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回山,没料想师盖带回了卢沟桥前韩昌的回信,结果有一封封面上写着给土金虾,师父麻衣大仙一问,问出毛病来了。那么过去了这么些天,为什么这位土金虾将军还不来我的麻岳山呢七郎编瞎话儿,可就引起来老仙长的疑心了,师盖被派去凤凰岭探听究竟,七郎跟着后头打听,这才知道师盖不是去凤凰岭,而是干脆直接奔幽州大营去了。不用说了,师盖只要是跟韩昌一念叨自己的模样,就能知道自己不是海中青,那么到时候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再在麻岳山上装下去了。
七郎知道自己追师盖不见得能够再追回来了。一边儿往回走,一边儿在心里盘算,我怎么才能帮帮我爸和哥哥们呢要是这会儿我就下山顾命逃生,我倒是没事了,可是我的哥哥们在阵前碰上这老道,或者说碰上穿着这些鼍龙铠的番将,我家的枪可就使不开了,哥哥们就得有性命之忧我不能现在就走,我得想个辙把老道的阵给和弄摆不成七郎一边儿走一边儿琢磨,心里一起急,脸上可就带出来了,眉心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一边儿走一边儿拿拳头砸手掌,二目失神。七郎离开鹤轩,一举一动,老仙长都看在眼里。干吗要让你杨七郎去清点鼍龙铠哪老道就为了试探试探七郎,倒要看看你怎么办。七郎前脚到后院儿,后脚就跟上了老道的耳目,七郎偷偷出去追师盖,也都叫老道知道了。等七郎回来,麻衣大仙登上钟楼,就这么远远地盯着七郎。七郎自己不知道,自己怎么犯愁,全都在老道的眼睛里盯着呢。老道一看七郎的神思恍惚,心里就明镜儿似的,知道自己上了当了,这个海中青一定是假的,闹不好就是南朝的奸细嗯要不要趁着这个人还在道观当中,我吩咐洞府里的徒弟们一拥而上将他擒获呢不成,这些徒弟们跟了时候都不少了,这个海中青的本领非常,真要是叫大家伙儿上前擒他,就得有人受伤,说不好还得有人丧命,这事可不能莽撞了。再者说,我们俩师徒之礼行过,甭管你是不是海中青,你都是我的徒弟。虽说你是南朝的奸细,可是我是不是就真的去帮韩昌打南朝,这还不一定呢,你怎么就认定了为师我必得下山去打南朝呢既然我的大徒弟不赞成我打南朝,我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得了,我得试试你,看看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老仙长给自己身边儿的小道童耳语几句,自己悄悄地回到自己的鹤轩。七郎进观之后,先到后院儿去瞧去了,上百件的鼍龙铠还在原先的库房内存放,估计是那几个小老道找不见自己,清点完后也就先堆放在屋里,那些需要修补的可能已经搬走了。七郎转身再回到师父的鹤轩来面见师尊,走到门口这儿,小道童一拦,“哎,师兄,你要干吗”“我要见师父回复师命啊。”“哦,师兄,这就不必了。您哪,先回自己的屋儿歇息着吧,师尊在您走了之后,忽然觉得身子不舒服了,现在已经睡了。师兄,您要是想见师父,等到晚上功课之时您再来吧。”“嗯,好吧,师父要是起床了,你得想着告诉我一声儿。”“得嘞,师兄您就放心啵,一会儿假如说师父起来了,我准告诉你。”小道童得了仙长的口授,哪儿能真去告诉七郎呢老仙长早就起来了,坐在鹤轩里看书,小道童偏偏不去告诉七郎去。
