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手握剑芒千丈,五人五影如同真人,地面狂沙大作,阵阵呼啸大风涌起。
“剑剑剥你皮骨,剑剑噬你心肝。”
五道剑影齐齐斩向张平。
“师父,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的死了。”张平万念俱灰,疾声吼道。
就在五道剑芒纷踏之际,一道棕黄色钟鼎,刹那出现,半空悬浮罩住张平整个身躯。
砰砰砰!
承受住了霸道剑芒威力,发出巨大响声,整个钟鼎出现龟裂的纹路。
钟鼎随即散发复杂符文,一闪一逝,渐渐身上出现的裂纹弥合,恢复如初。
“无量天尊,”远处竹林之中,出现一个白胡子老头,手持拐杖缓缓踱步而出,保养极好未有一丝褶皱的大手一挥,就把钟鼎收入囊中。
“三位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我自千年之前,曾许下誓言,不再出手……”白胡子老头正是夜笙歌。
“师父,你可来了,他们这些人差点儿就把给活剐了,师父我可是赤胆忠心,无论他们打我还是骂我,我从未背叛您啊。”张平看到夜笙歌,打断他的话头,就犹如见到久别的亲人,心中总算踏实了。
甚至眼眶都有些红了,说话更是豪情万千,赶紧说好话,把这仅存的大腿抱住了,生怕夜笙歌一个反悔再跑了。
“混账王八羔子,那你还说小竹屋,暴露我的行踪。”夜笙歌一瞪眼睛,抄起手里的拐杖,上下翻飞指点,捆张平的渔网,咔嚓碎裂。
张平猝不及防,狠狠摔了一个跟头。
“原来师父一直在一旁观察了,那个……形势所迫,哈哈哈。”张平老脸一红,企图用笑掩盖,夜笙歌也没有过多的计较。
“夜笙歌,你毁我千蚕网。”中年文士大跳起来,急吼道。
“哪又如何?”夜笙歌半眯眼睛,将拐杖横亘在身前。
“就他三脚猫功夫,我们把他捆去交给宗主,就完了。”来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紫袍男子,开口道。
“你们没听到我师父他老人家说吗,不再行医救人,你们这是要他破自己的誓言吗?有我在,看你们谁敢动他丝毫?”
张平认为,表决心的时候到了,反正有师父在,怕个毛啊!
还真不信这些老家伙会为难自己一个后辈。
“师兄师妹,我们上吧。”紫袍男子不曾变化的脸,平静道。
让张平的脸角,狠狠一抽。
轰,一道紫色的残影之风,迅疾无比,差点将张平吹到地上。
当想到运转灵气抵抗时,紫袍男子的左手已经扣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们这么大岁数,欺负我一个后辈,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让人传出去不知道会笑话吗?”张平有些无奈,但想到身后还有师父夜笙歌,决不能丢他老人家的脸。
“谁会把这件事情传出去?”紫袍男子冰冷道。
“有我师父在,看你们……”张平滔滔不绝的嘴巴,嘎然止住。
夜笙歌手里拐杖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还被紫袍男子的右手,同样掐住了脖子,憋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
“就你们这对师徒,除了说大话,还会干什么?”老妪从纳戒之中,掏出一把黄绳子,捆绑夜笙歌而去。
“师父,你打他啊,为什么不打他?”
“我只会那一招。”夜笙歌被老老实实捆了起来,蹲在大石头上无奈道。
“……”
“这小子不能留?”中年男子本欲要接着捆张平时,老妪开口道,阴沉着脸,持剑走来。
“大姐,咱俩没什么深仇大恨吧。”张平心里一咯噔,如同刚找到了黎明,又来了一阵磅礴乌云大雨,隐蔽没有一丝光亮。
“你刚才骂我。”
“我没说你啥啊,别……别冲动啊。”
“你说她没人要。”紫袍男子解释道。
老妪白了紫袍男子一眼。
“就因为这,你就杀我,太拿生命当作儿戏了,知不知道啊,生命诚可贵……”张平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傻,又没被捆又没人控制自己,还在这儿嘚啵啥?
转身就跑。
体内兽胎运转到极致,横云渡都使出残影的功效,左三步右六步,碰到障碍物,身子一晃就躲了过去,张平他自己都赞叹,这是自从练得横云渡以来,运用的最为舒心的一次,最为畅快淋漓的一次,最为拼命的一次。
甚至,体内气血急速的加成,突破了自身桎梏。
张平冷不丁没发现,身前一根竹子,踏步一上,腾腾三五步就到达了竹子顶端。
逃跑都发黑的眼睛,映入眼中一片苍绿之色,美不胜收……
咔嚓!
老妪拔剑一斩。
张平直不楞登,直朝地上坠下。
老妪嘴角泛起一丝残忍之笑,剑尖朝上,只等张平落下,身体贯穿整个剑身。
“移沙平海。”
倾尽兽胎之内全部灵气,灌注筋脉,猛增剧烈的膨胀,让张平痛不欲生,不过还是咬牙坚忍,空中无法着力,做出连串不规则轨迹,掠过剑尖。
砰!
