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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旧事

    “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赏~~保定知府贾敖:一等八角宫灯一对,官制新书一套,暹罗进贡宫缎十匹,钦赐!”

    “臣,贾敖领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贾敖一边磕头,一边朗声应道。贾儒、贾瑞和一群在前院当差的下人都跟着磕了头。

    传旨太监笑呵呵地跟贾敖寒暄了几句,也客气地给贾儒见了礼,表现得十分亲热。自有管家奉上礼金,那太监接过礼金,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走了。

    自有下人们收拾香案,并将圣旨请到祠堂里去供起来,可是这赏的东西就有点令人奇怪了。宫灯……难道是……

    呵呵,那个灯会上见到的面善的青年,就是他当年曾经教过不到一个月的三皇子吧!虽然已经八年不见了,面貌变化很大,也棱角分明了许多,气质更是肃杀中透出一股威严,但是五官的影子还是依稀可辨的。好怀念当时的那个青涩少年啊……只是,这里是古代,等级制度分明,而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成了手握生杀大权的孤家寡人,他再如何怀念还是会跟他保持住距离的。

    再看那本新书时,贾儒就更乐了——

    这本新书更像是一套农业工具书,专门给各地方官员准备的农田水利教导系列。其中的第三卷水利卷第一本就是自己当初玩笑一般写的那本《格物初览》,后面第四卷整个就一本,是他跟另外几个曾做过地方官的朋友共同执笔的《战蝗虫》!

    当然,两本书都是经过专人润色过的,署名也很安分地维持了“山野主人”这个已经很响亮了的号。他可能把自己当成隐士了吧,真该感谢他这样的纵容呐!

    那十匹贡缎——正红的颜色,充满寓意的花色……

    龙凤呈祥、玉堂富贵、和合如意、并蒂同心、天地长春、竹梅双喜、麒麟送子、长春白头、天女散花、鸳鸯贵子——

    一眼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了。这是知道他家的女儿要出嫁了给的添妆?还真是周到的性格……贾儒心情甚好地想。

    家里其他人也喜上眉梢,这是多大的恩荣啊!虽然不知道皇上怎么突然就这么宠信贾敖了,但是这个信息是不会作假的,贾家六太爷这一支果然是发达了!众人越发奉承。贾儒嫌烦,都推给贾敖,让他自去应付。

    好在第二天听说还有另外四五个年轻有为的官员也被赏了东西的,贾家也就不太惹眼了。但是那些人家赏的多是皇家家宴上的一道菜,或是一罐茶之类的,只有贾家得的东西特殊,有心人还是看出了贾家这一支的不同来。

    这天贾敖又是喝得一身酒气的回来,身后跟着的下人抬着许多玩的东西。贾儒过去略翻检了一下,望见他脸色黑黑的,不由奇怪道:“你这是怎么了?大年节下的,谁惹着你了?”

    贾敖顶头看见父亲,说不得先忍下心里的怒气,跟父亲请了安,说明了去岳父家喝酒的诸事。

    贾儒听了,没听见什么大不了的事,便点头道:“嗯,看你带回来几个风筝?明儿正要给小辈们送东西去,那几个燕子正巧是一样的花样、颜色不同的,再加上那个鲤鱼的、蝴蝶的、娃娃的、蝙蝠的一起给荣国府送去吧,就说是给府里哥儿、姐儿的玩意儿。这两个蛐蛐儿葫芦给了琅儿吧,这套核桃雕的小船……拿给瑞哥儿玩吧。”

    贾敖应了,吩咐给管家。贾儒见他面上还有不豫之色,以为他受了气,安慰道:“在外面和人拌嘴了?你也当了这么多年官了,连儿子都十多岁快娶媳妇了,还这么不稳重。”

    贾敖喝了点酒,头有点晕,此刻见贾儒好声好气的,再加上两分酒意的推动,贾敖就头脑一热,拉着父亲就到了最近一个会客偏院里,挥退了下人,狠狠道:“儿子哪里敢和人拌嘴?还不是那个薛家把我气到了!”

    贾儒一听“薛”字留了意——这是薛家惹到他了?那可难办了,这薛家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就算吃了亏也只能先忍着……“定是那薛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了?他不过是个诨人,贾家难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等他得罪了贾家也不敢得罪的人,早晚有他吃亏的日子,你何必和他计较?”