七郎在自己的客房之内是如坐针毡,眼瞅着天都擦黑儿了,怎么还不见师尊叫自己去呢赶紧自己来到后院儿,一瞧,门口还是有小道童把守着,看见七郎,伸手一拦,“师兄,师父在歇息,您可不许进去。”“那师父可曾起来”“估计是一直都没起,刚才师父好不容易起身儿吃了口儿,昏昏沉沉,这会儿估摸着又睡着了。师兄,您有事儿找师父,也不在这一天儿两天儿的,您明儿个再来。师父身体棒着呢,您放心,这睡一觉准好,您明儿早再来。”七郎一看,得了,我也不能说硬闯进去哇那就等明早吧。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郎还来门口儿,照样儿只不过看守鹤轩的道童就换人了,“师兄啊,您这么早来找师父有事儿吗”“哦,呵呵,我,我也没什么大事。”“没什么紧要的事儿啊那您就先回去得了。等等,等师父病好喽吧。”“师弟,这幽州城下的战事越来越近,今天我怎么着也得见一见师尊,好讨教一番阵法哪。”“哈哈,师兄哇,师父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问,嘱咐我跟您说一声儿,反正您不是南朝的奸细,您自然是不必担心师盖师兄回来。您呢,就跟这儿踏实儿地等着,师父说叫您等师盖师兄回来再说也罢。当然师父还说了”“师父还说什么了”“师父他老人家让我告诉你,您要不是南朝的奸细,您自然是不会心虚,您就踏实儿地等着;您要是南朝来的奸细呢”“我要是可怎么说”“师父可就说了,说你们师徒一场,他绝不会为难您。您哪,您就自己个儿下山去也就罢了。日后无论是南朝胜了也罢,还是北国得势也罢,不管您认不认他这个师父,他都认您这个徒弟。话就到这儿了,师兄您都听明白了没有”“噢师弟,我全都明白了,师尊他老人家不是身体不舒服,这是还猜忌着我,认为我就是南朝来的奸细。”“师兄,师尊的身体确实是不适,这可是您多心了。师父的原话就是这个,您怎么听是您的事儿,我可就不多说了。可是您今天可不能进这鹤轩,师父说得明白,今天不见您,您可别为难我们这些人。”
七郎盯着小老道,心里直翻腾,心说虽说我和麻衣大仙有师徒之名分,实际可无师徒的情分,我们这才几天哪老头儿这个话扔给我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日后无论是南朝得胜还是北国得势我们师徒终归还是师徒呢七郎再看看小老道,一咬牙,一跺脚,得了,今天我还就硬闯了我可是七郎心里知道,假如我要硬闯鹤轩,这就是不打算再在山里待着了,自己得把下山的后路留好。眼珠儿一转,想到这儿并没有立刻往里闯,转身就走。干吗呢自己回到了自己安身的客房之中,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套上师父赠送给自己的那一副鼍龙铠,再到马厩中牵出来自己的黑毛虎。一切都收拾停当,二番来到师尊的鹤轩,就将黑毛虎拴在门口儿,自己擎着自己的乌金枪就进来了。小老道一看,吓傻了,“师兄,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我要找师父算账他嘴里说得好听,说还认我这个徒弟,可是什么真本事都没教给我,我得当面跟他翻翻账本儿”“你”小老道还想说什么,七郎眼睛一瞪,大枪这么一摆,就把小老道给扒拉到一边儿去了,自己踮步拧枪就进了鹤轩。
七郎心里盘算,甭管我怎么装海中青,今天就算是到头儿了师盖一回山,我说什么都说不过去了,更别说还可能有谁跟来呢。韩昌要是知道闯进了幽州的人是我,说什么也不会再放我回去啦。得嘞,我今天怎么着也得见师父一面。大仙是盼着把我给挤对走,我要是下山去了,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他再到阵前摆阵,我,我还如何上阵与师父对阵呢我明白了,假如说今天我胆小一走了之,等于就认死了这个师父了,日后在幽州的战场上,我还有何颜面再跟大仙对阵厮杀呢别价,就算是我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不能叫你下得了山,摆得了阵七郎来了浑劲儿,噔、噔、噔、噔、噔,进了鹤轩,抬头一看,嚯师父好端端地正端坐在当间儿
