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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齐前废公丧命猎场

    大夫连称把雍廪大夫的小女儿,送进宫里以后,得到齐前废公的表扬,回家实实在在高兴了几天。高兴之余,一丝不好之感涌上心头,脸不由得沉了下来,心里暗暗地连叫:不好,不好,这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我怎么就这么蠢啊!就这么傻?世上哪有自己刨坑往里跳的人?过去,自己和公孙无知,关系是相当近的,他还讲信用遵守自己的承诺,把我的堂妹封为正妻。公孙无知对大夫雍廪的不满,就是我连称对大夫雍廪的不满。那个大夫雍廪,竟在临淄光天化日之下,发表、议论、散布对公孙无知的不敬之词。他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忍无可忍。为此,生了一计,让公孙无知强娶了,那个大夫雍廪的小女儿,好让那个对公孙无知没有好感的大夫雍廪,心里难受难受。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的确也让那位大夫雍廪,心里难受的不轻,同时也让公孙无知也解了恨,博得君上欢心。

    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有一利就有一弊。自己亲手把大夫雍廪的小女儿,抬进宫里献给了公孙无知。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自己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个大夫雍廪的小女儿进宫后,万一日后得到公孙无知的宠爱,从而排挤了自己的堂妹。那个大夫雍廪一旦得势翻了身,他不但要与自己相提并论,分庭抗礼。甚至,还会因为恨我而置自己于死地。可怕,这太可怕了,连称身上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发根子都直立起来了。照这样走下去就完了,不行,趁现在大夫雍廪小女儿,在宫里立足未稳,她的老爹羽毛未丰之时,要尽快铲除他们,以防后患……

    十二月的一天,大夫连称心里带着他的计谋,脸上带着笑容,进宫面见齐前废公。他俯首在地,像是给齐前废公报喜似的,施了一个君臣大礼:“臣连称参见君上。”

    齐前废公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一听到大夫连称的声音,或者看到他的人,怒气再大,也立即就云散天晴,喜笑颜开,能与刚才判若两人。他看到大夫连称,给自己施礼跪拜在地,两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的前边,两手亲切地扶起大夫连称,并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在后宫里,这大礼就免了吧,快快坐下来说话。”

    “君上,这君臣之礼,还是要得的~”大夫连称两手仍然施着礼,满脸堆笑,看着齐前废公,最后一个字拉着长音,半开玩笑地说。

    “这君臣之礼还是要得的?”齐前废公也开着玩笑问道。随后,君臣二人对视着,仰天捧腹大笑起来。

    君臣二人说也说了,笑也笑了,坐下以后。大夫连称的孬点子开始要害人了,他两手一拱施着礼说:“君上,臣闻渠丘是个打猎的好地方,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让臣陪着一块去打猎呢?”

    正在兴头上的齐前废公,一听心里就乐开了花,像小鸡吃米似的点着头,笑哈哈地说:“好啊!寡人这几天在宫里闷得正受不了呢!去外面打猎自食其力,也好散散心。”

    “臣有幸沾君上的光了。”大夫连称一看鱼儿上钩了,嘴笑的直想和耳朵连在一起,忙跪拜在地,抱拳施礼感谢地说道。

    齐前废公招了一下手,意思是让连称免礼平身,笑着说:“就这一点小事,又行大礼了?”

    连称一副忠实、尊重的样子说:“臣敬重君上,自古以来就是臣子的本分,不论到了什么年代,都不能免去。”

    齐前废公听了心里感觉很舒服,喜悦之色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脸上浮现。

    “君上,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连称一副担心说错话的样子,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问着。

    “啊!寡人的大夫啊!什么当讲不当讲,哪有这么多的规矩?快请讲。”齐前废公平易近人说道。

    连称显出一心一意为公孙无知考虑的意思:“君上到渠丘打猎,若是看中了那个地方,也可收为己有,常理说的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以供君上长期打猎游玩,还能锻炼身体。”

    齐前废公刚一听到渠丘这两个字,立即就想起了,那位该死的大夫雍廪,自从他的女儿进宫以来,这个老东西还没有来上过朝。看来他是死不改悔,自己一点也不愿意看见他。齐前废公想到这里,脸色一变,不屑一顾地说:“渠丘那个地方,不就是大夫雍廪的封地嘛!打猎回来后随便找个借口,收了他的那个地方,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这事就这样决定了,明日前往渠丘打猎。

    连称沾沾自喜的一夜没能合眼睡觉……

    隔墙有耳,齐前废公明日渠丘打猎,以及对大夫雍廪的不满等等,被从此路过的一位小宫女听见了。挂在人们嘴边的一句老话说“敬人敬不尽,丧人丧不了”。大夫雍廪的小女儿,进宫仅仅半月有余,在宫里和那位小宫女,因为同病相怜,竟成了一对好朋友。这位小宫女立即把这个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夫雍廪的女儿。大夫雍廪女儿,已经看明白了公孙无知让自己进宫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是因为对父亲相当不满。这则消息让她深深感到,自己和家人有危险,一定要千方百计,把这个十万火急的消息,尽快传给父亲。

