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惠公大喜,急走向前伸手拉起公子舒,面带笑容,连声道:“爱卿免礼,快快请起。”
接着,卫惠公喜上眉梢,看着众将军说道:“各位将军,我们君臣今日能相见,就是天赐的缘分,快免礼平身。”
“臣多谢君上!”
“末将等多谢君上!”
……
东城门外,笑声成了一片。
……
这位东门守将公子舒将军,他就是先君卫宣公之子,前太子公子伋的弟弟,也是卫惠公同父异母的哥哥。
公子舒作为公子黔牟的臣子,他为什么抗旨并反叛了公子黔牟呢?说来话长。
早年还是卫惠公在位的时候,身为卫宣公之子的公子舒,他在卫国地位是平平常常,没有什么存在感。
若论身份,可以说是相当尊贵的,若是以手中权力来说,公子舒可谓是微乎其微。
公子舒心里自然明白,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地位或职位,不能怪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当时的君主公子朔(卫惠公),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虽然贵为君主,其地位却摇摇欲坠。
时间不久,卫惠公最终还是被公子黔牟一伙推翻,令公子舒不满上加不满的是,自己的母后(宣姜),卫国最高地位的人,却被这伙反贼‘保护了起来’。
公子舒没有因为公子黔牟的上台,使自己的地位得到提升,而仍是保持了不足挂齿的位置。
昨天卫惠公城前一席话,唤起了公子舒的一番热情。
彻底看清了公子黔牟一伙嘴脸的公子舒,今天断然决定,弃暗投明,拒绝执行公子黔牟的命令,决心投靠卫惠公。
……
卫惠公双手紧紧地拉着公子舒,这位同父异母哥哥的胳膊,百感交集,心里有千言万语的亲情话,嘴里就是不知从何说起,眼球却湿漉漉不停地转着!
“外甥,你们哥俩日后说话的机会还多着呢!现在要快点去看望你的母后,以防……”
齐襄公的话,打断了卫惠公的谈话,后者也突然想起母后的安危!
心里一惊地想到,这个时候,朝歌城内正处于混乱时机,寡人只顾……怎么把母后忘记了呢?
“公子舒听旨。”
“臣在。”
“寡人命你带领五百骑兵,火速赶往太后宫里,进行保护……”
“臣遵旨。”公子舒接到卫惠公紧急旨意后,转身率兵飞奔而去。
……
话分两头说。
左公子出城前,曾密令贴身侍者杨虎,密切注意城外军事动向,在计谋需要或事情不利于卫国(公子黔牟)时,杨虎要带人将太后(宣姜)押到城墙上做人质。
如果出现意外或不可控的情况,就直接杀死太后。
这就是‘最后那张牌’。
杨虎领了左公子密令不久后,他却接到左公子等阵亡,卫惠公顺利进城的消息。
……
“腿折了?还是几天没有吃饭?怎么就这么慢?”
“快快,你们一个个能把腿跑快些吗?怎么像个死人似的。”
杨虎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地催着。他带领五十个家丁,仿佛兔子被猎狗追杀似的,就是掉了鞋子也顾不上提一下,飞一般地向太后宫里窜去。
……
这两天,宣姜,这位卫国的太后,她命侍者将自己的宫门紧紧地关住。
不要说这八年来,自己生活在谁的手心里。
就是昨天王儿搬来了救兵,公子黔牟一伙成了惊弓之鸟,他们能对自己安什么好心?
害人之心,目前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自然谈不上。可是,处于弱势的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
……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
“太后,太后……”
“太后,太后……快开开宫门,快将宫门打开,打开……”
杨虎急忙忙率人跑到宫门前,怎么也推不开门子,他和手下的家丁们,一声紧接着一声喊道。
……
“太后,太后,”宣姜一个贴身男侍者,一脸恐慌地跑到宣姜面前,指着宫门禀告道,“太后,奴才感到事情不妙,听出是左公子府上的杨虎,他带人在宫门口……”
“啊!杨虎!!!”宣姜脸色大变,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大祸临头,大祸临头了。”
侍者们的身体直打着哆嗦:“太后,我们如何是好啊?”
心照不宣,大家心里像镜子一样清楚,身为左公子府上人的杨虎,自然就是太后的敌人,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带人冲进宫内,太后如果有什么不测,那自己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宫门千万不要开,也不能给这伙不速之客打开。”
“太后,若是杨虎发怒,砸开宫门呢?”一侍者身子筛糠似的小声问道。
“天命,那就要看我们的天命了。”宣姜眉头上出了一层汗珠子,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咚咚咚咚……’
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响的越来越震天了。
“太后,太后,快快开门,快快开门,再不开门,就别怪小的们无礼了。”
“太后,请你开门,否则,奴才们就不客气,就要动粗了。”
……
而宫内,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口出气。
“砸开,给我将宫门砸碎……”杨虎气急败坏地大声叫喊着。
千钧一发,真是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
“驾驾……”
“驾驾……”
“闪开,闪开,快点闪开……”
公子舒率领着骑兵队伍,飞奔在朝歌的大街上,他们一路高喊着让民众让道,手里的马鞭,仿佛雨点般地落在马屁股上。
“将士们,快,再快点,一定要再快点……”公子舒不停地急催道。
这支骑兵队伍的将士们,他们的心情与公子舒一样,眼睛还望不见太后的宫门,这些将士就已经拔出了大刀、宝剑,仿佛一场激战就要展开。
……
“杨大人,杨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家丁突然看见不远处,一支来势汹汹的骑兵队伍,向自己这边飞奔而来,预感不妙,一个胳膊指着,十分恐慌地向杨虎禀告。
‘砸’字才说出半个,两手掐着腰的杨虎,他的话声被这位家丁打断了,突然而来的情况,使杨虎大吃一惊,颈上的这颗人头,不由得顺着家丁的手看去。
“啊!”这一看不要紧,使杨虎倒吸了一口冷气。已经离自己,只有五十来步远的这支骑兵队伍,在前面的那位头头,他不就是公子舒吗?
担心不是多余的。杨虎心想,公子舒与左公子素来不冷不热。说白了,他们二人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下面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公子舒的到来,对自己还能有什么好处?
有没有好处是小事,眼下左公子,自己的主子已经不复存在。
往日的靠山倒了,一条狗似的奴才,小命还不是捏在别人的手里?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弹指之间,公子舒的队伍就飞一般地来到杨虎们的面前。
杨虎手下的家丁们,见来势汹汹的公子舒等人,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敌人’来了,他们本能地紧握刀剑,如临大敌地面对着公子舒等。
自己这点人马,要与公子舒对抗,那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想到这里,杨虎那还敢再喊叫太后的宫门?他脑子来了个急转弯,点子瞬间就出来了。
“大胆,放肆,你们是长着狗眼睛?还是长着眼睛吃干饭的?”
“见了公子舒大人不但不施礼,还如此地无礼。”
杨虎一边‘怒斥’着家丁们,一边急忙两手抱拳,十分尊重的模样下跪在公子舒面前,像见了君主似的说道:“奴才见过公子舒大人,不知大人到来,迎接迟缓,还望公子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