掉落地上。
蛮力诀淬炼的骨骼,刚强无比,所以张平除了身上有点儿擦伤,别无大碍。
老妪并不罢休,拔剑挥然再行刺去。
“森碧,你再为难我徒儿,我定要在你宗主面前,说你一通。”夜笙歌冷声道,心里有些难受,看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下去了,好歹张平也是自己徒弟,不能任由外人这么祸害啊。
老妪正是名叫森碧。
果然,森碧听到威胁后,转身离去。
……
三人三匹快马,两前一后,中间是没有马夫的马车,行驶在蜿蜒山路。
“师父,你好歹也是活了千岁的人了,怎么连点儿看家本事都没有。”张平嫌弃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别看我不会什么本领,你师父的师父,那可是法力通天,就外面这三个人,在他面前,就是一群垃圾。”夜笙歌说起他师父,一脸的自豪。
“为啥他教出你这么个废物。”
“我是太低调了,你还小不懂啊。”
“其实就是自己不行,找的借口。”
“我伸伸手,动动嘴巴,可找几名真尊者为我助拳。”夜笙歌一脸自豪道。
“什么是真尊者?”
“……”
吱,吁!
马车毫无征兆,猛的一停。
张平与夜笙歌,脑袋同时磕在了木框上,两人脑袋上鲜血横流,纷纷探出脑袋,观察外面情形。
前方,一个白色身影背对,手持长剑,拦在狭窄山路的中间。
“快滚开,否则立死。”紫袍男子淡漠道。
铮!
白色身影一动,长剑出鞘,鲜血喧染而出的娇艳花朵,飘零空中,绽放地上。
长剑入鞘!
白色身影回到原处。
紫袍男子右臂,离身掉落地上。
“敢问哪路朋友,拦我紫涵宗人马,也好日后请教一二。”中年文士下马,说话颇为婉转,恭声道。
“立刻离开!”白衣身影透着不胜寒意的冷漠道,犹如来自北极之冰的声音。
张平坐在马车里面,嘀咕道:“这声音有些耳熟,背影也好面熟啊。”
“那是当然了,你见到美女都会眼熟。”夜笙歌眼露精光,仔仔细细审视远处的白衣身影。
“她是女的?”张平诧异道。
“那是当然,她刚才出手,我亲眼看到了,真好看。”夜笙歌不自觉,嘴角流出口水。
“你真恶心。”
“……”夜笙歌白了张平一眼。
“朗朗乾坤,天地之大,这道路何时成你一人的了?”
中年文士知道打不过她,但是台面话还是要讲的,如果仅凭一人的言语,将自己这行人另改道路,那可太丢堂堂一宗的脸面。
“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
“……”中年文士敢怒不敢言。
“姑娘,凡事要讲个规矩,你可不能任性胡为,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吗?”森碧相信大家都是女人,所以自信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言语中带着几分告诫。
“这就是规矩。”白影闪动,剑柄一动!
森碧心头一惊,思绪万千汇成一句,自己的一条手臂肯定也没了。
轰嚓!
森碧后背流满汗水,双目无神,不敢去看自己的手臂,虽然她砍惯了别人胳膊腿的,但真有一天,如此的情景着落在自己身上时,还是十分后悔,叫苦不住。
“哎呀,妈啊!”
“我死了,肯定死了。”
叫嚷声从后面传来,森碧忽然发现自己双手还都在,连同中年文士以及紫袍男子,齐齐向后看去。
马车连同车棚,碎裂两半,抛在了山路两边。
“你们为何一直偷看我。”白衣女子手持长剑,抵在张平与夜笙歌h之间,冷声道。
“是你!”张平不敢相信,诧异道。
原来,在刚才白衣女子持剑斩来,速度讯快无比,夜笙歌还在恍惚的欣赏美人无法自拔时,张平最近挨打挨得太多了,发觉这女子刺来的方向不对。
二话没说,将夜笙歌踹出马车外,自己滚落地上。
就听得耳旁震耳欲聋声音。
白衣女子持剑常立在师父二人面前。
张平斜着眼睛,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忽然发现此女子,正是当初自己被洛斯七子打的遍体鳞伤时,正是此女子在身旁经过,还给了自己一瓶药。
常说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更不用说如此的一位大美女。
张平真是谨记在心中,很想希望再能与她想见一面,就连当初的青花瓷瓶中的灵药,张平一直都没舍得用。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穿梭涌动的张平内心,无法自拔,澎湃激昂,说话都带着磕磕绊绊,“还记得我,就是那个黑夜……”
嚓!
“说话注意点。”白衣女子警告道。
“……”
张平光荣负伤,一剑正好斩在右臂之上,如果不是张平炼过蛮力诀,这条手臂肯定废了。懊恼暗道:“我靠,现实跟小说中的差别好大啊。”
“我当时受伤了,你还送了我一瓶灵药,难道忘了吗?”张平说着,从怀里掏出光鲜干净的青花瓷瓶,一脸诚挚的递了出来。
“是你,我记得,你还能活着,很庆幸,这只是一瓶驱灵散,并无太大用,当扔了吧。”白衣女子淡漠道,仿佛生来就如此,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
张平心里怪怪的,什么叫你还活着,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