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使者兼大司行袁志菜,三拜九磕地参拜了君主说道:“……禀君上,臣此次不但与宋国君主,达成了一致意见,还为君上打听到一个美事。”
“哦!美事?”蔡国君主有些疑问,就问道,“爱卿啊!你为寡人打听到什么美事?”
“这个嘛……”袁志菜朝左右看了一下。
蔡君一挥手,百官们会意地施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袁志菜施着礼,面露喜色地奏道:“禀君上,臣亲眼所见,宋国公主天生丽质,具有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之貌啊!这样稀少、罕见的美女,竟然被那个有眼无珠的齐国君主,给休了回来。臣的意思是……”
“这个吗?”蔡君仿佛有些顾虑,又说,“爱卿啊!那齐国君主为什么休回来宋国公主呢?寡人若是娶回来宋国公主,其一是有些丢人,其二岂不是招来齐国君主的反对吗?从而也引火烧身了。”
“禀君上,”袁志菜仿佛胸有成竹,说道,“……因为戏水之事,齐君坚决地休回来了宋国公主,齐君如此地坚决,如此地绝情,他还会对宋国公主有一丝情义吗?所以说,君上不必为此多虑,更谈不上什么引火烧身了。”
“这是齐君单方面退婚,寡人如果向宋君提出这桩婚事,说不定那宋国父女还想着齐君呢?”
袁志菜头摇得像转动车轮似的:“不会不会,不会的君上,宋国父女,对齐君做出的无情无义之举,恨得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吃齐君的肉,喝齐君的血,那还会再留恋什么齐君呢?”
“可是,可是……”蔡君又在宋国公主身世上顾虑起来,“寡人堂堂的一国之君,找个再婚之女为妻,会让天下所有之人笑掉牙的。”
袁志菜不以为然地嘿嘿笑了两声:“君上,那宋国公主,生得柳叶眉,丹凤眼,朱红小嘴似樱桃,这沉鱼落雁之容,真可谓是‘人见不走,鸟见不飞’。她在哭的时候,竟然还如此地美,若是在嫣然一笑之时,那岂不是……君上啊,称此女国色天香,恐怕还绰绰有余呢!臣愚见,君上不要错过良机啊!”
“天下有如此的美女,若得之,寡人之心满足矣,”听到袁志菜一再赞扬宋国公主的美貌,蔡君高兴起来,喜形于色,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可是……可是,派谁前往宋国,向宋君提这桩亲事呢?”
袁志菜略微想了一下,施礼说道:“禀君上,臣愿前往。”
“好!”蔡君感激地说,“只是,只是爱卿刚刚从宋国回来,身心还相当地疲劳,这……这。”
“臣为君上,甘愿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那就有劳爱卿了。”
……
蔡国使者兼大司行袁志菜,带着为君主献美,带着为自己立功的心态,也带着自己的希望,在一队士卫的保护下,拉着一车的礼物,也算是彩礼吧,经过三天时间,他又觐见了宋闵公。
一见面,他恭敬地向宋闵公施礼:“蔡国使者、大司行袁志菜,参见宋国君主。”
宋闵公对袁志菜的到来,实在是不解,心想,他刚刚从自己这儿离去,怎么又回来了,又有什么事情呢!心里甚是疑惑,就客气地说:“啊!贵使免礼,请坐。”
“下官多谢君主赐座,”袁志菜先绕着圈子,施礼说道,“我蔡国君主听了下官的报告后,他对贵国君主,在关于蔡、宋两国,达成一致意见与共识上的看法和观点,甚是欣慰。因此,特意派下官前来表示谢意!”
“哪里哪里!”宋闵公明白了蔡国使者的来意了,就谦虚、谦让地微笑着说道,“这都是蔡君和贵使,在事情上考虑之周到的结果,这还令寡人佩服不已呢!”
……
主宾二人一阵寒暄以后,袁志菜开始话入正题,他一副关心的模样问道:“啊!宋君,公主的事儿几天过去了,敢问齐君他是否前来赔礼道歉,或者派人前来看望公主了吗?”
公主的事情现在可以说,是人人皆知的事儿,已不是什么秘密的了。袁志菜这一问,使宋闵公又想起了女儿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父王啊……父王啊……女儿再也无颜面对世人了,不想再活下去了,来生来世,女儿再孝敬父王,再孝敬您们二老吧……’女儿悲惨的哭声,回荡在宋闵公的耳朵里,宋闵公鼻子一酸,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脸滚滚而下!
