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轩面对碧秀心的杀手,手上动作不停,但是脸色极其不好。
随着两人的气劲越来越大,石之轩很快感觉碧秀心虽没有用剑,但是却感觉她的掌力似乎用剑还要犀利。
这是什么武功?
碧秀心见石之轩后退一步,手伸向一旁,树上的树枝落在她手上。
树枝一抖,真气和热气一起输入树枝。
慈航剑典的精妙剑意笼罩在这片树林,石之轩更是心惊,小小的树枝所产生的剑气竟然比以前她用宝剑时还令人感觉到危险,她的一次突破,竟然精进到如斯地步。
树枝紧紧锁着石之轩,石之轩的幻魔身法也越发快了,双手如百花起舞,煞是好看。碧秀心知道这是花间派嫡传的精妙功夫。讲究美中险恶,在花间派传人眼里,美人就是险恶。入他们这个门派,对每个女人都有情,其实骨子里根本没有一丝情义,甚至还十分忌惮。
碧秀心的树枝动得更快,剑气虽然密集,但是始终没有伤及石之轩,碧秀心感觉他的身法不仅快了,甚至破绽也少了许多,也就是说,石之轩这段时间已经将其弥补。
两人从地上打到树尖,又从树尖落下,两人的身形越来越快,若有人见了似乎只见到一团团虚影。
碧秀心的真气拂过一片花丛,突然这些花枝花朵飞起,恍如利剑般射向石之轩,于此同时,碧秀心的树枝也直刺了下去。
石之轩要避开树枝,就会被花枝花朵打中。
他再次动用了不死印法,这次哪怕受伤,他也要动。
花枝花朵反震回去,碧秀心不像以前一样躲避,反而双手玄妙打了一个手印,气劲竟然轻易将花草花枝打落下来,甚至她的速度没有受到任何阻滞直接朝着石之轩胸口刺去。
树枝未到,剑气已经刺破石之轩的衣裳。
石之轩连连后退三步,最后脚抵在一棵树停了下来,嘴中吐出一口血。而他身后的树突然碎裂,向后倒落。
碧秀心将树枝在半途停了下来,看到石之轩这模样有些吃惊:“你受伤了?”
石之轩说:“现在可是杀了我最好的时机。”
碧秀心目光一闪,紧紧盯着他:“你又去了禅院?”
石之轩没有回答,但是碧秀心已经肯定。
“我现在还你一命,石之轩,还有两次!”
石之轩咳嗽几声,他抬起头,说:“这第二次,你陪我去禅院!”
碧秀心说:“我不答应。”
石之轩说:“我只为胡利,这期间,若是我有对其他人出手的情况,你可以随时出手。”
碧秀心犹豫起来。
胡利,师父虽说要留着他,可是碧秀心并不会认为师父放过了。预言,其实也是祸乱的种子。尤其,他还曾经是阴癸派的人。
石之轩又说:“或许在这期间,你可以找到机会将人情还了。”
碧秀心抬起头:“好,我答应了。”
石之轩微笑,轻声说:“我在山下福来客栈等着。”
碧秀心没说话。
她转过身,立刻消失在夜空。
石之轩看着她消失的影子,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碧秀心回到斋内的时候,邱衾素在她的房间里。
“师父。”碧秀心叫道。
邱衾素说:“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碧秀心点头:“秀心睡不着。”
“是不是石之轩找你?”
碧秀心并不意外邱衾素知晓,若是连魔门的人来了,慈航静斋还不知道,那慈航静斋徒有神秘之名了。
慈航静斋不是净念禅院,慈航静斋的危险绝对令人难以想象。
她引石之轩去密林不是为了隐藏他,而是她向师父表明了态度,她依然坚持不能让石之轩死。又因为石之轩没有进入慈航静斋,静斋抓住他的把握不大,所以她和石之轩能够轻易离开。
碧秀心点了点头。
“是为了胡利的事情?”邱衾素又问道。
碧秀心说:“师父,秀心已经答应和他去禅院。”
邱衾素点头:“也好,他动手比其余的人都好。”
碧秀心了解,预言之人死在敌人手中才是最好的,石之轩若真的动了手,便需要承担一些有心人的怒火。可是,碧秀心想起石之轩的性子和野心,她说:“他未必会动手。”
邱衾素笑看碧秀心:“他知道你不会让他死,你知道他不会动手,看来你们失踪大半年,你们发生的事情不少。”
碧秀心心惊,邱衾素依然微笑:“秀心可改变主意了?”
