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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一场真正的大考(中)

    皇帝真的如朱文奎所说的那般,只是将曹操和袁绍两种性格拿出来让朱文奎在选吗?

    于谦知道,这个时候的朱文奎,正在面临一项人生中最重要的抉择,这个抉择,将会直接影响到朱文奎的一生,也会影响到他于谦的一生!

    跨过去,只要将来不犯滔天的大错,那么可以预见,一条金光璀璨的青云大道便铺在朱文奎和于谦两人面前,只等着两人踏上去,便自有一股东风至,送二人直入青云巅。

    伴随着巨大利益的便是巨大的风险,选错了,朱文奎的下场于谦不敢妄言,但自己的下场,一定是十分的悲惨。

    所以,于谦皱紧了眉头,这个时候的他开始犹豫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朱文奎会怎么选,甚至为此牵挂了他所有的心怀。

    相信马小宝还是相信张东升。

    两条路,一生一死,一荣一损!

    “本宫现在已经做好了不顾一切下决心的准备,剩下的,便只有该把这起案件办成什么一个结局了。”

    朱文奎站起身,拔腿就要走,于谦在身后忙问。

    “殿下要去哪里?”

    “找许不忌。”

    若论天下谁最懂皇帝,那必然非许不忌这个天子第一号马屁精莫属了。

    好风凭借力,朱文奎需要借许不忌的力。

    这不是一起随随便便的案件,从朱文奎吃透皇帝那句话的时候,朱文奎心里就已经明白过来,这是一起皇帝早已知晓,知晓当朱文奎到任之后,就一定会碰到类似性质的案件。

    所以朱允炆才会在最后说出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来提醒朱文奎。

    那么,这句话里面还是否包含其他的意思,才是朱文奎真正需要搞懂的,他之前的方向完全错了。

    查明白案件的真相其实并不重要,搞明白朱允炆那句话的意思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就这般,朱文奎匆匆赶到了许不忌的府上,却得知后者去了吏部理政,府上的管家要派人去通知,却被朱文奎拦住。

    “许部堂操持国朝重事,岂可因本宫而慢怠,本宫无妨,且等便是。”

    就这般,作为大皇子的朱文奎,生生在许不忌的府上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回府吃饭的许不忌,让后者相当的受宠若惊,连连告罪。

    “这、这怎得能让殿下这般等下官,下官死罪,死罪啊。”

    连连告罪的许不忌便看到朱文奎已经站起身,冲着自己深揖一礼。

    “本宫才疏学浅,现有一惑,劳请部堂不吝赐教。”

    “折煞下官了,折煞下官了。”

    许不忌吓得赶忙侧身躲过,托起朱文奎感动道:“殿下但有不耻下问之惑,下官一定殚精竭虑助之。”

    又是一番客套后,朱文奎才转入正题之上。

    先是将马小宝与张东升的案件和盘托出,而后说出了朱允炆的那番原话。

    “本宫现在可以咂摸透的,便是父皇欲让本宫抉择性格一事,但这件案子怎么断,本宫不知,天下唯独部堂最懂父皇之心,所以,还望部堂赐教啊。”

    听完朱文奎的介绍之后,许不忌这眉头也皱了起来。

    两个小孩都能看出此事的非同凡响,他许不忌自然没道理迷茫。

    至于朱文奎最后的那番话,想让许不忌来帮其分析一下,只揣测了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许不忌就已经知道朱允炆的心意了。

    但许不忌还没有急着说出来,他有他的犹豫。

    皇帝拿此事考校朱文奎,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来看出朱文奎这个皇子有几斤几两的能耐,将来具不具备成为东宫的资格和能力。

    如果他许不忌现在出手帮助朱文奎,不就是相当于作弊了吗?

    作为一个最喜欢研读《建文皇帝语录精选》,善于挖掘其中皇帝讲话精神的头号政客,许不忌现在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开始将朱文奎刚才复述的皇帝的那番话掰开来进行分析。

    “一个好汉三个帮。”

    三个好汉指的是谁?

    许不忌心里开始疯狂的盘算起来。

    朱文奎到应天府当差之前,像皇帝要了于谦,那么于谦就是第一个帮手。

    到了应天府之后,应天府尹是陈绍。

    这是‘一个传统的旧官僚’。

    旧官僚最突出的特性便是唯上。

    陈绍这么些年的表现南京城里基本都知道,就是一墙头草,喜欢趋炎附势。

    可以预料,当朱文奎这个大皇子驾临应天府之后,以陈绍的脾气秉性来说,会自然而然的绞尽脑汁伺候朱文奎,那么,他天然就是第二个帮手。

    三个人,只差一个了!

    许不忌!

    许不忌觉得自己把握到了这个关键点,皇帝可能在期待着朱文奎能够来找他,因为朱允炆知道,自己是最懂皇帝的,那么朱文奎遇到了难题,只要来找他许不忌,就一定可以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

    这不是作弊,相反,是朱允炆这个皇帝、一个父亲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皇帝不是要天下的事都懂,皇帝要会用人。

    有能够帮助到自己的人才不去用,那这个皇帝绝不是好皇帝,因为他狭隘。

    对朱文奎的锻炼或者说考验,皇帝真可谓煞费苦心了。

    既然皇帝默许自己帮助朱文奎,许不忌现在就彻底放下了心,迎着朱文奎那充满期冀的眼神,释然的笑了起来。

    “饮茶。”

    朱文奎现在满心焦急,感觉屁股都快烧着了,哪里还有心情品茶啊,但许不忌的笑却给他了勇气,让他安下了心。

    为丈夫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这些年,自己已经很难从父皇的脸上看到太多的喜怒悲欢了,现在,该轮到自己这个大皇子进行类似的训练。

    念及至此,朱文奎便深吸两大口气,陡然笑了起来。

    “部堂请。”

    说罢,端起茶碗来,慢条斯理的吹了一口气,真就好整以暇的品尝起来,哈出一口气,还煞有介事的赞叹了一句。

    “好茶!”

    这番姿态,让许不忌大为满意。

    到底是龙生龙、凤生凤啊。

    两人就干脆这般聊起了不同地方品类茶的优劣特点,原本火烧眉毛的案情反而不再提及,直到一碗茶喝完,许不忌才放下茶碗说道。

    “马小宝无罪,抓张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