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当主角外挂被蝴蝶了 > 205、205

205、205

    虽然严格来讲, 洪紫不过是提供一处客房供突然晕倒的周祺然休息,周祺然现在苏醒了大可不必再待着。但是大抵修士, 都有几分厚脸皮的,横竖她没来赶人, 自己便在这里暂时待着,同时进行修改功法这种疯狂的试验。

    周祺然翻了翻书本,懒懒地想。

    说不定他得长时间处于疲累的状态。连体悟规则都那般消耗精力了,这修改功法,也不知会是如何一种情况。

    想到那秋博宇信誓旦旦的保护,周祺然不知怎的,呆了呆, 继而将目光放回功法上——想那种没用的事情做什么?洪紫身为炼器师, 又身处西域,即便是这样一个临时歇脚的住处,也会尽力去布置防护的阵法,周祺然现在是借用一下这防护而已。

    可以说, 就算没有这傻球, 他也能想办法找到一处安全的所在去尝试修改功法,只是要注意的事情更多,情况也更加麻烦而已。

    周祺然提前把那秋博宇赶出了门外。这种操作最考验精细程度,自己现在见到那小子便要带上几分烦躁,分分钟就是出纰漏的节奏。

    当然这个“赶”大约是他自己认为的“赶”,在秋博宇眼中,周祺然不过是准备开始修改功法, 然后让他出去以免打扰而已。

    偶然有路过的仆人,见到这俊俏的青年时面上都带了几分惊讶。一来这人竟然能被他们的主人,那名尊贵的炼器师以平等之态请回来。二来,这青年身上的气质也太过特殊,虽然感觉得出来是个魔修,但是其他的一切都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秋博宇则是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思考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与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对于西域的了解并不多,仅停留在资料上的介绍和真君的补充。也就是说,有关于西域的信息,全是真君告诉他的。

    混沌之地中,真君突然提起西域的疑惑到了此时似乎得到了解答。为什么提起西域——因为他们会到西域。

    随之而来的是新的问题——那混沌之地是什么样的存在?以及真君对那混沌之地了解多少?

    每每意识到这些问题的时候,秋博宇都觉得自己还做得不够。他还没能成长到能站在真君身边的程度,真君清楚详知的事情,他一无所知。为了顾及这样的自己,真君不断在行动上做出调整,可是他并不想要真君改变步调来适应他。

    到了西域之后,真君的态度变化越来越明显——至少在一直观察真君的秋博宇眼中,真君做出了很大的改变。

    这或许有自己的道心誓的缘故,或许有真君心魔的缘故,但总归,自己似乎离真君近了一些。这对秋博宇来说是甜蜜的负担。甜蜜在于与心上人的渐渐靠近。负担在于他深深感到自己的无力和不足。他想要变得强大变得稳重,成为他的后盾与帮助者,与他并肩而行。

    师尊与他说过,因为需要分心去钻研辅修之道的缘故,大多丹师的战斗力是比不上同一阶层的修士的。毕竟有所得便要有所失。所以有些丹师会选择找一名专研战斗的修士结伴,一人专心研究丹道,另一人则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骆元白告诉他这些事的本意是见他已经筑基后期,即将结丹去接受天堑林的考验,便告诉他有关丹师的这一技巧,让他即便是要挑伴也要仔细挑,以免初到中州不明情况被人给下套了——虽然他一直觉得,给人下套的应该是他的徒弟,但是还是得交代一下这种事情。而秋博宇听罢,反应还是挺直接的。

    “我为什么不能用双倍的努力来兼顾两边呢?”

    修为也好,丹师水平也好,不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时候最为稳妥吗?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那如果有了二者同收的实力呢?