碧秀心面容有些窘迫,她还是摇了摇头。
邱衾素没有再问下去,她拿出一支箫,正是她先前所用的碧箫。
“收回去吧!女儿家的东西以后不要轻易交托于人。”似是说箫又或者又其他蕴意。
不过碧秀心心中倒是奇怪,交托?她并没有。于是她问道:“师父,是谁送过来的?”
邱衾素奇怪道:“不是你让胡利交给明月,然后由明月送过来的吗?”
碧秀心想起当日掉下山崖一瞬间见到了岳山,也猜出了大概。
“当日,秀心其实是想杀了边不负和胡利的。”碧秀心解释说道。
邱衾素说:“你这孩子,魔门的人杀不尽的。”
碧秀心说:“师父放心,秀心知道是非黑白,不会杀魔成性的,只是胡利与边不负言语中对静斋太过无礼,秀心一时气不过……”
邱衾素叹道:“何必在意,魔人的话又有几人会信。”
碧秀心低头:“师父宽厚,秀心不及。”
邱衾素说:“当年我也如你,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反而看淡了。”
碧秀心看着邱衾素。
邱衾素微笑:“师父有好几个剑典传人,师父是最小的一个,所用从小过得比几位师姐轻松,甚至倔强的性子和秀心你到有些相似。直到后来,向雨田横空出世,几位师姐去世,师父才真正成长起来!”
碧秀心明白,师父想来很累。
慈航静斋的使命和地位,以及那虚无缥缈的天道,每一个都看起来困难重重,可是全压在当年还未成年的师父身上,这其中的苦楚劳累可以想象的出。
“瞧我,说这些作甚,秀心,不管他杀不杀胡利,你好好保重自己,不要……不要让自己受伤。”邱衾素心中有些感伤,她对碧秀心温和的说道。
碧秀心连忙点了点头。
邱衾素抚了抚眉心,准备起身离开。
碧秀心突然将碧箫拿给邱衾素:“师父,这碧箫秀心不想再用。”
邱衾素想了想,她微笑的接了过来:“也好。”
目送邱衾素出去,碧秀心坐在桌前,心中琢磨着如何应对。
第二日,天还未亮。
碧秀心就背着一个包袱下了山。
她男装出行,下山行至福来客栈。
进入客栈,她就石之轩化成裴矩的模样坐在一旁喝茶。
石之轩瞧见碧秀心,他露出微笑。
走了过来,然后叫道:“张兄。”
碧秀心淡淡叫道:“裴兄。”
石之轩不以为意,他站起来,说:“一切准备就绪。”
碧秀心看向客栈旁边的两匹千里马,她点了点头。
两骑飞过,消失在长长的小道上。
路上,碧秀心很少说话,石之轩也只说了几句路程。
一个月的时间,两人终于踏进洛阳城。
碧秀心在一家客栈住下,石之轩就消失了。碧秀心清楚,他是去做准备。但是不管他杀不杀胡利,但是在他见胡利之前,她有必要先去一趟。
郊外,净念禅院门口。
小和尚给碧秀心行了一礼:“碧仙子请进。”
碧秀心同样回了一个佛礼。
“有劳。”
了空已经继了位,他一直守在禅院铜殿。
碧秀心走到铜殿外,叫道:“了空师兄,秀心求见。”
不一会儿,铜殿门打开,碧秀心就看见了空挺直的盘腿坐着。
碧秀心走进去,木鱼声响,不仅不是噪音,反而让人心神平静。
不一会儿,铜殿身后就要极轻的脚步声响起。
扫见那身影,碧秀心对着铜殿的佛像施了一礼,然后朝着后殿离去。
步入后殿,醇厚的檀香传入鼻中,那身影,也就是梵清惠坐了下来,她说:“师妹怎么来了?”
碧秀心说:“我和石之轩一起进的洛阳城。”
梵清惠蹙眉,迟疑道:“师父不保他了?”
碧秀心点头。
梵清惠说:“我明白了,明日,我就离开。”
“师姐,今日我进城,看见宋缺和解晖。”
梵清惠说:“我会让他们走的。”
碧秀心点了点头,然后说:“师姐,我想先见见这胡利。”
梵清惠问道:“可是你和石之轩的事情?”
碧秀心低头:“算是吧!”
梵清惠深深的看了一眼碧秀心,然后说道:“他在禅心殿。”
碧秀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