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无奈的说道“阿宁,你太心急了……”
可是明明一道清冷的声音说道“阿宁……”
云宁激动的原地蹦起来,她扯着伯邑的袖子说道“帝君还需要酒吗?我还有好多,我拿酒给你,你帮我找流光溢彩好不好?”
伯邑微微勾起的嘴角几不可见,“哦?你还有什么酒?”
“胭脂雪!是取了三月的桃花、四月的海棠、五月的芍药,再用当年红梅花苞上的雪水酿制而成,花香清冽,酒味甘醇,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我统共酿了十坛,可以送你五坛,怎么样?”
伯邑眸子里繁星点点,说道“好。那先看看酒吧。”
“你在这儿等着啊,我去去就回。”云宁旋风一样跑了,伯邑闲适的坐在石头上,看着海天一色,水波潋滟。清风起,鳞波动,如心湖雀跃。
玉漱见云宁无事,便回去处理岛内事务了,等云宁抱着五个坛子从山上跑下来时,太阳正努力的扒着水面,也想要看一看这胭脂雪到底是何物。
“你要不要现在尝一下?日常三杯就醉了,若喝了一坛,恐怕要睡上一个月。”云宁眼巴巴的望着伯邑,好像人间在兜售美酒的酒娘子。
“好,那就喝一杯吧。”伯邑展颜一笑,手中多出一只酒杯。
云宁打开酒封,刹那间酒香扑鼻,清冽的花香与酒香相映,熏得那太阳一个支撑不住,掉了下去。
伯邑不善饮酒,一杯酒下肚,一股辣的气流自喉咙口向下流去,再有一股热气自腹中升腾而起,四周景物也变得迷蒙起来。
夕阳只剩下最后的余晖,山中雾气渐渐迷漫,伯邑眼中似乎也要起了雾气,声音柔柔的喊道“阿宁……”
云宁连忙转身,提起地上的四坛,急急的向前走,“天黑了,咱们回去吧。”
等天幕完全变成宝蓝色,繁星挂满,云宁已将五坛酒放进了乾坤袋中,专心致志的扶着伯邑在山涧中走着,心里悔得恨不得把舌头咬断,边一趔一趄的走着,边嘟囔着“何必嘴贱说让人尝尝,不能等到到家了再尝吗?或者等他回自己家再尝?现在可好,一杯倒的量,还不让乘云,真是的……不知道自己多少酒量吗?让喝就喝!”
装醉的伯邑在黑夜中嘴角都要咧到耳朵边去,如果不是怕惹怒了这女子,早就忍不住放声大笑了。
所以夜幕中就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矮个子一路上唠叨个没完,高个子时不时“嗯”“嗯”的附和一声,证明他在听。
等到了浣花阁廊下,云宁带着伯邑扑倒在地,像条小狗一样直喘气。歇了一会儿,端起几案上的水壶,咬着壶嘴咕咚咕咚倒进了嘴里,还没喝个尽兴,水壶就被伯邑抢了过去,他也学云宁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云宁拍腿呵呵笑了起来,“喂!你是那个清冽高远、气质如霜的伯邑吗?总不会是被妖怪换了芯子吧?要不,怎么做出这么粗鲁的事情来!”
伯邑闻听此言,放下水壶,拉过云宁的手,贴在了胸口上,说道“就是我!”
温热的气息相接,感受着他胸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通过掌心传来,云宁开始紧张起来,拽过来手,双手搓了搓,说道“我知道是你。”
伯邑不怕死的将手伸出,说道“我来感受一下阿宁的心跳……”
云宁低头看去,一把将他的手打掉,推了他一把,喝道“朝哪儿摸呢你,把你爪子剁掉烧成灰,信不信?”
伯邑誓要把醉酒的状态演绎到底,晃了晃右手说道“不是爪子,是我的手,要用来抱阿宁的……”
云宁气得血沫上翻,咬牙说道“抱你自己吧,抱!给给给,拿着你的酒回你的天上去吧!”刚把胭脂雪塞到伯邑怀里,想起来还有件事情没有问,“等会儿,我且问你,流光溢彩到底是什么?你能帮我找到不?”
伯邑裂开嘴唇笑了,月光下笑的温润如画,闭月羞花,他怀里抱着胭脂雪,一只手指着云宁脖子里的冰晶,说道“流光溢彩不就在你身上戴着呢?阿宁还找我要什么?”
“啊?”云宁低头举起脖子里的冰晶,问道“这不是冰晶吗?怎么会是流光溢彩呢?”
伯邑清浅的笑声如玉山碎雪,愉悦的说道“阿宁不知啊,三十万年以上的紫晶就是流光溢彩啊,你身上戴的这只,就是我在北极三十万年的冰川里取出来的啊!”
云宁的嘴唇张了又张,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走过去,轻轻的拥住伯邑,说道“谢谢你!”
伯邑似乎酒醒了一般,言辞清楚的说道“阿宁,我不需要你的谢谢,但是我要你记住,不论何时何地,我总是最愿意让你好好的那个人。假如……假如……”
假如什么,伯邑没有说出口,他转身就回去了,天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如今云宁需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快催动灵力运转,提升自己的修为,好在五天后的天劫中,能够抗住三道天雷。
五天时间过得飞快,云宁比往时任何时候都要勤于练功,玉漱看了她几次,知道她上心了,也就放心了。但天雷威猛无比,很多小妖禁不住直接就废了,玉漱还是建议云宁在山洞里躲一躲,自己帮她扛过去,云宁坚决不肯。
但是奇怪的是,直到第七天,天上都没有任何动静,天空蔚蓝如洗,白云卷舒万里。云宁伸出手,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得到灵力晋升了。
到第九天的时候,云宁基本放弃了等待,也许自己仙根还不够格能够经历天劫。但是恢复紫璃的愿望还是坚决如常,所以火灵之力的修炼还在努力突破。
第九日,云宁照例在渤水边,看着浩渺烟波,盘膝坐下,感受风,感受水,感受空气的流动,感受万物灵气运转……
云宁闭着眼睛感受着天地万物,此时在水面上缓缓露出两只触角,再缓缓露出两只青灰色的眼睛,灵动如两颗玛瑙,仔细打量着云宁。风吹波浪,那头颅随浪浮动,在水中沉沉没没,他却丝毫不受影响。
此时天上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乌云密布,天空想要塌下来一样。那头颅看了眼天空,向水下低了低。
云宁抬头望天,天上那道闪电好似预警似的,终于还是等来了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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