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红雪走上前,柔声开口:“之前是红雪思虑不周,让公子误会,还望勿怪,你我赌斗只切磋刀剑之技不用玄力。”
她本是好意,奈何误会太深,传到雷禅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假仁假义。
“不必,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不用让着我,我雷禅也想输得心服口服!”
姬霖等一干小辈的轻蔑之意更甚,暗自嘲笑雷禅不自量力,给脸不要脸。
眼见误会始终不得澄清,姬红雪也是急了,一双宛若清泉的大眼睛好像随时都要泛起泪花,惹人怜爱。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刚才见你眼中杀意涌动之时隐有剑韵闪烁,我就想找个借口和你切磋一下,看看是不是我弄错了。”
姬红雪本来不想说出来的,毕竟十五岁的剑客太过荒谬,在得到证实之前她不敢乱说,可眼下的误会让她感到委屈,只好把实情说出不想误会加深。
姬红雪的一番话果然不出她所料,立刻引起一阵嘈杂。
“剑韵?那可是剑客的标志,红雪,你会不会看错了?”妇人惊道。
“一定是看错了。剑客是何等傲娇的存在,就凭他一个废物也配当得。”
雷禅夹在各种声音中也有点懵,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剑客,在华夏的时候师门里几乎人人都用剑,从来也没有剑客一说,倒是在电影里能听到剑客的名字,但电影那都是假的。
雷禅是喜欢用剑,也听人说过有前辈大能通过兵器入道,但在雷禅心里,无论是剑还是别的什么兵器,其实都是毁灭之道、杀戮之道等其他大道的分支,他还真没听说过三千大道中有剑道这个词。
尽管有点懵,但他却看出姬红雪说的确实是肺腑之言。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既然这样,那就按你说的,切磋刀剑不用玄力。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剑韵什么的估计是你看走眼了。”
一听雷禅这话,姬霖等人又开始叫唤开了。
“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
“就是,剑客怎么可能这般废柴。”
……
在姬家众人都纷纷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姬锋却紧紧地盯着雷禅,目光炯炯,他不信姬红雪会空穴来风地说起剑客。
而身后小辈叽叽喳喳的叫唤竟越来越大扰得姬锋一阵心烦,他大手一挥,一个巴掌直接把叫得最欢的三五人全部扇倒在地。
“闭嘴!再敢多说一句,老夫就打折你的狗腿!我姬家的脸都被你们给丢进了!”
姬霖捂着腮帮子心生愤懑:打我?!你以为你是家主就了不起了。敢打我?别忘了,我爷爷可是刀客山庄的大长老,你等着,等回去我就找我爷爷告状,让他集合所有长老弹劾你!
对于姬家这边的哄乱,雷禅连看一眼都欠奉:犬吠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姬红雪也没有在意自家这边,虽然刀客山庄人人都将她视若珍宝,但哪些是出于亲情的,哪些是别有用心的,她不傻能感觉到,如果不是这身娇艳的皮囊,恐怕她的宠爱至少会流失一大半。
哄乱声戛然而止,因为姬红雪已经从储物戒中取出佩刀。
姬红雪的刀通体纯白,好似一块玄冰打造而成,刀身偏窄,雕饰着淡蓝色的雪花饰纹,一片片的甚是精美仿若实物,其刀型乍一看像太刀,细看则更像雁翎腰刀,实则介于两者之间,十分漂亮。
雷禅也取出佩剑,不过不是雷笙先前刚给他铸造的那柄二品玄器,而是一柄普通的精钢剑,他已视姬家为敌对,自然要将雷笙二品器师的身份保密。
姬红雪在手握佩刀的那一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眉宇间英气立显,腼腆与羞涩荡然无存。
“我之佩刀,名曰:细雪。”
这把细雪刀来历充满了奇幻色彩,在姬红雪出生之时,天空陡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整个天地都成了雪之国度,而当姬红雪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空中的飞雪好似找到了主人疯狂地冲破门窗涌向产房内,将新生儿团团包裹,当时在场的人都被这番奇异的景象吓傻了,随后飞雪骤然消失,人们赫然发现在姬红雪的身旁多了一把刀,刀身上刻有两个字:细雪。
这件事太过诡异,姬锋为了孙女的安全下了封口令,到现在知情者只剩下姬红雪的双亲和爷爷,就连姬红雪本人都未曾知晓。
看着对方气势十足又有模有样地报出了佩刀的名字,雷禅不禁挠了挠头,按照玄明世界的礼仪此时该轮到他回礼报剑名了,可是,他的剑压根就没名啊,他也没想到会有一天还需如此正式地报上剑名。
尴尬了。雷禅忽然有一种土包子的感觉。
就是雷笙给他铸造的那柄二品玄器也都没起名,只是剑身上刻了一个禅字以示雷禅是此剑的主人。
雷禅犹疑了一下,道:“我之佩剑,名曰:禅。”
众人闻言一愣,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拿自己的名当剑名的。
雷禅却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挺不错的,禅剑、残剑……别有一番意境。
剑立身侧,雷禅再次开口:“细雪,名字很好,也很巧,我正好会一部刀法,名叫细雪之舞。今天我就以剑作刀用这细雪之舞与你的细雪之刀比划比划。”
姬红雪不敢相信真有这等巧合之事,况且功法稀贵,雷禅这话说得却好像他有很多似的,令姬红雪更觉不真。
“若当真有这等巧合的事,我倒是要好好领教领教了。”
“真与不真,出手便知。”
雷禅与姬红雪此时的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仿佛手中的刀剑弥补他们灵魂的残缺,此时此刻两人才是完整的自己真正的自己。
“我来了!”
“请!”
姬红雪率先出手,一刀挥出竟在烈阳之下卷起阵阵飘雪,十分奇异。这是她的刀产生的效果,并非如邵玉冰一般是由功法所致。
对方刀意凛冽如冬九,雷禅不敢有丝毫怠慢,剑招一出,飘渺似雪。
姬锋和姬家几位功力深厚的长辈顿时瞳孔猛缩:剑韵!竟真的是剑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