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有人敲门,安九说公子有请。
走进伯邑的房间,还有一人见到云宁,行了一礼说道“见过虎威将军,在下都邑戍卫长马道远,得到大公子传信前去调查西郊黑衣人事件。”
云宁点了点头,说道“马校尉不必多礼,大雪天气,劳烦兄弟们辛苦奔波了!”
马道远说道“将军客气了,在下职责所在。出了这样的事,将军不怪罪在下失职,已是感激不尽了!
在下带领兄弟们将西郊方圆二十里的地面都排查了一遍,除了山坡下发现了三十二具尸体之外,还在尸体附近发现了被砍断的腊梅枝条,并在山坡上发现了几支带血的腊梅支。
想来是紫璃将军在此采摘梅支,没有防备遭了暗算。那些黑衣人全是被刺中胸部或其他要害而死,身体特征与常人无异,在下无能,暂未有其他发现。”
云宁听后也不惊讶,这结果已在预料之中。当下谢了马道远,让他将黑衣人尸体妥善放置,密切观察尸体有何变化,如有异样,随时来报。
待送走了马道远,云宁坐在椅子里,默不作声,在脑海里一个人一个人的排除过去,是谁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下杀手呢,目的到底是什么?刚来朝歌两天,从目前接触的人来看,只有微子启在对自己频频发难之外,其他人并未露出任何端倪,敌在暗,我在明,简直防不胜防!
伯邑也不说话,静静的喝着茶,宛如不存在一般。这女子除了微抿的双唇和收紧的下颌可以看出浑身在绷紧,正处在备战状态之外,其他情绪皆由那金色面具遮挡,就连眼神都看不真切。
伯邑看了许久,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调转了视线。这女子毕竟是刚从边疆而来,身具杀伐之气,锋芒太露,又在大王面前如此得脸,自然让某些人感觉到了不安,恐怕想对她不利的不止一方势力,现在四方诸侯皆在朝歌,所有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只是大家久在权谋中心,习惯了算计人心,筹谋利事。云宁一个清白单纯的将军,说白了在那些人心中无非是个武夫而已,如何能够对付得过来这些阴谋诡计!
云宁虽在思考,这么久不做声,也是在暗中观察伯邑的表现,感觉到这目光并无恶意,反而隐藏担忧,倒让云宁迷惑不解。按理说,伯邑与朝中那些人一样,都是初次见面,并无交情,若说能够同脉连枝,那就是在说笑。
正在疑惑间,伯邑问道“你还要想多久?”
云宁冷不防反应不过来,给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啊?”
伯邑站起来说道“我问你还要一个人想多久,你本身信息不多,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得到其中道理。不如先传膳,吃饱了,再细细商论。”
说罢,也不管云宁答应不答应,走到门口对安九说道“传膳,送到房间来。”
安九称了声是,就下去安排了。公子从来不让在房间吃饭,如今倒是又让摆在房间了。说规矩都是人定的一点也不假,想改就改。只希望这女扮男装的云宁将军能够早日体察到公子的用意,别让自己在这里瞎折腾。
安九将饭菜端来,菜肴简单而不失精致,边摆盘边说道“公子不喜浪费,所以小的并未点太多珍馐佳肴,只做了几样精致的小食,请云宁将军品尝。还望不要嫌弃咱们寒酸了啊!”
云宁心下一热,说道“大公子德行让我等佩服,一饭一食皆是百姓辛苦劳作所得,我也不喜铺张浪费,尚简节约是好事儿!”
面前是八个菜肴,荤素搭配均匀,八宝野鸭、挂炉山鸡、奶汁鱼片、五彩牛柳,是为肉食,红烧草菇、莲蓬豆腐、如意笋片、糖醋荷藕,是为素食,两人面前各有一碗鲍鱼笋白羹。
盘盏分量都不大,只在盘盏中心摊一小撮,所用陶瓷碟子颜色也与菜色相得益彰,颜色搭配很是养眼。
安九摆放完毕后就退下了。
伯邑先给云宁夹了一筷子菜,才自己慢慢吃起来。云宁看到伯邑每样菜都会品尝一下,最后就锁定两三样菜,会多动几下。自己就不同了,因为在军营长大,有什么吃什么,所以谈不上喜好不喜好,只要能饱腹就行。但是在云宁第三筷子夹向鱼片、第四筷子夹向荷藕的时候,伯邑就知道了她的喜好。
喝完汤清水漱口后,上茶。伯邑看着琥珀色的茶汤问道“云宁为何会带面具?”
云宁坐端正,正想将向大王所讲解那一套再说一遍,伯邑又说道“如果不是真话,那就不要说了。”
云宁沉默了,这吃了别人的东西,那么快就现世报了吗?
不等云宁反应,接着说道“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如今我想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云宁问道“嗯,请讲。”
伯邑说道“我已说服青冥将你们从驿站搬来这里。在驿站居住,虽说有官兵和侍卫在,但是有些行径防不胜防,你们搬来,大家能够照应些。”
云宁笑了笑,说道“大公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于你。”
伯邑眼神微眯,问道“何事?”
云宁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为何对我如此关注?莫不是也与那些人一样,有所企图?贪图我的美色,或者是……忌惮我的武力?”
伯邑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道“美色?如果你在我面前脱下面具,还好说我是贪图美色,如果对着一个金灿灿冷冰冰的面具,我如何贪图你的美色?但看身材风度臆想一下吗?”
被伯邑一说透,云宁的脸挂不住了,开始微微发热,还好刚才没有摘下来给他看。
尤不死心问道“那就是忌惮我的武力了?”
伯邑说道“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武力值几何。”
云宁眯眯眼睛,问道“你知我是女子?”
伯邑喝了一口茶,说道“你不请女医,亲自去帮紫璃清理伤口,不是女子难道会是男子所为?”
云宁说道“那你也可以说,我与紫璃情投意合,早就交付终身了,我去帮他清理包扎有何不妥?”
伯邑上下打量了云宁一眼,说道“你在边疆长大,不通晓人事也情有可原,我不会笑话你的。你们三个,谁对谁有情,谁对谁无意,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云宁摆弄着茶杯,问道“你观察我们这么仔细,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伯邑垂下眼睛说道“我如果说,对你一见倾心,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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