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你站住。”月影脱了鞋子,扔了一只给他,又脱了另一只握在手里,“居然把我骗回来给你收债。”
“夫人息怒,你这么机灵的脑子,这么一张巧嘴,我不好好利用一下,对不起你啊。”云深正想开门,撞到了文氏的身上。
月影的一只鞋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云深的后脑勺。
“娘,你管管你媳妇,都要造反了。”云深摸着后脑,痛得咧嘴,埋怨道,“也不知是吃什么长的,这么大的劲。”
文氏只是来送汤,没想到遇到这么一出。
“是你媳妇,又不是我媳妇。”文氏笑呵呵地对月影说,,“儿呀,娘给你炖了些补身子的汤,你趁热喝了。”
文氏看到月影一口喝完了,颇满意地点点头,对她细语道,“儿呀,账本时看不完,这内院的掌柜也不好当,你早点儿休息,明日再看。”
这两年的相处,月影已经把文氏看成自己的亲娘,除了孝顺,也哄她开心,她毕竟是心疼文氏一直活得压抑,被婆婆压着的日子不好过,幸好,文氏待她如亲女儿一般。
“臭小子,你注意点,别让我儿媳妇太累。”文氏说完,又对月影说,“儿呀,听娘的话,早点歇着啊。”
张氏等在文氏的门口,问她,“大嫂,怎样?顺利吗?”
“你这招还挺管用的,平常让这丫头喝,她总防着我。你方才这么一闹,她分心了,也顾不上,一滴不剩地喝了。”文氏一脸轻松地说。
“走,我们去挑花样,得赶紧准备起来了。”张氏挽着她的手臂,两人在灯光下有说有笑地挑着花样。
张氏突然感叹,“娘在的时候,总不让我亲近你,后来,慢慢地习惯了排挤你,什么都争。现在,放下了一切,突然看明白了,还是这样和和气气的日子好。”
文氏给她一个花样,“过去的事,咱们别提了,我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是给儿女帮忙了。等晋阳高中回来,我们再给他找一门好亲事,我们家也齐全了,你放宽心吧。”
张氏擦了擦眼泪,接过她的花样看了两眼,“还是这个胖娃娃的好看。”
“大夫人,二夫人,成了。”刘妈妈和李嬷嬷兴冲冲地回来。
文氏紧张地被针扎了手,张氏赶紧拿手帕给她捂住,责备,“瞧你们,都是老人了,做事还会有失分寸。”
“嫂子,弄疼了吧?”张氏关切地问,“要不要擦点药?”
“没事,就扎了一下,不碍事的。”文氏握住她的手,“你确定云深吃饭时,也喝了那汤?”
“嫂子,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张氏自信地说,“我可是给他喝了两大碗。”
文氏瞪着眼睛,有些担心,“可不能喝坏了,太多了吧?”
张氏整理一下头发,“我家的那口子,每次都喝,也不见有事,是不?”
文氏脸皮子薄,见她说了,低头,尴尬起来,“没事就好。”
刘妈妈和李嬷嬷在边上低头偷偷地笑,不敢笑出声,这样的情形她们是做梦都没想到的。张氏看到文氏的样子,也醒悟自己说错话了。
“嫂子,我们要不先休息?”张氏也感到身体有些不妥了,那些滋补的大补汤,她为了骗云深喝,自己也喝了两大碗。
抬眼看看窗外,这个时辰,俞泰安也该回来了。
“嗯,你早些回去歇着吧,陪了我一天了。”文氏送她出门。
果然如文所料,早饭是自己吃的,云深和月影都没像往常那样按时过来陪她吃早饭。吃过早饭,她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张氏过来。
她心里不安,过了中午也不见人过来,担心药力过猛了。
刘妈妈在一旁劝她沉住气,疏桐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好旁人去看情况,只好在院子里等着。
终于,午饭后一会,文氏姗姗地来了。
“嫂子,放心吧,我来这里,等到他们出门办事了,两人都穿得严严实实的。”张氏笑了起来。
文氏听完,这才放心地和她继续挑花样。
云深和月影昨夜的战绩是中午起来,屋里的东西换了一遍新的。他们出门去茶园,看一下新茶的情况,顺道去铺子收债。
收债是一门技术活,又是一些陈年旧账。
云深搂着月影,“昨晚辛苦你了。”
月影趴在他的肩上,“娘也太狠了,我要再睡一会。”
他给她调好一个舒适的位置,劝着,“放心,我以后还会继续多留意的。”
这话没说完,月影又睡着了,要不是他说这次的收债非她不可,她估计能睡上一天。昨夜,到了半夜时分,两人就像烤熟的虾子,红扑扑的,谁也不放过谁。
回想起来,他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在心里暗自叹道,“老娘呀,也不担心你儿子的性命的。”
算一算,他过了二十五,重要的是留在杨城养胎的灵君刚生来了一个胖嘟嘟的小肉团,是个女儿,郑九第整日抱着,还在他的面前炫耀。
他当即夸下海口,要一次抱两,就那么过了一个月,小团子的满月酒,郑九第趁着酒劲,又来刺激他,问他不能一次抱俩,三年抱一就行了,只是别让她的宝贝女儿会喊爹了,他还没当爹。
这话,他不敢和月影说,她是一个极其怕疼的人,又亲眼目睹了灵君生产的辛苦,吓得抓他回来,说好要当什么丁克。
他不知道丁克是什么,听她解释一通,理解成她还没做好准备当娘。
她没做好准备,他愿意等,反正她不离开就行。
“到了。”云深想了一路,推了推她,拿了一个帕子擦一擦她的嘴角,“夫人,到了。”
月影张开眼睛,又再次闭上,随后看到他的衣襟湿了一大块,尴尬的笑笑,“抱歉,我梦到了烤鸭。”
“没关系,我穿的是玄色。”云深回头给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亲一下她的额头,狡黠地说,“夫人以后要节制一些,平均到每一天便好了。”
月影还没睡醒,不能及时理解他的意思,等领悟到了,一巴掌拍到他的肩上,“要不是腻眼神不好,我能这样吗?”
她承认,昨晚是一个很尽兴的一晚;她也承认,她是主动了一点;她更是承认,她却是累了,没有他那么好的体力。
然而,她不承认,不是她不节制。
“你是不是看出来了,却没告诉我?”月影看到他闪躲的眼神,便猜到了,追了他下马车,“老狐狸!”
她扔了一只鞋子,却仍在一个不认识的人的脸上。这时,她才发现这里不是茶园,而是一间精致的屋子。
她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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