老仙长一看七郎闯进了鹤轩,手握着自己的金枪,就知道这位海中青准就是南朝的奸细,不用等师盖回山了。看起来师徒之分已无,眼下就是谁先把谁弄死的事儿,挥挥手吩咐拦着的几位道童先退下。老道面带微笑,“哈哈哈哈中青啊,为师我略感风寒,你硬闯进来,是为着哪般哪”七郎抬头再看老道,就觉得师父已然是面带着杀气说书的总是这么说,说谁谁谁一脸的杀气,可是谁也不知道杀气是什么样儿,怎么个表情。七郎是久经沙场的战将,一看人的颜色就能知道这是杀气,这人有要杀人的心,这么一来,再看师父这笑容,可就太怪啦,老话说皮笑肉不笑,就是说的这样的笑脸。七郎把心一横,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大步上前,“师父,徒儿我今天非得见您一面,实在是战事紧急,就在眼前,我这能耐还没学会呢可是您收我为徒的时候,您可是说啦,您得传给徒儿我真功夫、真本事,您要是藏私不教,您可得怎么来着”老道给气的,我还没责问你哪,你倒先责问起我来了“好哇,中青,你这么问我,是嫌为师我教给你的枣核镖还算不上真本领、真功夫是吗”“师父,枣核镖算是救命的能耐,徒儿我给您磕一个头也就是了。可是拜师的时候我磕了仨头,您怎么着还不得再教给徒儿我一个能耐,比方说您那刀枪不入的硬功,您教会给了我大师兄,大师兄怎么那么厉害哪,我这枪都扎不进去您说说,您蒙我说非得是童子功才能够学这个,那么为什么我大师兄没有童子功,也就能会这个呢您不是藏着私心是怎么着您为什么单不教给我呢”七郎这一顿说,蛮不讲理,倒把老道给说蒙了,“谁说你大师兄会来着你大师兄根本就不会这个蛤蟆气就得是童子功来学,只有你四家师兄会这个,你怎么能胡说呢”
可是老道说到这儿,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本来是真的蒙杨七郎来着。前两天自己曾经就担心这个海中青的枪法,看着像是杨家嫡传,那会儿有所避忌,就说本来是没有什么传说的硬气功,我这儿全是靠的鼍龙铠护体。这会儿自己这么一说,不就露馅儿了吗所以说这人哪,你只要是撒了一个谎,就得继续着编后边儿的谎言来遮掩前边儿的这个,谁能有这个心呢七郎听了这句话可就更来劲儿了,嗯,怎么样,您还说不曾蒙骗徒儿我吗怒目圆瞪,手握着金枪自己身上这阵儿有大仙赠送的鼍龙铠护体,还真就什么都不怕了。老道有心自己动手去擒拿七郎,可心里知道七郎的本领,虽然自己有把握最后能杀得了七郎,但这回七郎有宝铠护身,自己也不能轻易伤到七郎,一不小心,还可能是自己先受伤,难免也得大伤元气。老仙长活动心眼儿,想辙得冤七郎一回,得让这小子不防备就着了自己的道儿,让自己生擒活捉。假如说这小子真的就是杨家的子弟,我活捉此子,到在阵前,这小子也是我能够拿住杨令公的一个人质。老道一打磕巴,七郎这会儿反而是换了笑脸了,“师父,您原先可说的是没有什么蛤蟆气来着哇您现在又这么说了,看起来您还是有这个硬气功的。”
七郎这是来找茬儿来了,琢磨着甭管自己说到哪儿,你只要是一翻脸,就不算是我对不起师父你了,得说是你这个师父没安好心,我就好拿枪扎你。我扎不死你,可是你老头儿也那么大的岁数了,我就是给你留点伤,不也算是阻了你去幽州的事儿了吗七郎在心里默念着大师兄教给自己的几招,知道只要是我给你弄破了皮儿,麻衣大仙就算破了练门儿了,短期之内甭想再下山去助战幽州啦。他等着老仙长跟自己翻脸,可是老道半天不肯就范,铁着脸沉吟了半晌,忽然间也换了一副笑脸,“哈哈徒儿啊,你骂得对,师父我是瞒着你来着,的确是有这道门的玄术,你一时半会儿也确实是学不会,怎么也得在山上修炼个三年五载的,到那会儿幽州就早被大宋朝给占了去啦为师既然打算叫你来这个阵胆,对阵之时就得由你来勾引宋将,尤其是杨家的八虎将哼哼,你将他们引进阵中,他们就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虽然为师我有鼍龙铠给你护身,可是杨家子弟要是拿枪扎你咽喉你可怎么办呢为师我的蛤蟆气你是必得练会的,蛤蟆气要多耽搁一些日子,不如先练养气之法。