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秋岚也跟着笑起来,“老太太挑过眼的人,能不好吗?”
俞老太太听她这样说,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仅留下月影在一旁尴尬地陪笑。
“月影,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能干的媳妇,又擅长记账,所以我打算让你去账房学习,跟着福伯学学管账,他日也能做好我们俞家的掌家媳妇。”老太太正经地说道。
俞老太太不说是掌家主母,一是不想服老,自己才算是掌家主母。二是,月影毕竟还年轻,与张氏又有过节。
老太太还没下得决心去处理张氏,担心月影掌家后,会因张氏的事情刁难二房。
她疼爱幼子半辈子,也知道幼子不是一块可靠的料子,要是没了张氏,那二房便是垮了。
她更担心自己走了,没人护着二房,俞家变成了长房的,那三孩子变成寄居篱下。
“老祖宗,做帐房掌柜的事,您是不是该再考虑一下?我什么也不懂,怕担不起这个责任。”
月影知道,她这么做也是在拉拢云深的心,以前老太太坚持把云深赶出俞家,扔在别院置之不理。
人一旦到了晚年,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步,就会向现实妥协了。即使俞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也逃不脱这个岁月的轮回。
她一生好强,也不得不向岁月低头,如今人老了,想法,做事,也看得更透彻了。
表面上,老太太还是俞家的当家人。实际上,俞家原有的一切已被余泰安败得精光。
现有的一切,都是云深常年在外,辛辛苦苦挣回来的。
何况,那原有的大部分产业,还是云深的父亲在世时挣回来的呢。
“孩子,你有什么本事,我这老骨头能看得出来。”
老太太一脸严肃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儿起,你每日按时到账房,和福伯学习。福伯年纪大了,也该是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她说完,不经意地轻叹一口气。
福伯和她同岁,是俞老爷子一手提拔的。
如今,老爷子走了,老太太也老了,曾经培养出来的两位账房掌柜,一个老了,一个魂归故里了。
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交给自家长孙媳妇最妥当,最重要的是月影能够胜任。
老太太的威严,不是轻易能挑战的。月影也只能心里不愿,口里答应地担了。
回屋时,第一时间告诉了疏桐。
自从月影正式嫁入俞家,疏桐便成为了她的贴身丫鬟。
在外,她俩是主仆关系;在内,她俩是姐妹。
她有什么事情都说,除了这次成亲的契约。
这时,疏桐听到她说可以到账房学习,高兴地替她张罗起来,准备笔墨纸砚,还特意给她制定了一份作息表。
当她忙活完这些,看到月影坐在桌旁,满脸的愁容,不免又好奇起来。
“少夫人,我怎么感觉你嫁人后,变了个人似的?”疏桐疑虑地说。
坐在她的面前,开始缝衣服,疏桐又问,“你怎么像是整天有心事呢?”
月影原本就是心直口快的人,被她追问,一肚子的话开始憋不住了。
“疏桐,我能信你吗?”
“必须的啊!”
疏桐坚定地回道,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盯着她。
闻此,月影刻意把椅子挪到疏桐的跟前,挨近,细语,“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能不告诉别人?”
“一定要保密吗?”疏桐确认。。
“当然了。”月影有些气。
她想,这不废话吗?
月影回看她,“算了,看你也没法保证不说。”
“还是你懂我。”疏桐松一口气,低头继续做女工。
她没有月影的城府,即使不会出卖月影,也难免不被别人利用。
况且,保守秘密的最有效的方法,还不是拥有秘密本身的人不把秘密说出去?
