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里补扣子的罗母无端一个喷嚏,打完想起晚上孙老太太前来说项的事,脸上臊红。四十岁的女人正是需要男人关爱的时候,更何况她已经空虚了九年,一个女人寂寞久了想找个男人依靠这是人之常情。不能说她忘记了小玉的爸爸,相反,午夜梦回常常会梦见,对方还是那般温和的看着她。摇头,晃开眼前的思绪,没了丈夫儿子就是她的主心骨,只要小玉没意见,她也没意见。
许楠玉谨记孙老太太的教悔,时不时提上两句‘林叔叔怎么怎么好的话’,孙老太太也有意无意的说项,慢火熬炖了一个星期,两人都觉的差不多了。
这天老太太特意穿了身新衣,颜色选的艳些,显的极为精神。
许楠玉立在旁边给她梳头发。“奶奶,今儿个就全看您的了。”
“好,在家等好消息吧。”送老太太离开,许楠玉照旧看他的小人书。这次,老太太却不过半小时就回来了,一拍他的肩膀。
“小玉呀,好事成不成就看你这最后一步了。”
握拳打气。“行,看我的。”
收拾收拾回家,一进门瞧罗母坐厅内发呆,叫声:“妈,怎么还不休息?”
“小玉呀,过来妈跟你说件事。”一想到要跟儿子说这么件事,罗母就臊的慌。又怕儿子反对,局促不安下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许楠玉忍笑忍到内伤,终于忍不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妈,我知道你跟我说什么,孙奶奶已经跟我通过气了。别的男人我或许不放心,但是林叔叔我绝对赞同。”
“你…你…”罗母又羞又气。
许楠玉赶紧求饶。“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真心为你高兴。”对付心软的人就要打感情牌。“这么多年了,是我不懂事害你吃了这么多苦,现在做儿子的想通了,不求别的只求妈妈你过的开心、快乐,然后幸福。相信爸爸在天之灵也会造赞成的。”前世罗母的悲惨命运,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若不是他的偏执又怎会害的罗母至此?现在有机会改变这命运,他当然全力凑成。
“小玉…你真的不反对?”
“妈~~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滑稽的举起双手双脚,逗的罗母一笑,没好气的拧他嘴上一把,唾道。“你这孩子。”
许楠玉被拧的,痛,并快乐着。
翌日,趁着罗母外出打工许楠玉赶紧到到老太太处报喜讯。
“好,这事成了就该商量着结婚的事件了。小玉呀,保证你年底能喝到你妈妈的喜酒。”
“那也是奶奶的功劳,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敬您一杯。”真心高兴,眼角瞄到放小人书的箱子,迟疑了下问道:“奶奶,这些小人书…?”
“怎么,你喜欢?喜欢就都拿去好了。这是你欧阳爷爷留下的东西,平时我也没整理给你也免的糟蹋了。”老头子的爱好她并不感兴趣,这一箱子书她也就留着垫床底了,现在有人感兴趣她也乐的减轻负担。
“不是。奶奶,我也不怕您骂我,我的意思是现在市面上很多人兴收藏这类小人书,还蛮贵的,不知道您有没有意思出售?”留着发霉腐烂,还不如留在有心人手里好好保存,没准百年后还能见着个全尸。
“有人买?”
“的确有人买,价格我不是很清楚,但绝对比原价高出不少。”见老太太面有疑虑忙摆手。“奶奶我也就一说,你也就一听,不要放在心上呀。”
“小玉奶奶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这些书留个两本,其余的你拿去卖了吧。”老太太也不是顽固的人,要说睹物思人家里还有很多物件,够她思的了。至于这些小人书,留着也无用处,卖到有心人手里,保存流芳百世也算美事一桩。
“奶奶…”
“你这小子,拿走吧。”抽出两本,把一箱子推给他打趣道:“要了解行情呀,可别被宰了去。”
“奶奶你就放心吧,小玉定不负重望!”抱着箱子步出小区,趁着星期天赶早,在古玩街占个好位置把小人书卖了,或许还有时间去淘个小漏。抱着木箱过沉,咬牙彻底的奢侈了一回搭的直奔古玩街,选个位置一蹲把木箱一打开就成了个摊位。其实他也可以把东西直接出售给某些店铺,省事,只是那样利益不能最大化,反正星期天闲着也是闲着如果没人买再送到店铺也是不迟。
许楠玉蹲坐的地方并不显眼,他也不急,拿本小人书就坐那精精有味的看了起来。这一看就到晌午,买了个面包当午餐边吃边看。
中间也不是没人问,只是他们的价钱许楠玉都不满意,索性就再等等,这一等还真等着了个人。
从头发皮肤来看,绝对有六十以上,可看精神头说他五十出也不为过。“小兄弟,你这些小人书怎么卖?”
“这要看买家对它的定性是什么了。”许楠玉卖了个官子,果然,老者有了兴趣。
“怎么说?”
“喜欢的人,这些就是那时候最为真实的记忆,自然珍贵;不喜欢的人,这些就是保存的不是很好的黄纸片儿,不值一文。”
“好个黄纸片儿不值一文。”深深看了许楠玉一眼,稍稍翻了翻小人书出价。“一起两万。”
两万?不算高但也不算低,这类小人书要说升值空间,有。但不大,完全靠喜欢这类的收藏家抬,再抬也就那样了。“好,就两万,外送这个木箱。”木箱他已经仔细看过了,就普通木头,卖了书再把箱子带回去是个累赘,不如就做顺水人情了。
老者明显清楚他这个想法,伸手点了他一下。“你个小滑头。”
不好意思笑笑。
“要现金还是转账?”
沉吟一声。“转账吧。”不是信不过古玩街的治安,只是小心无大错。两万‘巨资’不是他的,也可能这是他的起步资金。
到旁边银行转了账,看新开户头里多出的零,摸摸鼻子笑。把装有小人书箱子交给老者的司机,摆摆手道再见,再转回古玩街直奔‘漱玉坊’。
两万加他原本的五千,够买第一块毛料了。
进到漱玉坊看比平常多的人,深吸口气,稳定心神也不急着看毛料,先看看别人切石的情况。寻着切石声入到里间,对里面的影像莫名感到一丝熟悉,但是他非常确定,这是他第一次来,不管是后十年还是前十年。
“唉,垮了。”
机器旁边的叹声吸引他注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五六公斤的黄皮毛料已经被擦过不少,都没见绿,主人急了一刀横切仍没见绿,有点眼色的都看的出这毛料切垮了。
“花了六万呀。”
白花花的六万雪花银打了水漂,剩下一堆废石,这就是赌石中最鲜明的残酷。
连续看了两三个切石的,没一个切涨,让许楠玉再次认识到了在这里赌石的危险性。经过层层刷选再落到这里的赌石,质量能保证到哪去?
摇着头退出里室,钻到一堆毛料中开始看,看中一块向店员借了强光手电筒仔细瞧了瞧,结果一问价钱顿时苦了脸。“三万?能不能少点?”
“我们这里的毛料都不二价。”
“三万太贵了,这新厂黄皮料子没色又不透光表现也不突出,还有这毛料底有个小裂,就算有绿没准也全裂了,三万风险过大了些。”买卖毛料就算在缅甸公盘上都有个讲价的过程,他这小店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