这个可得看你的造化,你要是个有造化之人,几日之内你就能练成这护体玄功”“护体玄功”“对喽,你来看。”老道好像是早有准备,随手就拿起来一幅卷轴画儿,七郎一瞧,这幅画儿上画的是一个打坐的人,可是周身上下都是小人儿。脑袋里有几个小人儿在那儿烧丹炉,这丹炉就安放在一座洞府之内,顺着大门往外是顺山势而下的蜿蜒小道儿。小道儿上走着小道童,在搬柴火,在这人的胸口里是一棵大树,大树上坐满了人,有的伸懒腰,有的在摘果子。再往下就是肚子,这人的肚子里可热闹,这儿地儿大,是一座乡村的风景儿,有小房子,还有农田,三三两两的老道赶着牛就在这天地里头犁地、栽秧。七郎快看傻了,“师父,您给我看这个画儿是干吗呢”“嘿嘿,中青啊,这就是一层窗户纸,不捅不透。这幅画儿画的就是修真之图,按照这幅画儿上画的修炼,你的护体玄功就能练成。可这手只能先护着你的脖颈,身上还得靠鼍龙铠。为师我原先那么对你言讲,也不能全算是蒙骗于你。”“哦,我按照这画儿上画的练,我就能练成您说的护体玄功哇”“这画儿上画的全是道门儿的不传之秘,我都拿给你看啦,为师我还能再蒙你吗这是真气运行的线路,为师我这儿还有口诀咒语,今儿个就得传给你这不传之秘。徒儿你快快附耳上来”七郎把耳朵凑上前,老道说了些个什么话,只有七郎听见了,说书的人也说不明白。
七郎听完以后直摇头,“师父,您的意思是念这么几句咒语我就能刀枪不入啦徒儿我可不信,除非您这脖子给我试试。”老道假装生气,来来来,不信徒儿你来看。说罢这句话,吩咐身边的小老道,抽出了粉壁上悬挂的宝剑,小道童知道仙长的意思,抡起剑锋,咔嚓,这一剑就切在麻衣大仙的脖颈。七郎定睛观瞧,果然只是一条白道儿。其实呢,老道早就跟自己身边儿的几位小道童商议好了对付七郎的对策,其中之一就是假意说教给七郎护体玄功,只说是句咒语,七郎要试验自然是不怕,老道身上有真功夫,谁砍都不怕。可是换过来让七郎试功夫,老道就得着机会了,弄不好能骗七郎挨一刀。可是这会儿是话赶话,老道一时叫七郎给问糊涂了,好,你不是说叫我教你真功夫吗我教你了怎么着你敢试吗你看,我叫宝剑砍着了没事,你敢吗
七郎心说,老道这是有坏主意啊,您本来就擅长蛤蟆气,要不是大师兄跟我说明白了,我今儿个就得上了您的当啦什么护体玄功加您这咒语哇,我要真按这个来了,还不得叫您一刀把脑袋给砍下来啦“师父,您这手儿可真叫绝啊徒儿我想学,不过您可别蒙我,万一是您跟我这小师兄捏鼓好的把戏哪您敢叫我自己来试试砍您一剑吗”麻衣大仙自己还蛮有把握的呢,“好吧,中青啊,你不自己试试你是不相信哪,你自个儿来吧,不过”“师父,看起来是您心虚吧您只敢叫我师弟拿剑砍,您不敢叫我来砍”“哼,为师岂能与你玩笑我是说你这手得练成,为师我是叫你砍了,你也得放心叫为师我来砍,不这样你这硬功是不是练成了,不试试看哪儿成哇你按照我这口诀,保证是刀枪不入。”“那当然啦,您让我试一试,我就知道您这口诀管用不管用啦。”“好吧,你自己上前试试吧。”老道这么一说七郎就要上前,握着宝剑的道童就说话了:“师兄,这剑我可以给你,可是您这枪还这么攥着吗”七郎一瞧,这是盼望着我把这枪离手,嗯,准知道是自己还握着金枪的话,连带师父也是忌惮一二。这就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起来师父说得好听,这也是要对我下手哇。七郎也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我闯进来了,我就决不能半途而废,决不能叫这老道下山去伤我父兄的性命单手握住了乌金虎头枪,枪尖子冲下,猛然间一用力,当啷,这一枪就扎在了地砖缝儿里。