想到这里,月影也不打算和别人说这事。
夜里,云深外出做生意,途中耽误了,回房时已是深夜,月影也睡了。
屏风外的地板上,铺好了他的床铺。
他还没回屋前,一路想着怎么劝她去账房。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忙着和商户谈合作的事情,新的茶叶开始制作,正是最忙的时候。
石头在白天汇报,老太太让她去账房学习。他是同意的,这样便不会让她在这大宅子里感到烦闷。
这会,看到她睡了,他坐在塌边看了一会,替她盖好被子,去洗漱完毕,也歇息了。
“起床了。”云深坐在她的塌边,打趣道,“真像一头小猪。”
说完,他原想把被子掀开,手伸出去,看到月影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被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霎时有一瞬间感到这样做是不妥的。
他感觉,自己忽然有点不舒服了。
“你干嘛踢我的床?”月影烦闷地问。
“快要日上三竿了,今日是你初到账房学习,我正等着你起来,送你过去。”
她还是那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眼睛微微张开,见了光后,又翻身把被子盖过头。
他捕捉到这细节,觉得很可爱,不再踢床榻,坐在塌边,一直盯着她。
这段日子的相处,他算是清楚地知道,人总是有不完善的地方。
他欣赏月影的有勇有谋,不畏权势的胆识,以及洒脱的气度。
可她与自己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睡得早,起得特晚。而他反之,晚睡早起。
无论春夏秋冬,他都坚持把今天的账本看完。
即使,他偶尔熬夜,是下半夜睡,仍会在第二天鸡鸣前起来,并且坚持先看一本商道,再吃早餐,随后再外出商晤。
“你去忙你的,别管我,我自己过去。”她不满地回道,带着起床气。
月影虽说没睁开眼睛,却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账房并不是只有福伯一人,我送你去,更合适。”
俞家家大业大,账房的掌柜是福伯,可底下还有数人。
除他之外,还有一人管理内宅的账目,两人管理茶园和茶铺的账目,再有一人管理其他的账目,还有几个其他的学徒。
月影是大房孙辈的长媳,也是俞家有史以来,第一位直接进入账房的女子。
这未必能让那些人心服口服。
“再不起来,我要掀被子了!”
云深等了一会,她还没动静,之前疏桐教了他一招数,月影的腰部最敏感,赖床的话,揉两下,她就被刺激地清醒了。
这算是月影的一个死穴。
他试过了两次,而且屡试不爽。
“好了,我起了。”月影听他这样说,立马坐起来,眯着眼睛,不悦地说,“你先出去,我要梳洗了。”
云深无奈地笑一笑,用食指在她的额前轻轻叩打一下。
他有些宠溺地说,“我在外边等你。”
月影的优点是做事不拖拉,梳洗换衣,一个人也可以迅速完成。
到了正厅时,疏桐和婢女们正巧准备好了早饭。
吃过早点,云深一路走,一路和她介绍账房的状况,叮嘱她要多用心,不可马虎。
他说得有板有眼,十分地认真,絮絮叨叨地。
这话逼得月影差点就要搬出他们的契约,说他们迟早是要和离的,他这样做就不怕自己卷款跑人吗?
可是,她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去做,她对他终究还是心存感激的,不忍惹他伤心。
账房离老太太的院子最近,离他们夫妇住的沁茗轩最远。而月影早上又起晚了,到达账房的时候,快是午时。
进门时,福伯正领着十来人在正门前等候。
福伯深深呼一口气。
在太阳底下站了半日,他这老骨头都快松了,心想这人总算是来!
“大公子,少夫人安好。”
不一会儿,那十几人齐刷刷地给她做福问安,惹得月影觉得自己迟到了那么久,害得别人在此等半天,瞬间感到不大好意思。
“喂,你怎么不叫我早点起来。”月影在他的手臂捏了一下,有些埋怨地说。
她自认为已经是蚊子般的声音,可不知道那仅是自己以为而已。
这话,被面前的十几人听得真真切切的。
有人低头,不好意思看他们“打情骂俏”。
有人把脸歪到另一边,权当没看到。
有人偷偷地多看两眼,捂着嘴偷笑。
“夫人,他们听到了呢。”云深说完,偷偷一笑。
“福伯,我今日有事耽搁了,以后一定按时来。”月影停止对他的小打闹,坚决地说。
“咳咳,大公子和少夫人新婚燕尔的,我等理解。”
福伯听她道歉,瞬间回神,自认为是合理的安慰。
云深听这话,没什么感觉,倒是月影觉得别扭。
她越想越觉得,他们一定是想歪了。
偷偷查看人群,年轻的那几位的小伙子,脸还稍微红了一下。
“你说两句。”月影踮起脚尖,在云深的耳边说。
云深呼一口气,打开折纸扇,开始扇风。
月影这个动作,他很不习惯。
“这初冬时节,你扇什么风啊?”月影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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