兆先生摩挲着下巴,前几天派出的克隆战士失手了。
霍华德-斯塔克显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底牌,所以才能解决完全称得上是超级战士的克隆人。
叮铃,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凶兆先生的沉思。
他转身走近,拿起话筒。
“埃塞克斯先生,楼下聚集了很多……变种人,他们在抗议。”
女秘书略带惊慌的声音,传入耳中。
“抗议什么?”
凶兆先生感到奇怪。
变种人什么时候敢光明正大出现在公众场合了?
而且还发起抗议?
“他们说,公司囚禁、拘捕变种人,进行非法、有违人道主义的残酷实验。”
女秘书也许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慌张道:“本来保安尝试过驱赶,但没能成功,还引来了很多媒体记者。”
“我知道了。”
凶兆先生淡淡说了一句,挂断电话。
“白皇后想出的伎俩?我有那个傀儡总统撑腰,真以为找一帮被主流排斥的变种人,喊几句口号就能撼动埃塞克斯的地位?天真。”
凶兆先生语带轻蔑,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半个小时候,他在电视机看到新闻播放——
“我的弟弟鲍勃,他一直都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就在两天前,埃塞克斯生物公司的人闯进我家,他们准备强制性带走鲍勃——只因为他是一个变种人。”
“那帮凶悍的暴徒,拿着政府的工作执照,极其残忍的把他压在地上,用腿压住他的脖子……”
“可怜的鲍勃,他只是一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
“他说,‘我不能呼吸了’,喊着妈妈的名字……”
“……”
电视机上,有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声情并茂进行着血泪控诉。
“变种人也有权力在这个国家生活下去,也应该得到平等的待遇……”
“这是一个自由的国度,我们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所以理当得到自由!”
黑人男子振臂一呼,博得了里三层外三层,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的吃瓜群众的支持与喝彩——尽管他们压根没有注意倾听内容,但跟着一起喊就完事了。
“对了,鲍勃他是个同性恋,而且加入过动物保护协会,还是素食主义者,信教,是穆罕默德的顺从者。”
黑人男子补充道。
“他本来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但这一切都被埃塞克斯生物公司摧毁了!”
受歧视的变种人+受歧视的黑人+边缘群体+小动保+宗教人士……
伤害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