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叔在灵君的隔壁住了三天,每一样送过来的食物,都是先送到他的屋子,确认无误之后,这才送到灵君的屋子。
灵君是不知情的,只是饿得更厉害了。
“坏了。”第三天早上,李三叔说到,“君丫头是吃了不少的盐分含量高的零嘴,还有一些寒性的鱼汤。”
要不是,他让月影把厨房的东西拿来,也不知道厨房给她做鳗鱼汤,灵君孕吐不严重,早孕除了偶尔晨吐,没有其他的不适。
所以,他们以为灵君胃口好,吃胖的,因不爱走动引起的水肿。
最后,厨房查出了一些腐烂的老姜、咸菜、榨菜等这些高盐分佐料,灵君的饮食是分开的,她口味变了,舌头对味觉没那么敏感,稍微咸了也尝不出来,零食每天必吃一些盐津梅子。
“周大娘,我们待你不薄,你的孙子生病,每一回的药费,会预支你的工钱,你居然还要害君姑娘?”
月影气冲冲地跑去厨房诘问,要不是看着周大娘老实本分地呆在俞家一辈子,现在头发花白,她真想直接把手里的棍棒打了下去。
“少夫人,对不起啊。”周大娘跪地忏悔,捶胸顿足地,一边哭一边磕头,“是我一时糊涂,二老爷给了我一笔钱,说给我的孙子治病,还给我一个菜单,说是要给灵君姑娘补身子。”
周大娘是贫苦人家出生,仅有一子,丈夫和儿子在石头山采石挣钱。一场大雨过后,他们进山采石,给心脏患有弱症的孙子治病,没想到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儿媳是个哑巴,除了带孩子,别的也不会。孤儿寡母,仅靠她在俞家的一点工钱度日。月影同情她,在物质上都是多照顾她一些。
“是你二叔的笔迹?”随后到来的丹娘看完那一个菜单子,问月影。
月影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周大娘,突然,她扔了棍子,转身跑了出去。
“月影,你去哪?”丹娘气得心中冒火。
“找俞泰安算账!”
“站住!”丹娘吼她一声,“等我!”
月影愣愣地站在原地,不一会儿,丹娘拿着两条手臂粗的棍子出来,递给她一根。
“拿着!”丹娘看她不接,“愣啥子呢?”
“姑母,这是干啥子呢?”月影吃惊地问。
防身,她不需要。
“找俞泰安算账!”
云深得知灵君平安后,从屋子出来,找了一圈,发现找了两个人。
“疏桐,少夫人和姑奶奶呢?”他急切地问。
他懂得月影的性格,担心她单枪匹马地去,会吃亏。
“我正想找您呢,姑奶奶和少夫人一人拿一根棍子,出门去了。”疏桐跑回来,就是说这事情,“我拦都拦不住。”
“大公子,这是出事了?”疏桐看到他紧张地把扇子都抓破了,也急了。
“疏桐,你去把少夫人训练的娘子军带上,我们去老宅子。”云深把手里的扇子扔在地上。
疏桐跑了两步,又折回来。
话说,这娘子军是少夫人在院子训练的,没有实战经验,这回老宅子,又是做什么呢?
打架,老宅子有一帮身强力壮的护院,清一色的男子,她们也打不过啊!
“大公子,这是做什么呢?”疏桐跑回来问。
“算账!”云深说完,把面具撕了下来,一双深邃的眼睛透露出冷冽坚决的眼神。
疏桐是第一次看到这眼神,吓得后退两步,跑开了。
那种眼神,怕是只有少夫人不会怕吧。她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后背发凉。
她慌慌张张地跑进后院,中途碰到石头,把他撞倒在地板也不管,自己摔疼了也不喊,不和石头吵闹,先一步跑起来,继续去后院召集娘子军集合。
“今天转性了?”石头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居然不来打我的头了。”
不一会,他又看到了疏桐领着手握木棍的娘子军出来,急忙让道,让她们过去,随后跟着她们出门。
“哎哟,痛死我了。”余泰安刚进门,摸着屁股乱窜。
花月影手握一米长,手臂粗的木棍,追着他又揍了一棍屁股“余泰安,你再跑?看我不替余家的列祖列宗抽你!”
余泰安大口喘气,又痛又累的,气得词不成句“花月影,你这个泼妇,居然敢打你二叔,你,你真是大逆不道!”
“余泰安,你不顾侄女的生死,居然谋害她的性命。你不顾家庭,跑去赌博,败光家财,连累老母亲,谁才真是大逆不道?不忠不孝?”
花月影追着跑了几圈,也累得停下来,一手把棍子撑在地上当拐杖,一手指着他,“我是俞家的大掌柜。作为当家人,你偷光家里的钱去赌博,我救了你,就有资格管你!”
“啥?”丹娘惊呆了,“不是他害了灵君,你们家里的钱,都是他输光了的?”
月影没时间解释,自己这次回家,和云深偷偷地把他赌输的铺子赎回来,从赌场救了他回来,担心老太太受不住。
“看你往哪跑。”花月影换了一口气,还是不解气,要追着他跑。
俞泰安偏胖的身子厚重地扑在了地上,正好倒在了俞老太的脚下。
俞老太带着一众女眷,赶了过来,看到儿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心里有些疼,但是一想到,他为了赌博,抵押妻儿,偷光家产,又十分的生气。
只是,她不知道灵君的事情。
秋岚扶着余老夫人,劝一句“老太太,这怎么办?二爷,经不起少夫人这么打啊!”
“月影,住手。”俞老夫人喝住她,抢过她手里的棍棒,严厉地说,“我的儿子,应当由我这当娘的来教训,你到旁边学着。”
“老太太,你管教?”月影正在气头上,“你要是真的管了,他会去谋害自己的侄女的性命?他会逼得自己儿子离家出走?”
月影在帮灵夕和灵曛收拾柜子时,发现了晋阳藏在衣服的信件,他是对父亲对家庭的不负责任不满,要不是他一味纵容他亲娘,张氏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毒手。
当晋阳找俞泰安理论时,让他管教自己的亲娘,被骂他指责亲爹亲娘,大逆不道,争吵中知道,阿黎这么对自己,也是张氏的主意。
这些行为,让他心灰意冷,心存愧疚,无法在俞家待下去,他说自己不想成为父亲这样的父亲,要出去看一下外面的世界。
老太太把棍子扔到一棒,再吩咐“福伯,拿家法来。”
福伯很快就拿了一根婴儿手臂般粗的牛皮鞭,恭敬地递上去前劝“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身体,还是让老奴来吧。”
“子不教,父之过。”余老太抢过皮鞭,步子稳健的走下三层台阶,“既然你父亲已故,就让我这个老母来代替,也好全一下他在世时的好名声。”
“我爹的名声,不是早被你毁了?”丹娘从人群中走出来,“我的好母亲。”
“你是谁?”老太太看了她,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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