    “父亲说的是……我只是听说了梅大人家的事,为他不值罢了……薛家真是打得好算盘哪!”

    “梅大人……啊~~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在翰林院里做庶吉士的时候那个带你的侍读大人?”

    “正是!梅大人为人正直和蔼,待儿子甚厚,当年曾给我指点了许多厉害。若是没有他,儿子后来不过一懵懂小儿,即使被人骗了也不知,如今还不知会吃多少暗亏……可没想到他竟然也被薛家给算计了——”

    “……原来梅家小儿子三年前订亲,当时我去送礼人家还都愁眉不展的,我还奇怪呢,原来这亲事却是极不得已的:梅家的小儿子从庙里还愿回来,在半路上遇见一伙强盗,被薛家的商队救了。他小儿子被安排在马车里跟薛家的小女儿坐了一路。他家小儿子和薛家小丫头都**岁年纪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梅家一看,为了名声,只得让他跟那个小丫头定亲,我却到现在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唉,好好的一个读书人家的嫡出公子,就要娶一个走街串户的商家女做正妻了,梅家人能高兴吗……若是我早两年知道了,当年替舅舅办事的时候就不会给他们一点面子……”

    “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替你舅舅办事了,办什么事了?还跟薛家有关系了?”贾儒一听最后一句,,立刻不淡定了,也没了八卦梅家的兴致……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跟自己瞒下了一件大事?

    “……这,这……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子不敢老父亲担忧,所以……”贾敖也突然想起这件事是舅舅嘱咐他不要跟他父亲说的,面上为难,嘴里支支吾吾起来。

    贾儒见他眼珠乱转,心虚得很,立马把脸色一板,那副教书先生的威严立显,眯眼道:“你若怕我担忧,趁早快些说出来是正经!”

    贾敖缩缩脖子,抿抿唇道:“还不是那年大舅刚刚告老还乡的事?他一回金陵老家,便看上了城外的一处新修的庄子。那庄主是个跑生意的,本来没想卖,听说是咱家的亲戚才愿意让出来。因他正要把生意做到长安城来,大舅还因此托我在城里照应,所以人家才允了的。没想到薛家那天正好出城上香,走到半路上下了雨,他们一行人就来大舅家避雨,谁知薛蟠就看上那套庄子了,非要买下来。那薛蟠是从五、六岁开始就在金陵城里称王称霸的,大舅懦弱怕事,就答应卖给他了。后来二舅不知怎么知道了,生了一顿气,便让我给找回场子来。那时母亲正在害火眼,您也忙着写新书的事,儿子在任上也不敢打扰家里,因此就自己给大舅办了,儿子未曾告知父亲,自作主张,还请父亲责罚。”

    “你这个不醒事的东西……你最后是如何办的?”贾儒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瞬间呼吸就困难起来。

    “儿子……儿子找了应天府的知府调停,后来薛蟠又加了1000两银子,事情就了了。”

    “哼!”好在没有直接去跟王夫人和那府里说什么,贾儒略放下些心。只是这个傻儿子还需要敲打,于是阴测测地对贾敖说:“你倒长本事了!那年?那年你还不是保定知府呢,官职比人家应天知府低两级,倒大喇喇跟人家谈说情去了?还敢帮着商户行方便?你可知道他有没有借着你的名头做什么?做事情一点不知道用脑子……这可是我教给你的?”

    贾敖连忙跪下,低头道:“儿子不敢,儿子错了……”

    贾儒道:“错了?你还知道错了?你大舅舅和你二舅舅又是什么好东西了,他们两家乌鸦和老鸹一般黑!你好不容易当官了,风光了,这点子小事算什么?自然随便一说人家就要卖面子了……出去别说是我的儿子!”

    贾敖磕头不敢还语。他也知道两个舅舅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是亲戚之间怎么能够一点面子不给?况且爹爹说的没错,他当时确实觉得这没什么,只在最近听说了薛蟠的许多事,又因官职的提升,见的事情更多,才觉得与他扯上关系不好。

    只听贾儒喃喃道:“……怪不得,今年在宁府的酒席上看你大舅舅家的表弟跟那薛蟠勾肩搭背的,一副好兄弟的样子,我还奇怪他们两个怎么勾/搭得那么快,难道是‘物以类聚’?原来还有这个缘由……人家是‘不打不相识’,他们……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