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一泼,众人哗然。
“切垮了?”黄色的岩石层像是在嘲笑众人的愚蠢。
许楠玉皱下眉,难道又错了?低头瞧毛料切片处。
边老板看着道:“小公子可有意出售?我还可以出十五万。”
十五万?许楠玉看他眼,摇头。不管是赌垮还是赌涨,他都没有出售自己买中毛料的习惯。垮了,只能说他的功夫还不到家,涨了,就代表他的功夫已经有一定火候。垮,就垮到底;涨,就涨到底,他就是这么简单。
切第二刀情况仍不乐观。
边老板还有意购买,不过价钱已经压到了十万。
切第三刀,还是黄色岩石层。一方毛料已经切了三面,皆是垮,若是别人这最后一面绝对没有信心再切,可许楠玉不是普通人,仍旧划了条线示意师父下刀。
旁边已经起哄。
“小公子就别切了吧,把毛料让给边老板算了,三万不多也不少收回一点是一点。”
“是呀小公子,这毛料切成这样了,变成翡翠废料恐怕还值不了这么多。”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时间还长着呢。”
许楠玉虚压手,示意噤声道:“我知道各位都是好意,只是我许楠玉赌石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买中什么就是什么,绝不中途变卦,垮就垮到底涨就涨到底。在这里,我谢谢各位的好意。”回头向师父示意继续,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也不好意思再劝慰,静静的看着最后结局的到来。
第四刀毕,拿水一泼,许楠玉一顿拿强光手电照下去,顿时一股柔和的绿光在灯光的照耀下直接显形。
“出、出绿了?!”解石师父结巴道。
许楠玉也是愕然,原本他都快接受赌垮的结局了。
“出绿了?”原本离开的人闻讯快速的赶回来,围着毛料一个个脖子探的老长。
玻璃种!别人或许还没看出来,但是跟翡翠打了十年交道的许楠玉却是发现了那极微小的区别。电话晌起,一接正是林儒玉说他到了。
跟赵老板打了声招呼,让人把他们领进来。
对无比惊讶的三人道:“什么都别问,等下跟你们解释。”
接过毛料打着强光手电筒往里照了照,虽然他记的翡翠的模样,但为了保险还是看看的好。心内有了谱,亲自把毛料架在解石机上,摆明了想自己动手。
赵老板一瞧顿时喊道。“小公子,这解石的事还是交给师父吧。”他是怕许楠玉年龄小不懂经验,伤了玉肉。其实他是想多了,再座的人来说没一个比许楠玉更了解翡翠。解石这事更是轻车熟路,他就是怕这解石师父若看到是玻璃种会手抖,一个不小心把翡翠挖下一块,会心疼死他才打算自己动手的。
表示无碍,用干净利落的解石手法说服了众人。切了大概的形状,开始用擦,随着周边碎石的不断解体,翡翠的模样越发的清晰。
赵老板瞪大眼睛,他是做翡翠的自然比别人接触的多些,那眼力看多了自然也练出一些了。不自觉吞咽口水,结巴道:“玻、玻璃种?!”
这无疑是石子入湖,惊起圈圈波浪。
“玻璃种?!赵老板你没看错?!”玻璃种可以毫无争论的说是翡翠中的极品,极为难见,更是赌石爱好者的终极目标。只是作为翡翠中的顶极珍品,哪能像大白菜一样给人解?说是目标,还不如说是梦想。
边老板在一边复杂的点头。“的确是玻璃种,这应该是所谓的苹果绿。”作为大老板,他有幸看过玻璃种的翡翠,虽然只是一个戒面,但那晶莹剔透、翠绿喜人无疑与眼前的翡翠一样,都是那么的耀眼。
“真是玻璃种?!”