    大夫雍廪得到女儿这个紧急消息后。其实他这些天,时常在考虑,公孙无知对自己一家做的事情,总是感觉自己的处境不妙,甚至是危机四伏,预感公孙无知,对自己一家下手哪是早晚的事。这一次,公孙无知前去自己的封地打猎,他能有什么好的目的?那位大夫连称,他对自己也没有安什么好心,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他的这个招数,屡见不鲜。对他们(公孙无知、连称)是防不胜防,自己是处于被动地位。明天他们前去渠丘打猎,我何不变被动为主动,来个先下手为强呢?大夫雍廪有了这个想法,他紧急把孩子们召集在一起,秘密地商量如何行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根据具体情况,制定了几个行动方案,以确保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二天一早,齐前废公带领着大夫连称和一百名武士,兴高采烈地前往渠丘打猎而去。大夫连称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第一步通过打猎,收回大夫雍廪的渠丘封地,从而削弱他的力量。以后的第二步是……

    这个冬季连一片雪也没有下过,多少年来罕见的干燥冬季。可是,寒冷干燥的西北风,常呼呼地刮个不停。今天,西北风刮的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齐前废公一行人,骑着马在半中午的时候,就来到了渠丘的山林中,马匹来回一跑,扬起一片片尘土。齐前废公这支打猎队伍,还没有进行多长时间,就收获了许多猎物,人们高兴地呼喊着,马匹放纵地奔跑着。过了一会儿,人们渐渐地把受惊的猎物,赶进了一个两边都是悬崖陡壁,南北走向的山谷中,眼看着猎物成了瓮中之鳖,等着伸手便可得。齐前废公和连称等人,高兴的哈哈放声大笑,一阵阵的笑声在山间回响……一步一步继续向山谷里挺进,猎物们的移动空间越来越小,齐前废公看着眼前的这个情形,乐得心里真是开了花。

    似乎闻到一股烟味,齐前废公和连称,又闻了一下,扭头向风的源头方向一看。

    啊~这一看不要紧,冰冻三尺的冬季,竟然惊出了一头冷汗,不好,大事不好。在身后半里地远的地方,燃起了一片火海,无烟滚滚,遮云蔽日。这大火神奇般地迅速燃起,堵住了后面的山口。齐前废公本能地反应过来,为了逃生,哪里还顾得上打猎?他立即大声下旨:“大火烧过来了,快,快向前面山口跑去。”他的一声大喊,打猎队伍的武士们,像打了败仗军队似的,都争先恐后地向前逃命而去。

    祸不单行,屋漏偏遇连夜雨。正拼命向前逃生的齐前废公一班人,跑着跑着。齐前废公无意识抬头向前一看,惊慌失声地大喊一声说:“天灭我也,天灭我也……”

    原来,前面不远处的山口,也燃起了一片大火,火把整个出口当的严严的。奇怪的是,后面的大火,随风势铺天盖地迅速地燃烧过来,而前面燃起的大火,是越燃烧越旺而不离原地。这等于是前有堵“兵”,后有追“兵”。所以,齐前废公突然看到这个糟糕情况,惊慌、害怕的不叫就怪了。

    一瞬间,后面的大火紧跟了上来,那自己和手下这一些人,不就活活地烧死了吗?齐前废公心里焦急地想。水火无情,齐前废公、连称等人,在前后的大火夹攻下,绝望地四处逃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后面的烈火很快就烧到脚下,人喊马叫的惨声混着滚滚浓烟,随着熊熊的烈火一起飞上了天……

    突然其来的这场前堵后追的大火,是怎么回事呢?就这么巧合吗?自然不是。原来,这是大夫雍廪率领一队人马点燃的。在齐前废公等人进入山谷后,大夫雍廪派人从他们的后面点燃,使大火顺风烧起,直逼前面奔跑逃命的齐前废公等人。而在齐前废公等人前面的山口处,也派了一些人,存放了许多木柴,点燃后堵死了齐前废公的逃生之路。这样,看似瓮中之鳖的猎物们,又戏剧般地,添加了齐前废公等人。唉,这世间谁是猎物,谁是猎手,谁又能说的清呢!

    约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大火渐渐地熄灭了,除了一些仍在燃烧的树木,其他地方可以进人了。大夫雍廪率着孩子们等一行,有四百人之众,来搜查齐前废公和大夫连称等人,特别是齐前废公和大夫连称,大夫雍廪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四百余人地毯式搜查过来,他们看着倒在地上,烧死的一俱俱人和动物的尸体,黑的与木炭没有区别,一个又一个人的尸体,仔细地看了又看。

    大夫雍廪的一个儿子,终于发现了,还在一起的齐前废公和连称。他大声喊道:“父亲,父亲,孩子看这两个人像公孙无知和连称。”

    大夫雍廪突然听到儿子的喊声,心里立即就有一股酸劲,他带着众人急忙来到,倒在地上的齐前废公身旁。面目全非的齐前废公,似乎还有一点气,大夫雍廪细看了一遍,眼前的这个“黑”人,确定无疑是公孙无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拔出宝剑,愤怒地眼睛都红了。猛地一剑,一下就刺进了齐前废公的胸膛中。

    离过年仅仅还有十天时间,齐前废公还是没有能吃到自己在位第一年的过年水饺。即位只有几个月的齐前废公,就闪电般地离开了,齐国君主这个宝座,同时无形地宣告,他也永远离开了齐国这个政治舞台。

    大夫连称的下场,无论他的身体,是否还有生命存在,几剑刺入了他的身体,都没有解了大夫雍廪一家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