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原本应该是萧御来问,但是却由青衣少女先问了出来,萧御在面对这少女时,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一股错觉,这个少女似乎并非属于这个世界。
萧御怔忡了几息的时间,才恍然回过神来,“八极宗,萧御。”
“我知道你叫萧御,也知道你来自八极宗,”少女的双眸犹如一眼无尽的碧潭,即使穷尽一切,也无从探知到她的极限,”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血脉之力,究竟来自哪里。“
萧御一震,他虽然几次在不同的场合展示血脉之力,但是还从未有人询问过他,而现在眼前这个素未相识的少女,却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萧御忽然感觉青衣少女的瞳孔颜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悄悄生出变化,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泛着分明的碧绿色光芒。
萧御心中微微一动,这个少女的身份,或许很不简单。
萧御没有穷究,只诚恳以告,”这身血脉之力从出生之时就有,只不过最近一年才忽然觉醒,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萧御没有说出帝萱,毕竟他和这个少女也不过初次见面,很多话自然点到而止就行。
青衣少女眉心微微一皱,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十分满意,但是她终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望了一下残阳深处,语气带有三分凝重的说道。
”你身陷险地,最好万事小心,尤其,要注意那个黄裙少女,如果我猜的没错,或许她此行的目的与你有关。“
萧御微微一怔,他丝毫没有想到青衣少女竟然会跟他说这些,至于那个黄裙少女,他的确也感知到了一些异样的东西,只不过这种感觉十分模糊,即使费尽心神也不可能把控的清楚。
”姑娘认识那少女么?“
青衣少女瞳孔中折射出淡淡的光华,说道,”不认识,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看向你的眼神很不一般。“
萧御愈加惊异,难道说青衣少女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所有人么,甚至能将所有重要的信息都捕捉到。
心中忽然一动,他最开始踏入擎元阁的时候,就清晰地感知到三股强大的力量,却只找到魏无忌和舒落花二人,当他在搜索第三个人时,却被魏无忌告知不要继续。
萧御在赤燕出现之后,一度以为这个人是赤燕,但是现在看来,他想错了,真正隐藏在擎元阁中的,正是眼前的少女。
萧御虽然对黄裙少女生出三分异样的感觉,但是却没有感知到她真实的实力,现在听青衣少女说来,似乎那黄裙少女的实力也非同小可,所以她才刻意提醒他。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还有继续交谈的机会,不过这一切暂时都先搁置,开启秘境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这一次天才辈出,或许会有机会完成这个数千年来从未成功的任务。”
萧御心中有千百疑问,但是都没有说出口,只恳切说道,“萧御铭记在心,不敢请教姑娘芳名。”
“妖华。”
青衣少女说完,如一泓春水缓缓消失在夕阳中。
萧御微微一震,随即高声说道,“多谢!”
于是夕阳残照,高楼之间风声萧萧,萧御拉着悠长的身影,最后离开了擎元阁。
萧御还没有踏入含元殿,段飞凰等已经一起兴高采烈迎了上来。
“好家伙,我们走的早,竟然错过了这样的精彩大战,萧御,你可真有你的!”
百里长空兴奋之中却有七分懊丧,说道,“三弟,我中午多灌了几瓶酒,醉的不省人事,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回头你好好跟我说说你力压群雄的经过。”
萧御一笑,“二哥不要这样说,我不过是侥幸胜之,没有什么力压群雄,话说二哥喝了什么酒,竟然醉了一下午,不会真的喝了醉生梦死泉吧。”
百里长空摆了摆手,摇头说道,“我暂时还不想尝试,就算是喝,我肯定也要拉着封尘一起。”
封尘笑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拉着我做什么。”
“你名叫封尘,顾名思义不就是封印前尘往事么,自然是你最适合喝这醉生梦死泉。”
封尘骤然听到这句话,心中竟似漫过一缕电光,封尘,封印前尘往事,他倒是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他所修习的功法大多和禅意有关,难不成冥冥之中真的和佛门有些渊源么。
封尘心胸素来开阔,心中略略一想随即抛开,“长空说的倒也有些道理,看来今晚我真的要找机会尝试一下了,如果我真的忘了前尘往事,众位师兄弟还要拉我一把才是。”
封尘说的煞有其事,众人却都哈哈大笑起来,倪唯影也一笑说道,“萧师弟,这次你为八极宗挣来了天大的荣耀,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轻视我八极宗。”
倪唯影说的恳切,众人都纷纷点头,如果从前这些大宗门很少有听说八极宗的名号,那么从今天之后,再也没有人会轻视八极宗半分,而这一切都是殷然和萧御带来的。
萧御连战赤燕、魏无忌、舒落花、莫长生四大绝顶高手,甚至以短短十息的时间击败莫长生,已经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紫衣楼中这许多宗门所有人加在一起,除了那个已身披八极宗玉袍的女子,恐怕没有谁能够做到。
“所以,”倪唯影神色庄严肃穆,“今天就是我八极宗重塑荣耀的真正开始,只要二十年的时间,我们就会让整个天南敬服于我们的强大。”
众人在这一瞬间真切感受到了宗门荣耀的神圣,一齐高声说道,“今我八门,重塑巅峰!”
高昂的声音传遍整个含元殿,依稀的夜色之中,紫衣人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良久,缓缓说道,“秘境封印数千年,或许这次真的有机会解开。”
身后的紫衣少女嘴角微撇,“爹,你也不要太高看了他,不过是侥幸胜了半招,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紫衣人缓缓转过身,眼角含了一缕清亮的笑意。
“很奇怪,当初信誓旦旦对我说他很强大的人,就是长歌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