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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相逢于猎场

    齐桓公四年(公元前六百八十二年)三月的一天,贴身侍者竖豹端着一杯茶水向齐桓公屋内走去。突然,齐桓公铁青着脸把桌子上的东西“哗”地一下,全扔在地上。这个突发的情况把竖豹吓了一跳,他赶紧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这个突发事情是偶然的吗?不不不,绝对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偶尔的,齐桓公自从夫人王姬去世几个月来,摔东西,骂人,发无名之火,这已经是一种新常态了,竖豹等人早已习以为常。虽然侍者们在心理上都已适应了这种坏境,但是依然还得小心行事,以保住颈上的这颗脑袋,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齐桓公这几个月的新常态,其中的缘故,侍者竖豹这位齐桓公最贴近的内侍,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自王姬去世几个月来,齐桓公身边就没有了女人,朝夕孤独一人,他不发火就奇怪了。还好,齐桓公他的头脑还处在清醒时期,没有发展到丧心病狂的程度。

    这一天,侍者竖豹向齐桓公施礼禀告:“禀君上,宋国使者来到,在殿外候旨觐见。”

    朝堂之上的齐桓公,一听心里想宋国使者来到有什么事情?人家已经到了家门口,不管有任何事情,是好事还是……总得让他进来呀。便下旨道:“宣宋国使者觐见。”

    “奴才遵旨,”竖豹施了一下礼走到殿门口高声喊道,“宣宋国使者觐见。”

    “宋国使者,”这位使者走进大殿,向齐桓公施礼说,“参见君上。”

    “贵国使者免礼平身,”齐桓公微笑着抬了一下手,下意识地说道,“一路劳顿辛苦了请坐下。”

    “多谢君上赐座,”宋国使者坐下后,又施礼说,“禀君上,我宋国定于本月(三月)二十日,在都城睢阳附近猎场,举行‘百国万人’捕猎活动,特邀齐国君上届时赏脸光临。”

    齐桓公听到宋国将要举行‘万人’的捕猎活动,那可是一个特别热闹的场面,特别震撼人心的场面,那自然是一个有趣的活动了,心里顿时来了精神,高兴地说:“啊!贵国使者,请你回去后转告贵国君主,寡人非常感谢宋国君主的邀请,届时一定参加。”

    “本使者代我国君上谢谢齐君的赏脸。”宋国使者站起来施着礼说。

    主宾寒暄了一会儿……

    齐桓公下旨侍者:“快请贵国使者到驿馆休息。”

    ……

    在宫里闷闷不乐的齐桓公,他总而言之还是因为王姬之死所造成的,处于这样心理的齐桓公,很愉快地就接受了宋国的邀请,他早早地就准备着前往宋国捕猎的事情。

    现在宋国的君上是,宋闵公(公元前六百九十一年——公元前六百八十二在位),也称为宋后湣公,子姓,宋氏,名捷,是宋庄公之子,宋国第十七位君主,在位时间十年。

    时间走的真快,三月二十日转眼之间就到了。猎场就在睢阳附近,这里是连绵不断的低山丘陵,又逢是三月中下旬的春季,山区的大地上草木可以说是焕然一新,到处都是鲜花怒放,百花争艳的美丽景象。

    捕猎进行到中午时分,宋闵公在猎场上安排了午餐,把参加的周天子代表与自己安排在一桌上就餐,其他到场的捕猎人员,贵宾们,按到场时间顺序,由自己的两边向外排列。参加这次捕猎的人员除周天子代表以外,还有众多的诸侯国君主及其家眷们。

    齐桓公是到场比较早的一位诸侯国君主,他的餐桌被安排在宋闵公邻近,也就是紧挨着的一桌。大家开始用餐了,齐桓公不知道是因为腹中饥饿原因,还是今天心情舒畅愉快,还是因为吃着异国他乡的风味,不管是哪种原因,不能说他是吃的狼吞虎咽,起码他是吃的津津有味。看,齐桓公这时用小勺子,去舀了一下野味汤,他把嘴向前就近汤盆,正要张开嘴开始喝野味汤。就在这时,放屁赶上踢响瓜,用脚踢屁股,巧的是准了又准,就见突然从空中落下一个小布球,似梨子大小,“啪”的一下,准确地砸在齐桓公面前的野味汤中,盆中的汤液哗的一下溅了齐桓公一脸。

