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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内应

    追杀好一阵后,华雄率军回来,牛辅观他神色愤恨,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没能抓住宋建。

    “华雄老弟,你也别气馁,逃就逃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牛辅从旁出言安慰,经过此番生死,他对华雄的印象大为改观,就连称呼也亲切的变成了老弟。

    话是这样说,可华雄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之后,他带牛辅去了营地面见宁武。

    见到真正的爸爸,牛辅眼泪‘哗’地一下就出来了,跪倒在宁武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主动承认错误,称自己大意中了叛军之计,队伍也弄散了,搞得狼狈不堪。

    牛辅的认错态度端正。

    对此,宁武倒也没有过于苛责,毕竟牛辅是担心自己才率军出的城,成败与否不说,这份孝心还是值得表扬。

    招呼着女婿坐下,宁武询问起陇西郡城里的情况。

    糟了!

    提到这个,牛辅猛地一拍大腿,他想起之前宋建说过的那些话,说韩遂今晚就能攻进郡城。如此推算,之前跑来报信的那个家伙,必是奸细无疑!

    他只要晚上趁人不备,偷偷打开城门与韩遂来个里应外合,郡城就没了啊!

    郡城要是落入叛军之手,想要重新收复,又得花上好一阵子功夫。

    宁武没有作声,只是坐在篝火旁,狠狠撕咬了一口肉块,眼眸收缩,似是在思量对策。

    晚上行军不比白天,没有充足的光线,行军速度将会大大降低,就算他现在集结队伍出发,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来不及的。

    想到这里,宁武将目光扫了李儒和荀攸一眼,希望他两能拿出办法。

    “如果真如牛辅将军所言,会有叛贼在城内响应,那么叛军开城门的时间,肯定不会太早,太早的话,容易打草惊蛇,想必应该在凌晨以后。”

    李儒还在思量,荀攸便先说了起来,用石块在地上画了简图。

    这一路上他都在研究凉州境内的各郡地图,哪里有什么地形,哪里需要注意提防,荀攸早就烂熟于心,与宁武讲解之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从驻营这里到陇西郡城还有近百里路程,步卒肯定是赶不上的,如果让吕将军率狼骑增援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荀攸这边在讲,牛辅偷偷摸坐到李儒身旁,很八卦的打听起来:“妹夫,说话的这人是哪位?以前没见过,看着挺木讷傻傻的,说起话来,倒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居然抢了你的风头?”

    在此之前,西凉军中所有筹谋计划的事情,几乎都是李儒一手包办,如今忽地冒出新人,也难怪牛辅会感到好奇。

    李儒没有作声,只是狭促起长眸,偏头冷冷看了牛辅一眼,后者便很识趣的干笑两声,连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听完荀攸方案,宁武觉得可行,遂询问起一旁的吕布:“奉先,你愿去吗?”

    吕布自是没有意见,只是他没来过陇西,对这一带地形不熟,加上又是晚上,视线昏暗,就怕跑错路了。

    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情,这个时代没有定位和导航,除了大山就是原野和丛林,在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外地人迷路是很常见的事情。

    宁武准备找个熟悉本地的人当向导,牛辅犹豫再三之后,主动举手请缨:“岳丈,我愿随吕将军同往!”

    牛辅本不想回去,但顾念老婆和孩子还在城里,他实在放心不下。唯一令他心安的是,有这位名声大噪的飞将军在,至少性命不会有太大问题。

    吕布领了命令,当即召集起麾下狼骑。

    不多时,就已经整装待发。

    “吕将军,若是去晚了,城池为叛军所占,就不必和他们厮杀,暂时退走,到时与太师大军会合以后,再行打算。”临行之际,荀攸不忘叮嘱起来。

    吕布点了点头,他又不傻,这点还是知道的。

    之后,吕布将画戟横挂在赤菟马侧,手里拿了火把,率狼骑向郡城出发。

    ……………………

    时间来到深夜。

    陇西郡城里,已是静悄悄的一片。

    嘎吱~~~

    某间负责治疗伤兵的房屋里,响起一声极为细小的推门声。

    一双黑溜溜的眼珠透过细小缝隙向外窥视,在确定没有异常以后,房门轻轻推开,黑色的身影从里面猫着身子出来。

    如果张济此时在场,他一定能认出这道黑影的身份,正是白天前来报信的许五。

    许五白天看似伤得很重,实则不然,其实都是些皮外伤,血止住后,缠上绷带,几乎就没事儿了。

    出了房屋,许五翻出院墙,来到街道。

    深夜的街道上,冷冷清清,不见行人,偶尔能够看见的,只有一两队来回巡逻的士卒。

    许五轻松避开。

    潜入约定好的城门底下,许五先是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一番,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才蹑手蹑脚的来到城洞下方,一个人将横插大门的门栓抬起,然后将紧闭的城门稍稍往里拉开一些,动作很轻,尽量不使自己发出声响。

    城门这里弄完,他又独自摸上城楼。

    城门已经开了,吊桥还没放下。

    许五寻得机会,在城下先搞定了一名出恭的守卒,然后换上衣服,脸不红心不跳,装成没事人一样,趁着昏暗的光线走在城楼上,倒也没人察觉。

    抬头仰望天空,今夜无月,只有几颗黯淡的星辰,散发出微弱光芒。

    这会儿的城头,安静地可怕。

    很多守卒都来了瞌睡,抱着兵器,靠在城墙打盹儿。

    许五也不惊扰他们美梦,就在城头静静走着,一路走到控制吊桥的木阀开关。

    负责看管这里的两名士卒伸手拦下许五,请他出示手令。

    若是没有将军手令,便不会让他靠近。

    许五见状,做出往腰间掏令牌的动作,垂低的面庞上神色陡然一狠,呛啷拔刀,以迅疾之势,砍死眼前的两名士卒。

    扑通、扑通。

    两名士卒还未做出反应,就已经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从脖颈里蔓延开来。

    冷冷瞥了两具尸体一眼,许五举起手中刚刚舔血的刀刃,朝着那木阀开关重重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