    骆元白自是赞赏了弟子的野心,同时也嘱咐他要顺势而为,灵活一些。

    秋博宇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野心不小,所以他也愿意付出加倍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野心。

    想到洪紫举手投足时的自信与从容,秋博宇心中一动,有什么想法似要破土而出。

    如果说丹师的天赋在于悟性与对规则的理解和操纵.那器师呢

    他可还没忘记当初卓夜雪对自己说过的话——论讨人欢心,器师更加有利。

    辅修之道的三条路线,从来都不是相互独立的,丹师可以进行简单的炼气,器师也能炼制简单的丹药,符师更是属于丹师器师二者时常兼任的一脉。

    修真界以往不是没有出现过妄想同丨修两种辅修之道的人,但是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单修符师或者单修器师都能拖累修士本身的修炼进度,更何况二者同时来?没有哪个修士能受得了这样的精力消耗,最后两边都进度缓慢,得不偿失。

    秋博宇觉得自己可以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屋内,周祺然在床上盘着腿,双目紧闭,腿间摆放着一个黑色的阵盘,阵盘之上摆放着那本功法。因为体内没有灵气,许多事情变得麻烦多了,但总体来讲还是能搞定的。

    规则方面的事情是以神识来处理的,而周祺然仅仅只是灵气消失,神识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似乎是没了灵气的补充,动用神识的话十分容易疲劳。

    最终连最开始的部分都没开始修改,光是梳理出这功法的修炼脉络和调整里边的错误,便耗了周祺然大量的精力。他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行动,同时开始思考自己提出这样的议题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

    原因无他,实在是有些累。

    像是浑身精力被抽干了那般。

    “傻球。”

    周祺然很快便将秋博宇喊了进来。

    秋博宇开门进来的速度快到让周祺然怀疑他是不是一直扒在门上时刻等着冲进来。

    “真君有何吩咐?”

    “嗯……”

    周祺然看着阵盘上的功法,正准备整理一下语言简明扼要地说情况的时候,便听秋博宇突然道。“真君是不是受累了?若是疲倦的话大可停下,待寻到灵气充足的地方再开始也无妨。”

    ……他都还没说呢,这小子怎么就那么清楚了呢?

    周祺然幽幽地看着他,像是在上下打量着他。此时周祺然的心情倒是与之前和秋博宇打过交道的人同步了——这小子难道会读心?

    实际上秋博宇全靠他自己的观察。

    虽然魔修的状态似乎是因为没有功法而难处理,但以仙修的标准看,他毫无疑问是个金丹,踏入了真正属于修士的领域。在混沌之地的时候,他也终于窥见了规则这等神秘又神奇的存在,不再像以前那般毫无感觉了。

    或许是他一直关注着真君,或许是他这方面天生敏感,不知怎的,秋博宇在门外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能清楚地感觉到屋内的规则波动。那波动清晰到都不用特意去感应,便可完完整整地接收。秋博宇在门外,从规则波动之始到那波动渐渐趋于平缓甚至停止,他觉得自己可以用这个来推测真君的情况。

    亲自体悟过规则的他自然知道那是多费精力的一种行为。

    意料之中被周祺然叫进去之后,秋博宇看到周祺然眉眼间的疲惫,自然也清楚自己的猜测没错。

    被秋博宇抢先说了想法后,周祺然一时没话,憋了一会儿正要找些话说,便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些动静。

    就像是有什么人在极速接近着这里。

    或许是那人带出来的动静太大了,连秋博宇都感觉到了,几乎是下意识地站在了周祺然的面前,就像是要保护他那般。

    不,应该说本来就打算保护他。

    周祺然还未说什么,便看到门轰然被砸开,门外站着一个大汉,打着赤膊,头发凌乱,浑身肌肉如树根盘结,刚健有力,光是往那一站,便看得出是个极不好惹之人。他看起来心情状态并不好,看着屋内的眼神带着几分怒火,喝道,“你们是谁?!”

    秋博宇皱眉,往周祺然的方向退了退。与洪紫不同,这男人给他的感觉要更加强势一些,更加符合传闻之中魔修的形象。现在这人带着一腔怒气突然闯进这里,目的不明,情况不妙。

    能畅通无阻地进来这里,要么他是实力强到能避开那些防护,要么他是这宅子主人的熟人,阵法不会对其进行阻拦。

    周祺然倒是看了他一眼,心中也疑惑。

    西域这边的剧情,没有哪个人的形象和这人是对得上的。要不就是有对得上的,然后不太重要所以被他忽视了。

    所以说没有系统就是各种各样的不方便,突然冒出个人,连身份都搞不明白。

    见屋内两人没有应对,男子自己走了进来,本来似乎是准备说点话的,但是看到周祺然的那一瞬间,他便愣住了。

    ……

    怎么说呢,秋博宇有股不妙的感觉。

    “是你!”那男子怒道,“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男子的火气似乎更大了,登时就取出一把长刀,似要出手。

    秋博宇见状,正准备保护周祺然的时候,身后被猛然一扯,差点往后栽倒。回头一看,周祺然面色平淡,似乎来了点兴趣,手指动作不断,似乎在摆弄着什么。

    那男子可完全不管眼前的境况,直接挥刀横劈,似乎是想直接出手,却没成想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他给困在了里边。在发现行动受限之后,那男子立时收住冲势,转攻为守,盯着这边的两人。“果然是你!”