众人急开了,纷纷向许楠玉靠拢,就盼与心目中的梦想近距离接触一下。
许楠玉大惊,赶忙把翡翠递给近一米八的林楚玉,把目标转移,不然就他那小身板这一挤恐怕能废胳臂折腿罗。赵老板也没想到事情一下子这么恐怖,赶忙把几人请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顿时清静了,许楠玉一屁股坐沙发上吐出老大一口浊气,在那十年内他接触过不少翡翠,玻璃种、极品血美人、至尊黄、帝王绿、春彩带等等,就连翡翠界公认的那块唯一神翡,他都有幸见过。玻璃种苹果绿,只能算极品翡翠中的三等,因为这一点到忽视了玻璃种于普通爱好者的吸引力。
歉意的看一眼被吓的神魂颠倒的林儒玉跟林黛玉,再看眼抱着翡翠的镇定的林楚玉,最后把视线移到翡翠上。“赵老板。”
在他这小店内解出玻璃种,开店几十年的赵国祥,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是旁边边老板推他一把才醒,忙应:“许公子。”
“你也知道我是以什么为生的,这玻璃种苹果绿我要出售。”
边老板闻言一喜,随即黯然。虽然他身价过亿,但那并不代表他马上可以拿过过亿的现金出来,玩儿个百八万他都花的起,但若过千万那就是一个坎。而明显看那玻璃种绝对不只一千万。
赵老板也深知朋友的实力,一咬牙招呼边老板到一边商量,嘀咕半晌虽然不近如意,赵老板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对许楠玉道:“小公子,这翡翠我们出价二千五百万,然后我院子里的毛料任你挑,折合四百万不五百万。”想着二千九百万太低,忙又加了一百万的毛料,五百万的毛料可以说是总数的一半了。
许楠玉沉思了下,摇头。他看过那些毛料,虽都是真货但质量太差,赌涨的机会微乎其微,他可没奢望在那堆毛料中还有能解出玻璃种的。一堆解不出好翡翠的废料,要是答应了他就要亏上数百万。“赵老板,我可以承诺我解出来的另一块翡翠低价给你。”
“许公子。”赵老板还想作努力,许楠玉打断他。
“赵老板,买卖不成仁义在,有今天解出玻璃种翡翠的事,你的这匹毛料不愁卖。”
旁边边老板摆手示意赵老板不用急,看向许楠玉道:“许公子,说来这块毛料还是你从我手上抢过去的。”
许楠玉沉思,结果是价高着得,但开头的确是他横叉一杵。但开头是开头,结果是结果,说出去或许有点不好。但,现在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会为了点名声放弃唾手可得的玻璃种翡翠?傻子都干不出来。“所以?”
边老板是精明的商人,自不会奢望拿着这点筹码来拍这块翡翠,退而求其次。“两个戒面,两个挂坠,我出6百万。”
这方法用的妙,赵老板眼睛一亮跟进:“我拍一个观音挂坠,出价两百万。”
镯子是翡翠的最好饰品,也是对翡翠原料要求最多的饰品,要价在手饰中也是最高的,两人没要求拍个镯子也怕是有自知之明。
八百万,对他们要求的东西来说跟价格略高些,但对成品来说又略低些。说到底还是许楠玉占了便宜,点头表示只要另一买家不见意,他乐得送人情。
两位老板立刻眉开眼笑,马上打电话联系买家。不出半小时就有七八人来到漱玉坊,其中有边老板介绍来的富豪,也有赵老板介绍来的珠宝公司。就着二楼弄了个小型拍买会,由林楚玉拿着翡翠由各人看过,赵老板这主家当之无愧的成了司仪,笑眯眯把要注意的事跟这块翡翠要另分出两个戒面跟三个吊坠的事说了,不无意外引起很大的抗议声,但许楠玉这个主人有话在先,有意见可以退出,此言一出现场立马噤声。
开玩笑,玻璃种是可遇不可求的,跟人分享是有点不完美,但总比什么都得不到的好。
许楠玉急着完结,催促了一声,赵老板忙加快速度。“为了不浪费各位的时间,底价设定一千二百万,每次加价底限十万,不上限。”
各方人马皆是有备而来,立马报价,那数字跟玩儿似的噌噌直往上涨,看的林家三兄妹直接傻眼。
“一千八百万!”
“一千八百五十万!”
“一千八百七十万!”
数字升到一千九百三十万,开始慢下来,十万十万的开始加,加到二千万最后只剩两家珠宝公司在竞争。
“二千一百万!”珠宝公司不比商户,经过运作他们能把两千万升到三千万甚至更高,他们出的起钱。
“二千一百五十万。”
许楠玉闻声眼睛一亮,这已经超出他的预算了,立马给赵老板打个眼色,赵老板也知这已经是翡翠的上限,扫视一声:“二千一百五十万一次。”
“二千一百五十万两次。”正待开口喊第三次,宣布成交,躲在角落里打完电话的一个珠宝公司代表立马举手大喊。
“二千三百万!”
二千三百万?!众人看过去,正巧见对方擦汗庆幸赶上了。
许楠玉狂给赵老板打眼色,对方知意忙落锤。“成交!”
锤音落定,拍卖成交,三方签定合同转完账,接到对方名片扫视根本没细看直接塞到皮包里,跟赵、边两位打了个招呼,领着林家三兄妹从后门出了漱玉坊,走前门他怕那些人拿眼神谋杀他。瞄眼一脸呆象的三人道:“什么都别问,跟我走。”出了古玩街拦车,示意三人跟上,掏出电话拨号。看下时间有点急,他跟房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小时,希望对方还没卖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