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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一百零二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见千年泪如痕(三百二十二)

    一缕火焰,封阻漫天血光,浩然天地之间,秦烈稳稳站在风凌月身前。

    “秦大哥!”

    虽然早已有所感知,但是看到秦烈真正站在前面,风凌月心中依然化生无边喜悦。

    萧御愈加欣喜,不仅是因为未央和风凌平安无恙,也因为千年的动荡之后,他和秦烈终于可以并肩而立,一起护卫三界众生。

    秦烈回首,神目所及,遍观三界,人族、魔族、精族、仙域,乃至三界封神,都看着秦烈,这一刻,三界所有的命运,都肩负在他和萧御的身上,当秦烈重获新生的那一刻,三界已迎来真正的希望。

    许久,秦烈终于转首看向平育天神,神目离离之间,悄然化生无边威势,“我一直以为以上神之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平育天神一击无功,反而让秦烈就此苏醒,不得不同时面对秦烈和萧御两大高手,处境已是十分不利,更何况在大道之上,他方才所做的一切,的确让他陷入无尽的被动。

    但是众人并没有在平育天神的眼神中看到丝毫的游离,而是依然如此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面对此刻的结果,面对秦烈做出的指责,他似乎丝毫不以为意。

    “所谓智慧,并非是呈现在别人面前的一种表现,而更多是做出对自我有利的选择,当别人的认可对于自己而言更重要时,诚然可以展示出为他人所认可的智慧,但是当让自身处于更有利的位置更重要时,是否让别人觉得你深具智慧,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秦烈神目轻轻一扬,“所以,在上神眼里,智慧的根本,依然只是自己而已。”

    平育天神目视远天,缓缓说道,“你自然可以这样理解,但全力让自己获取有利的位置,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其他,又是很难言说的问题,有的人是全然为了自我,有些人却有着更深的目的。”

    “上神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我么……”

    平育天神淡漠一笑,“那就要看究竟站在谁的角度,如果站在三界众生的角度,我这么做自己是为了自己,但如果站在另一个角度,也许会发现不同的天地,只不过这重天地究竟是什么,很难与三界达成共识而已,纵然一个人乃至一个种族愿意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而不惜牺牲自我,但也很难让三界所有人,为了他们根本不了解的存在,而就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秦烈凌然直视平育天神,“上神若不尝试,又怎能就此断定,结果一定如此。”

    平育天神淡淡一笑,“不必尝试,一个人的智慧和心胸,的确可以让他在某种情况下做出牺牲,但是这些心胸和智慧都有一个限度,想要超出这个限度,就必须先跨过这个藩篱,在根本无从超出三界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拥有超出三界的眼界,而能够尝试理解我的目的。何况,纵然有跳出三界的修为和眼界,也未必能够轻易斩断和三界的联系,就如同他和你一样,即使站在更高的境界,让你们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淡化各族之间的仇恨,但是当三界众生遭遇真正的危险时,你们心中真正在意的,依然是三界苍生的命运,而绝不会试图站在更高的层面去理解,甚至最终为了更高的目的,而就此牺牲三界。”

    平育天神一番话说出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平育天神所说的一切,根本就是荒谬的,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们,事实就是如此,在三界的动荡和生死中,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也变得更为宽广。

    诚如平育天神所言,没有人可以做到,即使是秦烈和萧御也不能,事实上他们会以最强的力量,来试图护卫三界众生,又岂会试图以牺牲他们为代价,来维系另一个世界的生存。

    秦烈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我们之间的确难以达成真正的共识。”

    “只是现在而已”平育天神的笑容愈加疏淡,“宇宙大同,理应是时间流转的必然结果,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是顺应这个时势而已,但我所做不到的事情,未来依然有人可以做到,甚至是反过来,由三界吞噬恒灵界,而完成更大的统一。真正的命运究竟如何,谁人又能尽料,但是宇宙演变的方向不会改变,无论你我如何强大,只要不能超出宇宙的界限,就永远只是宇宙运行的尘埃而已。”

    “原来如此么……”萧御御神而立,缓缓说道。

    “正是如此,生命的演变,宇宙的演变,都是如此,你所修本源大道为‘和’,应该深知轮回之意。”

    萧御颔首,“我的确知道。”

    平育天神一笑,“所以,只看谁究竟能够超出这个藩篱而已,也许是我,也许是你们,也许还另有其人。”

    听到另有其人四个字,萧御和秦烈彼此对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这个另有其人是谁,只是无论是当初神魔相争,还是此刻两界相斗,他始终都是坐观于幕后,维持着绝对的冷静。

    一个人对于局势的把握,竟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么……

    或者说如果真的可以达到,那么这个人的实力,究竟强大到怎样的程度?

    秦烈不知,萧御也不知,对于萧御来说,他对妖帝的很多认知,都还停留在很久以前,在这千年的岁月里,妖帝的境界究竟有了怎样的提升,他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又是什么,萧御全然不知。

    面对这样的对手,尤其是他还是自己至亲的情况下,萧御自问的确没有多少胜算。

    萧御忽然想起在万圣宝鉴太虚古境之中时,龙主曾经问过他,若是让他一剑杀却龙主,他是否原因。

    彼时萧御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么现在,当面对妖帝时,他又将拥有怎样的答案。

    萧御依然不清楚,他唯一明确的是,想要获取最终的胜利,还有着漫长的距离。