小道童们一看,一吐舌头,知道这枪扎进地里,自己是说什么也没本事将这枪给拔出来。端着宝剑的这位道童跟这儿犯难,我这剑是给他不给他这会儿杨七郎的手里已经没有金枪了,小道童瞄着地上插着的金枪,扭头儿瞧着老道,自己这手里端着这口剑老道看出来了,微微摇了摇头,那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老道知道,既然这个假海中青胆敢将自己手中的金枪插进地砖缝儿里,他就有本事立马儿拔枪在手。小道童的本领不济,这要是一击不中,等于就跟这位假海中青摆明了翻脸了,自己这边儿这几个人里边难免伤亡。大仙摇了摇头,“中青啊,你还不接剑在手,更待何时”心里话,小子你只要是胆敢真砍、真下力气,你就等着瞧我怎么收拾你。
小道童哆哆嗦嗦双手捧着这口剑,此刻已经没了退路,说不听大仙的自己上前拿着剑扎七郎实在也是没这个胆量。七郎一把抓起宝剑,知道大仙不怕这个,怕什么光砍可不成,得在咽喉底下这么一拉。“师父,您真的不怕”麻衣大仙眼瞧着七郎,嘿嘿一乐,“不信你就自己真砍,你砍,冲这儿来”真人指着自己的脖子,果然是艺高人胆大老仙长暗中运足了蛤蟆气,全都冲在脖子上,你的宝剑砍下来我就给你绷回去。老道也是预备好了,偷偷地给几个小道童眼色。这帮子小老道也都知道今天师父是要对付并捉住海中青,往常都跟师父很熟悉了,知道师父这是要施展自己的真功夫,七郎的剑要是真的砍上脖子了,这口剑就能弹回来伤着他自己。嗯,咱们都盯紧着点,只要是这口剑弹回来,小子就得带点儿伤,咱们赶紧上去就给这小子捆起来
七郎挥舞自己的宝剑,唰真砍没有,剑是到了,可是眼看快砍着的时候,剑尖儿往回一缩,可就没砍着,这口剑就停在这儿了。老道这个乐,“中青,你怕什么师父我叫你砍的,告诉你不怕,你怎么不砍哪”旁边的小老道还帮腔呢,“师兄,你就真砍,甭怕”“那我可真砍了啊”“你来真的”七郎二番抡起宝剑,掂量掂量,知道宝剑的锋利如何,再砍过来,宝剑剑尖还是在大仙的脖颈边停住,大仙刚要扭头说话,七郎这宝剑朝前一递,顺着大仙的咽喉底下这么一送力气用得不大,但正在地方儿上,就是这么一拉,扑哧,鲜血喷涌。
小老道都瞧傻啦,上前还拿手捂哪,那能捂得住吗“师兄,不是让你砍吗,你怎么还带拉的”麻衣大仙临死之前,心里就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是自己的大弟子,七郎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硬气功的机密老道此刻反而安心了,静静端坐,也不慌张,微闭二目等死。七郎一看,毕竟是九十多岁的修真之人,自己下此狠手,虽说是为了免除自家三军儿郎的冤死,可也毕竟是杀了自己磕头拜过的师父,慌忙撒手扔剑,跪倒磕头,“师尊啊,愚徒我错矣”除了老道自己知道七郎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场的小老道们可都不明白,挨个儿跪倒给师父磕头,放声大哭。老仙长微微睁开二目,看了看七郎,提起来自己的食指,点了点七郎。七郎一瞧,不知道师父的意思是什么,可是老头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好凑上前,“师父,跟您说实话吧,徒儿我不是海中青,我就是日抢三关”七郎这话刚说到这儿,老道二目圆睁,浑身打哆嗦,伸手来抓七郎,张嘴想喊,可是这口气一破,口中鲜血喷溅,顿时没了精神,缓缓坐下来,垂头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