“那个昏君,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宋闵公啥时候,看到过齐桓公派人来的影子了?更不要说是齐桓公,他亲自前来赔礼道歉了,想到这里,气得宋闵公牙根都疼,心中的愤怒再也控制不住,拳头拍着桌子当当响,怒不可遏地大声说道,“谁稀罕他前来赔礼道歉,就是他双腿跪在寡人面前,磕破了头皮,也别想得到寡人与公主的原谅……”
看到宋闵公怒发冲冠,气得摧心剖肝的样子,袁志菜对公主与齐桓公的婚事彻底放心了。于此同时,也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无误的。这个情况也能说明,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有很多的希望了。
袁志菜装着十分同情的样子,劝道:“君主啊!息怒,齐君可能是由于国事繁忙,或许过些时日会前来的。”
“不必了,他不要再徒劳费心了。”宋闵公断然地说道。
“息怒!息怒!君主的贵体重要啊!不要为此而伤身啊!”袁志菜关心着劝道。
……
袁志菜聪明地顺着宋闵公的心思说着、劝着,过了一会儿,袁志菜看到,宋闵公不但火气大消,谈话还与自己十分地投机。看着时机一到,袁志菜走到宋闵公面前,恭敬地施着礼,微笑着说道:“啊!宋君啊!下官愚见,君上和公主不要为这事一条道儿走到黑,那里光明就走向那里。”
“是啊!寡人与公主难道非要走他齐君的独木桥?”
“君上,下官有一句话,不知是讲了好呢?还是……”袁志菜话锋一转,看着宋闵公的脸色说道。
“你我犹如一对好朋友,有啥不方便说的?”
“那就怒下官直言了,”袁志菜抓住宋闵公高兴之际说道,“既然齐君如此残酷不仁,忘情忘义,如今公主与齐君的缘分已尽,而我蔡国君主,向来尊重、佩服贵国君上的为政贤明,知人善用,仁厚节俭……使得宋国黎民百姓,衣食无愁,安居乐业,使得宋国兵强马壮,民富国强,形势一片大好……贵国君主的为人,更令下官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在这里,下官就多嘴了,出于敬重君主和公主的为人,下官就斗胆代蔡君向宋国提亲了,不知……不知,贵国君主意下如何?”
“这……这,”宋闵公脑子里快速地思考着,他一方面想着那令人可恨的齐国君主,做事做的是绝了又绝,对齐君已不再抱有痛改前非的希望与盼望了,也对后者基本上是死了这个(婚姻)念头的。甚至还可以说,自己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如何报复他呢!不过,另一个方面的是,就蔡国使者,提出为其君主求婚一事,这是他本人的意思呢?还是蔡君的意思呢?再说,这女儿再婚的事儿,也得先与女儿商量商量,再答复不迟。于是,宋闵公就说道,“贵使啊!请问你刚才提亲的事儿,这是贵使的意思,还是贵国君主的意思?”
“回君主的话,我蔡国君主有这个意思,下官也有这个意思。”
“啊!贵使,这样说来,婚姻是人生之大事,你也知道小女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贵使所提的亲事,待寡人与公主商谈后,再给于答复……”
袁志菜一听也表示理解,然后转换话题,显出一副很抱歉,又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唉,看我这脑子,怒下官愚昧,一时竟然忘记了,把蔡君敬送给君主的礼物忘记了。”说着,他立即吩咐随从,把礼物敬上。
主宾一阵客气。
……
蔡国使者、大司行袁志菜,暂回驿馆休息不提。
宋闵公心里装着蔡国的提亲之事,怀着乱纷纷的心情,来到公主的房前,虽然女儿回来已有几天了。可是,女儿仍然卧床不起,茶饭不思,连日泣下沾襟,这怎能不令当父亲的心疼呢!宋闵公难过地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公主的屋里。
“奴婢见过君上。”看到宋闵公来到屋里,伺候在公主床前的宫女,急忙走到宋闵公面前施礼说道。
“公主吃东西了吗?”
……宫女无奈地微微摇了一下低着的头,不敢看着宋闵公阴沉的脸。
“今天公主要是再不吃东西的话,你们一个也活不到明天。”宋闵公铁青着脸,脸色阴的仿佛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他用手指指着一个个宫女,愁眉紧锁,怒声说道。
宋闵公这个心情,是很容易理解的,十分心疼、惦记女儿的父亲,不把火气撒向这些侍女才怪呢!
“奴婢遵旨。”众侍女战战兢兢地又向宋闵公施礼,胆战心惊地小声应道。
“父王!”公主看到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父亲来到身边,只叫了一声,就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赶紧用袖子遮住了红肿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