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爱卿这么一说,本后倒是明白了不少,你等把屠刀架在君上的脖子上,这‘的确’是在为君主着想啊!”
话里带着刺,带着小刀,左公子怎能听不出太后的意思?
不过,臣子身份的自己,言词时刻要慎用:“误会,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臣等就是借来一百个,一千个胆,也不敢,也不会做出图谋不轨的事情。”
“左公子,公子大人,那好!如像你所说,本后敢问一个问题,今天,公子黔牟和右公子带兵进宫,为何举起手中刀,将宫内卫士赶尽杀绝,还要擒拿君上,大有杀之而后快的意图。”宣姜直言不讳地问道。
“禀太后,这正是臣要禀明太后的事情。”
“哦!左公子,你的意思,你是特意进宫来奏明此事的?这,本后倒要洗耳恭听,长长见识了。”
“回太后的话,臣等本意并非要捉拿君上,意图将君上斩草除根,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啊?是不是理亏了?无言相对?”
左公子重新抱拳,说道:“既然太后有意想了解内情,那就恕臣直言了。”
“嗯!本后愚昧,的确想请左公子指点指点。”宣姜步步紧逼地问道。
左公子把编好的谎言,或者说是借口,脸一点也不发红,也不变色地说道:
“禀太后,你或许不知,俗话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如今君上已得怪病,不但如此,此病堪称是一种绝症,天下再高明的医师、大夫,都对此病束手无策,该病时轻时重,一旦病情严重爆发时,病人六亲不认,无论对任何人都会发起攻击的,甚至是致命的攻击。”
“‘多谢!多谢爱卿的提醒和好意’这倒是本后的错了,‘承蒙’爱卿的关心,否则本后早已去面见先祖,尸首烂掉了,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宣姜特意加重了语气。
“为太后着想是臣子的本分,谢谢二字,这让臣怎能担当得起啊?”
“请问左公子,既然当今君上得了这个会攻击他人的怪病,处死他是毫不疑问的事情了?”宣姜似乎在‘顺着’左公子的意思。
“恕臣有罪,君上的病,臣已经知道些天数了,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冒失决定,故思量再三,一拖再拖,直拖到了今日……臣赤胆忠心,鞠躬尽瘁,天地可见,这一切臣等都是为太后着想的!”
猫哭老鼠没安好心,宣姜心里想着,就故意问道:“这样说来,左公子是指示公子黔牟他们带兵进宫,准备直接将‘有病’的君上杀死?”
左公子‘对天发誓’,一副‘为’卫惠公着想的样子,道:“回太后的话,为了太后人身安全,臣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想把君上‘请’到府里,令天下所有名医,尽量为身患绝症的君主疗治,此言若是有半点谎言,臣将遭受天打雷劈。”
“原来左公子是一片忠心啊,难得,难得,”宣姜问道,“爱卿,公子黔牟他们已搜遍了宫内,但不知爱卿带兵前来为何?”
“回太后的话,”左公子‘生气’地责怪手下人道,“这些无用的奴才,办事总是丢三忘四的,竟然不顾太后的安全,在‘寻找’君上时,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太后这里忘下,回头要好好地惩罚惩罚这些健忘的属下,臣来打扰太后,是想请君上‘光临’到臣府上,以便让天下名医为君上疗治。”
好一个披着人皮的狼,嘴里嚼着人肉,还在说着人话,听,这个不是人的东西,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宣姜暗暗地骂了一声:“左公子,你的意思是要搜查本后宫殿了?”
“岂敢,臣只是想‘请’走君上。”
宣姜早已满腔怒火,她不再兜圈子,脸上一变,厉声说道:“左公子,你休想踏进宫门一步,除非从本后尸体上迈过去。”
宣姜话已出口,使她身边侍者无不替她担心,区区一个空架子太后,手里一兵一卒也没有,人家左公子可以说是卫国头号人物,不但在卫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就所掌握兵马数量来说,不虚报,不夸张,占据卫国十有七八兵力还绰绰有余。
太后若是自不量力与左公子翻脸,左公子要想杀死她,轻而易举的就如捏死一只蚂蚁,太后要是死了,他们这些人还有活着的道理?
众侍者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门上,擦着脸上一层汗珠,两眼打着寒颤看着太后,害怕!担心!一时一刻都令人担心哪!!!
就是谎话,假话,也是好听话,左公子心想:君啊!臣啊!称呼了半天,好话说尽,到头来,太后一点情面也不给自己留,再这样说下去有什么意义呢?事情已经很明显,必须得来硬的。
不过,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脸面,本公子堂堂的男子大汉,在卫国,在诸侯国面前是有脸有面的大人物,脸面至关重要,事情孰轻孰重,本公子心里是一清二楚。
‘啪’的一下,杨虎脸上重重地挨了左公子一耳光,把前者下了一大跳,就听左公子怒声骂道:“不体谅人的狗东西,你的心肠比铁还硬,还狠,太后在宫门口坐了这么久就不累吗?还不命人快‘请’太后回寝宫休息?”
醉翁之意不在酒。杨虎被左公子大人‘赏赐’了一巴掌,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一个奴才没有什么地位,就是马上改正,也得知道错在哪里?
虽说一巴掌没能打醒他,但杨虎接下来却听出了左公子的意思,就急忙应声:“是是是,奴才马上就派人,左公子大人,奴才这就马上派人请太后……”
杨虎像身上着了火一样快,他一边施礼,一边飞快起身指挥两名卫士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仿佛死尸似的,快上前扶太后下去休息。”
“遵令。”
“太后,太后,”杨虎低头哈腰来到宣姜面前,一副尊敬的模样,施着礼皮笑肉不笑地说:“恕奴才们无礼了。”
杨虎说着,向两名卫士一挥手,卫士会意地上前一左一右,嘴里一边说:“太后,小的们得罪了!”一边强行架起宣姜就向后者寝宫走去。
“逆臣,反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宣姜气恨到了极点,破口大声骂道。
“杨虎。”左公子立即下令。
“奴才在。”
“传令下去,将太后宫内所有男女侍者,统统集中起来,一定要找出伪君,当场拿下。”
“奴才遵旨。”
……
卫惠公这位人人皆知的卫国君主,就是脱了三层皮,就是下世又转成人,左公子和杨虎只睁一只眼睛也能认出来。
折腾了半天,宣姜宫内和侍者被搜查了三遍,但没有就是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左公子这时才相信,卫惠公的确逃出了朝歌城,他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下令道:“杨虎。”
“奴才在。”
“派兵将太后‘伺候’好,若是太后‘走出’宫门一步,在此伺候太后的所有人员全部斩首。”
“奴才遵令。”
自此,宣姜被软禁起来。
……
“禀右公子大人,公子黔牟大人,前面出现岔道,我们……”一将士骑着马来到两位公子车前,施礼禀告。
“哦!”右公子心里一怔,岔道?那伪君是逃往哪条道呢?心里疑惑、思考起来,就乘车走到岔道前,他撩开车上的窗帘,向前一看,面前两条道路,都是通向东北方向,也不分大小道,只是靠东面的那条道上好像有……
“来人。”右公子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