    想当年,他便是被这不知名的手段给阴了,才付出那般惨痛的结果!

    这模样,已经恢复了妖化状态记忆的秋博宇哪能不熟——真君当年便是用这个来限制他的接近的。

    再看真君,完全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明明灵气都消失了,真君还能做到这种事吗?

    周祺然做得到吗?

    当然做得到。

    阵法说到底就是融合符师对规则的理解而后利用规则做出的改动。如他这种研究规则多时的人,随手用神识弄个屏障一类的东西也是轻轻松松的,只是没有灵气那般稳定持久,出现一下就要消失罢了。不过这也够了,能吓一吓对面这人也行。

    刚刚那般时刻,秋博宇毫不犹豫选择挡在自己的面前,倒是让周祺然观感有些复杂。

    “真君,您认识他吗?”

    对面几乎是满脸写着“你我有仇”,秋博宇忍不住向周祺然发问。

    “……”周祺然再看两眼,“不认识。”

    这话似乎又戳了那男子的怒气点,他气得几乎要跳脚,却又提防着周祺然那诡异的手段而不敢贸然出手——他当年就是栽在了这个的手上!

    “你竟然还有脸说不记得我?!”男子道,“吾乃魔将血刀玄厉,你当年折辱于我,此仇不报我气难消!“

    “……”

    秋博宇看向周祺然,“真君,认识吗?”

    周祺然摇摇头,“这名号在西域太烂大街了,同系列的我能找出一打,当年说要我记着日后报仇的,说什么让我等着的,太多了,都记不清了。”

    “……真君,您当年,做了什么?”

    看这自称玄厉的男子的模样,不像是什么小事啊。

    面对着张牙舞爪的男子,周祺然心情十分平静。毕竟这个男的充其量就是个魔丹。一来对周祺然放狠话的人太多了,一个个真的都记住的话累死了,而且因为听得太多,这话对周祺然根本没啥威慑力。二来对于他来说,虽然灵气消失了有点麻烦,但他还没沦落到要去怕一个金丹魔丹程度的修士的程度。

    这就好比,作为一个成年人,有天你生病了,一个中二少年跑你面前张牙舞爪,你会害怕吗?

    “没做什么。”周祺然淡淡道,“当年我在西域,因为看不下去,做了一点事。”

    “……”

    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周祺然与秋博宇两人过分淡定的模样让玄厉的怒气难以平息,同时让他更加谨慎了一些。当年遇上这名男子的时候,他还没搞清楚局势,一时大意,被这男子用不知名的手段给困住,而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刀被夺了过去。

    那男人也没直接拿走他的刀,而是做了些手脚后把刀丢了回来。而后玄厉便发现,那刀威力大减,上边的阵法十不存一。

    被戏弄的屈辱缭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如今他本就带着怒气过来,新仇添旧恨,一时一发不可收拾。

    周祺然则是估量着搞阵法需要消耗的精力,甚至考虑要不要继续跟秋博宇借点灵石来开自己的空间道具,现成的符他可是一大把,这种省力的好物他怎么可能不多备一点。

    催动符需要灵气,他没有,这傻球有啊。

    不知不觉,周祺然已经将秋博宇算入自己这边了。

    双方对峙,气氛一触即发,眼看就要继续开战,一个声音终结了所有的硝烟。

    “……爹?”

    小男孩扒在门外,看着屋内剑拔弩张的男人,一时有些瑟缩,道,“你不是在闭关吗?”

    “小宝?你在这?!”男人见到小男孩,顿时将周祺然二人抛在脑后,直接奔了过去将其抱起,而后左右查看,道,“你不是被人给绑去了吗?”

    “被救了。”小男孩道,“就是里面的两个前辈救的我,爹你为什么要对他们拔刀啊?”

