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顿了顿,卫惠公接着说道:
“还有一句话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孩儿多给将士一些钱财,说不定将士们一拼命,杀死了公子黔牟、左公子和右公子。
此次灾难就会擦肩而过,太平盛世的日子随后就降临了。”
宣姜的脑子一刻也没有停止转动,冒险,冒险的事儿一点也不能让孩儿去尝试,她想来想去,把孩儿托付给卫国任何一个人,也难以放心,更难以保险。
宣姜考虑再三,只有自己的娘家,才能保证孩儿的安全:“孩儿,孩儿,快,快快动身,前去投靠齐国,在你舅舅(齐襄公)的身边最安全!那时,不管是什么左公子,右公子的,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是啊!君上,奴才认为太后言之有理,齐国才是最安全的避风港,趁现在还有机会,及早动身吧。”杜鼎施着礼焦急地催着。
“母后,那你……”在生死离别之际,动物还有亲情,何况是人类?卫惠公担心母后的安全!话还没有出口,就哽咽的说不出来了,眼泪夺眶而出。
“没事的,”宣姜似乎在宽慰着儿子,她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儿啊!你放心前去,他们不会难为母后的。”
“禀太后,禀君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公子黔牟率领自己人马和南门、西门两处守军将士,直奔宫内而来。”一侍者十分慌张进来禀告。
“啊!”闻言,宣姜、卫惠公和杜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失口叫了一声。
脸上大变的卫惠公,首先从恐慌中反应过来,本能地急忙传旨道:“杜鼎,速速传旨,命卫士们死守宫门,凡是闯宫作乱者,格杀勿论。”
“奴才遵旨。”杜鼎转身急忙命令侍者传旨下去。
“快,儿啊,快快逃往齐国,投奔你舅舅。”宣姜急的眼泪直流,一声声催着卫惠公。
“母后,儿臣……”
……
“禀……禀太后,”‘咚’的一声,就见又一侍者由于慌张,一下子摔倒在卫惠公面前,他仿佛吓得掉了魂似的,连话都说不成了,这位侍者一只手指着外面道,
“禀……君上,公子黔牟指挥叛军猛攻宫门,卫士们虽然全力抵挡,但由于寡不敌众,已退入宫内,形势万分危急!”
宣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门上,她即担心又焦急地说道:“儿,儿啊!时间紧急,我们母子顾不上多说,你,你快逃走……”
“这……母后,您……”
“再不快走,母后就死在你面前。”宣姜看着担心自己的儿子,她向卫惠公下了最后‘通牒’。
“君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杜鼎两手向外推着卫惠公,他的两条腿似乎还在颤抖。
“母后……”被推着出去的卫惠公,不放心,也舍不得离开即将落入敌手的母亲,他流着无奈的泪水,口中还在撕心裂肺的喊着。
卫惠公在杜鼎的急催下,他带着一位心爱的君夫人和杜鼎,还有几个亲兵,向自己掌控的北门逃去。
……
公子黔牟怎么这么快,就率兵前去攻打卫惠公呢?
原来,今天上午在公子黔牟府上,右公子与公子黔牟一拍即合后,右公子采取了对卫惠公先下手为强的计策,他以叔叔身份,下令公子黔牟道:
“侄儿,叔叔命你:带着你的人马,再拿着叔叔的信件,前去调动西门和南门守军,合兵一处后,立即逼宫擒拿伪君。”
公子黔牟喜出望外,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急忙施礼跪拜在地,连声笑着道:“侄儿遵命,侄儿这就去办。”
“侄儿,”右公子接着说,“你带兵进宫,叔叔亲自到你大叔(左公子)府上,禀告并约他一起起事,我们今天要改朝换代,做出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叔叔大人说的是,侄儿一切听从叔叔大人的吩咐。”公子黔牟十分尊敬地答道。
……
“荒唐,荒唐,你们两个太荒唐了……”左公子‘啪’的一声,把手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地连声说道,“这是天大的事情,天大的事情,你们知不知道,这要落下千古骂名的……”
右公子似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次他搞不清楚面前的这位大哥,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说道:“大哥,我们不是一直想要推翻那个伪君吗?再说眼线来报,那个伪君要法办我们,咱们再不动手,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兄弟向你禀告来迟。”
“推翻伪君,重立新君,不但是兄弟你与公子黔牟的心愿,也是大哥我的心愿,可是,可是,我们要有准备,我们要给那个伪君找出一些罪状,一些罪名,要光明正大地废掉他,你们明白吗?”
左公子指着右公子的鼻子,气得暴跳如雷地训道。
“大哥,你息怒,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右公子仿佛犯错事的孩儿,他向左公子赔礼并解释道,“千错万错,都是兄弟的错,不过,事已至此,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条道我们只有走到黑了。”
“嗐!只能如此,只能如此了。”左公子肚子一鼓一鼓,叹了一口又一口气。
“大哥,小弟愚见,你不要为此事生气,卫国军队在我们兄弟手里,就等于卫国天下在我们手里,不管咱们做什么事情,看那个敢说三道四。”右公子劝道。
“好路,黑路,大哥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吗?虽然看那个伪君的确不顺眼,可是你们做事也太鼠目寸光,一碗水泼到地上,还能收回来吗?”
“大哥,我们泼出去的可是一碗开水,烫也能把那个伪君烫死。”
“事已至此,”左公子一咬牙,瞪着眼下令道,“路,我们是退不回来了,只能走到底,兄弟听令。”
“小弟在。”右公子急忙两手施礼应道。
“为兄命你立即到城外军营调兵两千,火速前去增援公子黔牟,一定要推翻,擒住那个伪君。”
“小弟遵令。”
……
右公子带着军队快速来到宫门前,他鼓励、动员士兵,振振有词道:
“将士们,你们建立新功的时候到了,本公子希望你们能站在正义这边,不畏顽敌,不怕牺牲,紧握手中的大刀、宝剑,勇猛地冲进宫去,横扫顽敌,捉拿伪君,为本公子立功,为新君即位立功……”
“誓死效忠左公子,誓死效忠右公子,誓死效忠公子黔牟,要用自己的鲜血写满功勋簿。”将士们齐声高呼。
“说得好,”右公子右手拔出宝剑,指着宫内,恶狠狠地大声下令,“众将士,立即冲进宫去,杀死顽敌,活捉伪君。”
这时,就见右公子所率的将士,个个手握兵器,如冲锋陷阵一样,喊声震天地杀进了宫内。
卫惠公宫内卫士本就不多,哪是公子黔牟和右公子人马的对手?在右公子率军杀来后,宫内卫士很快被消灭完。
宫内,特别是在宫门口的地上,卫士们的尸体不但盖住了大地,还尸体摞尸体的,惨状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右公子和公子黔牟,得意地迈过宫内一个个卫士的尸体,这叔侄二人蹚着卫士们的鲜血,大步直奔卫惠公房间走去。
老天有意给这两位叔侄开玩笑,在这二位怀着胜利喜悦的时候,老天竟然‘端起’两盆凉水,当面泼向叔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