    齐桓公顿时心中大怒,眼前的山珍海味不能再吃是小事,这汤液溅了一脸,在众目睽睽之下,使自己如此地出丑,怎能不令人发火呢?谁?是谁投过来的小布球,是谁做的这个糟糕事?难道眼睛是瞎了吗?还是你的眼睛长在屁股上?齐桓公呼地站了起来,正要看看这位闹事者是什么人?给他点厉害尝尝……

    可是,当齐桓公看到这位,年龄在十五六岁的肇事者,她亭亭玉立面带羞色与歉意,站在自己面前时,没有想到做出这种恶作剧的,竟然是这么美丽的一个妙龄少女。当齐桓公张口要责备这个陌生的女孩时,就听一个人说道:“啊……齐君啊!真是对不起,是小女贪玩无礼,寡人这就向齐君表示……”

    齐桓公扭头一看,说道歉话的原来是这场捕猎的主办方,宋国的君主,看他一面向自己施着礼,嘴里还在止不住地代那位少女,他的女儿赔不是,接着宋国君主又吩咐侍者说:“还不快点拿来毛巾让齐君把脸擦擦……”

    事情很清楚了,这位女孩就是宋国的公主,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齐桓公只好勉强笑了一下,向宋闵公施了一下礼说:“宋君啊!是公主啊!没什么,没什么,没事儿……”

    “女儿啊!”宋闵公以责怪的口气说公主,“还不上前给齐君赔礼?”

    这位身穿粉红色练武服的宋国公主,她不是一位柔弱的女子,虽然不能称得上是位武林高手,但是骑马射箭还是算得上人上人,这位公主还是一位喜欢说说笑笑,玩玩闹闹,性格比较开朗的女孩。这次的事儿的确有点出丑,再说她与齐桓公也是初次见面,毕竟她还是一位十几岁的女孩家,开始自然免不了有点害羞紧张的感觉,就向前一小步微微地向齐桓公施了一下礼,脸色一红腼腆地小声说:“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子这里有礼了。”说完,就低着头向后退了两步。

    齐桓公看到人家父女都给自己赔了礼,自己也不能露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就一副胸怀宽大的口气笑着说:“宋君和公主这是怎么啦?就这么一点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还要宋君与公主给寡人赔礼道歉?岂不让天下人笑掉牙?”

    “扑哧……”公主一听齐桓公说笑掉牙三个字,便赶紧用手遮住口,忍不住笑了起来,由于一阵的急笑,又引起了她连声“咳……咳……”地咳嗽。顿时,公主又用手赶紧擦去因咳嗽带出来的眼泪。

    一场出丑,令人生气的事儿,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喜剧……

    下午,齐桓公带着弓箭,骑上白色的高头大马,口中连连催着马儿:“驾驾……”他的两条腿用力一夹马肚子,右手挥着皮鞭‘啪啪……’地猛抽打了几下马屁股,马儿就像离弦之箭飞快地向前跑去。齐桓公一时兴起要大显身手,想多捕猎到一些猎物,以显示自己的“能力、本事与战绩”,他率先快马加鞭只身深入到猎场的腹部,来到了一片树木丛生,杂草茂密的山坡地带。齐桓公两手用力勒住缰绳,嘴里连声说“吁吁……”马儿立即被缰绳勒住,其两条前腿,猛然向上抬起,使身体几乎立了起来,并发出一阵叫声“嘿儿嘿儿……”,马儿瞬间放下来前蹄,在地上转了两圈……

    齐桓公坐在马上在这儿转了几圈,东看西看想发现、找到目标(猎物),然后一箭射去……正在他美滋滋地想着的这一时刻,突然马儿受到惊吓,发出一阵划破天空“嘿儿嘿儿……”的叫声,就见它前腿朝天,整个身体都直立起来,一下子把齐桓公摔在地上,它惊叫着逃走了。

    猛然被摔在地上的齐桓公,他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闪电般地掉在地上,使他不顾身上剧烈的疼痛,急忙抬头向四周看去,想知道这突然其来的意外是怎么一回事?不看不要紧,一看惊得他目瞪口呆,一声大喊“啊……”就想掉了魂。原来,一只有人胸口这么高,像一头大驴子那么长,那么粗大的野猪,像一只猛虎似的向他凶猛地扑来,马儿原来是受到这只野猪的惊吓而逃跑的。

    “完了,完了,这次看来是真的完了!”齐桓公明白自己身边一个卫士也没有,也没有带宝剑什么的兵器,虽然有弓箭在身边,可是野猪已经张着大嘴,露着尖牙,饿虎扑食地扑到了面前,再拉弓射箭已经来不及了,没有一点生还的希望了,面对这飞来的横祸,齐桓公绝望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