    一股无言的尴尬蔓延开来。

    玄厉身体有些僵硬,折辱自己的人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自己道谢也不是道歉也不是,一时之间竟是不知作何反应。

    “这……”男人顿了顿,勉强道,“你小孩子,不懂。”

    说罢,便把小男孩放了下来。那小男孩下来之后还捂了鼻子,“爹,你好臭。”

    “小兔崽子!”玄厉拍了一下男孩的头,“你以为是因为谁?我闭关出来接到你娘的消息,什么也不管就冲到这里来了,你还嫌你爹臭!”

    秋博宇见状,也明白危机化解了——看真君的态度,估计刚刚那情况根本称不上危机。而现在,因为小孩的适时出现,有了恩情在身,至少那个男人不会轻易动手了。

    不过真君看起来并没有多少轻松的神情。这种莫名其妙的发展,不正是他喜欢的口味吗?

    周祺然确实喜欢这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发展,但是此时另外一件事让他更加无语。

    洪紫的丈夫,小孩的爹,原书中不也是早就死了的存在吗?

    这个也没死?

    那就难怪他在原书中找不到对应的人了。因为压根没有出场。

    自称玄厉的这名男子,确实是原书之中已经死去的洪紫丈夫。洪紫要到丘天府参加一次比赛,因为玄厉恰巧闭关,她便带着儿子一同出发,哪知儿子被人下手给绑走,心急如焚的她当即给远在万石府的丈夫传了信,再不断追查或者说追杀绑架的人。而玄厉刚出关便得知这等晴天霹雳,立时从万石出发来到丘天府找人。

    然而来到丘天府的宅子后,玄厉听下人们八卦女主人带了两名修士回来,还清了间客房给他们。那不知为何站在门外的修士,生得那叫一个俊俏。

    本就带着火气的玄厉一听,啥?这是要被绿的节奏啊!当即跑去看看那被邀请进来的人。结果一看,当年的仇人,便更加气了。

    发现周祺然二人救了自己的儿子后,玄厉观感复杂,而那些下人也姗姗来迟,忙给男主人报告最新情况。

    比如小孩已经被救了,救人的就是这两人,比如女主人现在正跑过去兴师问罪,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你们……就……嗯……”玄厉吩咐下人将小男孩送回房间后,遣散其他人,独自面对着屋内的两人。

    气氛有些僵硬,有些尴尬。

    周祺然已经完全进入了看好戏状态。

    他一向喜欢看见其他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当把注意力放到这上边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比较轻松。无聊的时候感觉满脑子要被那幻境给占据,烦不胜烦。

    周祺然作为看好戏的,自然不会帮其解决这尴尬的氛围。秋博宇以周祺然为中心,也选择旁观状态。

    刚刚他是真的担心这个男人会对真君出乎。

    情况太过突然,虽然真君游刃有余,但是秋博宇也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连真君不用灵气的强度都比不过。

    要怎么办呢?

    “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儿子。”玄厉道,“但是前仇还在!”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呢?”周祺然颇有几分看戏不嫌事大的态度,虽然他自己便是主角之一。

    “你……!我……”

    稍微懂点人情世故的人都知道此时要把话题揭过吧,这人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也对,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当初便不会在西域为祸一方,就是最混乱就糟糕的温邑府,提起那个存在的时候,都是一脸愁容,半面泪水——那个家伙太可怕了!

    周祺然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果然还是这样子好玩嘛!

    “……请问,这位玄厉阁下。”秋博宇左右看了看,果断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有仇,那么当年真君对你做了什么吗?”

    玄厉一听,自然是带着气愤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他生气的点还在于,那把刀是他的爱妻亲手给他锻造的,意义非凡,结果被那人一折腾,霎时间上边精心布置的阵法十不存一,怎么能让人不气!

    于是秋博宇算是终于知道真君当年在西域干了什么了。

    而且这行径还特别耳熟,真的,非常耳熟。

    真君在东域的时候也做过这种事吧?

    怎么说呢,从玄厉口中得知这事后,秋博宇觉得,真君在西域的“仇家”绝对不会少。虽然以前便有这样的认知,但是现在秋博宇是完全意识到了——如果真君不易容不做其他手段掩护的话,光凭他这一张脸,出去一站,定能引来十个百个玄厉追杀。

    ……真君果然是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